第5章 执念
临近期末，初中的孩子们努力复习，小学的孩子们则还能无忧无虑。川海在周末提出要外出和朋友一起学习，顺便指导他如何学习。看着川海与其他孩子相比一骑绝尘的成绩，胡秀对此表示肯定。但川海自然不会真的去和别人学习，而是坐上公交车直奔修正武馆。
抵达修正武馆以后，川海直奔工作人员，说到：“燕明察让我来的。”武馆人员大感疑惑，但没有表现太多，带着川海就进了内堂。如川海的预料，燕明察在几乎所有和诛邪有关的人员和场所都不太被欢迎，而原因川海多少能猜到。进入内堂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嘈杂的声音一下子被隔离掉，只有沙袋被击打，器材被使用的声音。
一个相貌方正的男子拦住他们，对武馆人员说：“你怎么带了个孩子进来。”
“师叔，燕明察让他来的。”
男子低头瞅了瞅川海，并没有发现气在他身上流转的迹象，正想开口把他赶走，但转念一想，既然知道此处，也知道燕明察，这孩子绝不是闹着玩才来的，甚至应该知道些什么。燕明察也绝不会让一个术式都还没生成，气都还没开始流转的人来到此处。
不明所以的男子沉吟片刻，开口道，“那行，瞅见那边的图案没。”男子指了指十米开外的一个太极图，川海点了点头。
“上哪儿站着先。”
待川海站稳后，男子又问到；“会站四平马步吗。”
川海用行动告诉男子。让男子意外的是，川海的四平马非常标准，大腿平行地面，腰椎几近垂直。这时男子想起来，有好几位军官的儿子经常闹着要成为诛邪，搞不好眼前这位也是。但直接撕破脸终归不好看，男子想让川海知难而退，于是又拿了两个茶杯放在川海的大腿上，斟满了茶。
“你先站着。”说完就带着武馆人员离开，走远后说到：“你看着他点儿，过会儿他站起来把茶杯打翻了，你就带他离开，说没通过考核。”
话刚说完，赤裸上身浑身是汗的孙志远就出现了。
“师兄。”志远才和男子打了个招呼，就看到后方的川海。惊讶的神色稍纵即逝。男子也注意到了。
“后面那小孩儿，你认识？”
“跟我一个育儿园的。”
“那好办。你回头领他回去。”
“可他站在运气眼上了。”
“那你看见他的气了吗？”
“没有。”
“那不就成了。他不像你，他还没有生成术式，压根不适合来这里。普通人站运气眼上撑不了多久。”
“那咱俩打个赌？”
“赌？赌他？”男子被逗笑了。
“对，赌我家这个小弟弟。他能站半个小时。”
“好，好，好。我还没见过普通人能站超过15分钟的，那些没有术式的军人都不行。赌什么。”
“赌把大的。谁输了今天中午师兄弟们的外卖谁包了。”
这儿齐齐整整一百号人，就是二三十块的外卖都得好几千，这个赌约传开了这群兔崽子肯定不点便宜的。盘算了一下男子脸都抽了一下。
“你有这么多钱吗？志远师弟。”
“那你赌不赌？”
“行。”一咬牙，男子答应了，然后和志远继续训练去，让外围的师侄继续盯梢。虽然在武馆内，但是志远他们的看上去更像是健身和练体操。奇怪的是他们出汗特别多也特别快。当志远和他的师兄一起歇息的时候，已经临近11点，距离赌约过去了已经一个小时。
坐在一旁畅饮水时，师兄才想起川海。师侄久不来报，让师兄的心里颇为不爽，自己交代的事对方竟然忘了，于是亲自去看，川海仍维持着四平马的模样，虽然大腿在抖，茶杯里的水早就撒了不少，但腿一直维持和地面平行。
看到川海硬生生撑了一个小时，师兄第一反应是赶紧上去扶起来，这孩子的身体要坏。但有一双枯瘦的老手比他更早接触到川海。枯木抚着川海的胯部，一阵轻柔温和的声音响起：“顶住，腰椎向上，两腿放松，用身体抵抗重力，感受气从两脚生气，经过胯部后如溪流汇入，慢慢注满你的丹田。”说着，那双手朝身前游去，川海感受着一股清凉慢慢到了自己丹田的位置。
“然后，再把气向身体拔去，用你的心肺、胸腹去挤压、运输，把气挤压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随着老人的话语落下，川海双腿的抖动幅度逐渐降低，汗水也慢慢减少，但片刻后就整个人瘫软下来，被老人及时扶住。孙志远立马冲了上来，从老人手中接过川海，扶着他到一边休息去。
师兄回过神来吓得差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欠身行抱拳礼。“师祖。”
“你这臭小子，这运气眼也敢瞎用。得亏今天这小朋友天赋异禀，不然我可就收拾你了。”说罢，笑眯眯地扬了扬那瘦弱的手，吓得师兄连忙后退，但欠身抱拳的姿势完全不变。
“师祖今天怎么来了。”
“我好些日子前就找人算了一卦，说这个日子来能遇着贵人。确实遇上了。”
“那边的小朋友？”
“对。他名唤风川海，是风传道的儿子，也是百年后再一例的天生摇光。”
师兄闻言到抽一口冷气，瞬间释然了他能在运气眼上的事。
“耀祖，你姑且算误打正着吧，但你这到底是坏心办好事而已，领罚吧。”说完便朝耀祖师兄的右上臂抽了一巴掌。速度之快使他反应不及，一阵皮肉之痛让他龇牙咧嘴，一个渗着血的红印子留在其上。抽完这一掌，老人便踱步去川海那边。
志远同样恭敬地行礼，老人挥挥手示意志远离开，和川海单独聊了起来。
“小朋友好悟性，好耐性。可是一个小时啊，不简单。可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说着，指向运气眼。
“和诛邪有关，我感觉到一种，很舒服很清凉的感觉。如果没有那个的话，当不了诛邪。”
“不错。那处太极图我们称之为运气眼。一气化天地，上浮为清气化而为天，下沉为浊气化而为地。清浊相合化为万物，也正因相合，气难浮出，行游形体。有的人得天眷顾，如你父母，生得天法术式，镌刻于血肉、筋骨、经脉、脏腑，气终于运作起来。”
“但是人行于大地，浊气横生。少数人具先天之气，自发而行，其中再有个别特例，虽无术式亦有清气行游于五脏六腑、血肉筋骨，一身天生好肉身，叫天生摇光，即北斗摇光之星下凡。”
川海接上了后半段，让老人很是吃惊。
“小朋友没少做功课啊，而且背的下来。”
“没有刻意去背，刚好天生过目不忘。”
老人很是欢喜，越发觉得眼前小友似故人。
“就算天生摇光，能在运气眼上坚持一个小时也是不易，何况所谓天生摇光，就是这一身清气溶于身躯，是越长大才越坚韧，如今，可多少算揠苗助长。”
“我有很想做的事，多难我都要做。不是为了别人，先是为了自己。”
老人笑了笑。
“那你再来吧。再来上三次，我再看是否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