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试
身为明封王爷，实则流放的梁国三皇子。
齐阳手底下的亲卫只有三百人余。
这还是他的母亲，梁国皇帝最为宠爱的齐贵妃苦苦哀求，才有这等数量。
即便如此，此刻站在演武厅的也有近三十人。
伴随齐阳话音落下，厅内顿时哗然。
一众亲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齐阳以及司南雪。
更有人瞬间红温，睁大眼睛瞪向司南雪，按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受到极大侮辱。
“王爷之令，属下不敢不从。”
“但王爷若对我等亲卫有不满，我可责令他们加倍操练。”
“令一女子指导我等习剑...此举若传出去，属下等人被耻笑事小，可王爷名声受损事大。”
最终，
还是由统领赵立委婉说出反对意见。
《妖武界》的世界观，形似齐阳前世古代的封建社会，重男轻女之风极重。
民间的武馆门派，大都收男不收女，即便收了也不会传授真本事。
甚至在大多数人眼中，女子练武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举。
在一众将士看来，要他们接受平民女子的指导，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属下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在赵立的带动下，一众将士纷纷下跪。
“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与将士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同回荡于大殿，化作声浪卷向高台的齐阳四人。
“好啊。”
这般场面，齐阳早有预料。
他嘴角勾起，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
赵立豁然抬头，面露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等他松口气，就见齐阳伸出一根手指。
“但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们在场任何人，能靠剑术胜过司姑娘。”
“今日之话，我便当没提过，如何？”
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高台之下，赵立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但有条件，总比直接拒绝的好。
“属下领命。”
赵立缓缓起身，看向高台的司南雪，双手抱拳。
看这模样，竟是要亲自上阵。
“那么，便由在下领教司姑娘的剑术。”
赵立并不蠢。
前些天，他亲自带队入哀亡林抓捕司南雪。
自然知道这位看上去柔弱的女子，有着怎样的剑术。
倘若要他手底下这些人与对方比试，十有八九得丢人现眼，倒不如自己上。
“请司姑娘助我。”
齐阳也双手抱拳，向司南雪深深鞠躬。
“我明白了。”
想起齐阳先前那番“真挚”的话，司南雪似乎也下定决心，要助他一臂之力。
她重重点头，从青荷手中结果常见，便走下高台，来到演武厅中央的空地，与赵横相对而立。
“话说赵统领亲自对阵这么一个小姑娘，会不会有点以大欺小？”
“不然你上？”
“那算了，还是赵统领稳妥些。”
其余将士退至两旁，小声嘀咕着。
看他们放松的表情，显然不认为赵横会输给一位小姑娘。
“司姑娘，我少年参军，所习乃军中剑术，只为杀伐。”
“倘若不小心伤了姑娘，还请莫要见怪。”
赵横持剑而立，似乎想用言语吓退司南雪。
“赵统领请。”
只可惜。
司南雪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学着赵横先前的模样，向其抱剑行礼。
“既如此，只有得罪了。”
赵横收敛笑容，无声叹气。
而后，在齐阳宣布比试开始的一瞬间。
唰！
劲风袭面，吹起司南雪额前发丝。
她眼睛瞪大，瞳孔倒映着赵横大步逼近的身形。
紧要关头，她抬脚后撤，试图避其锋芒。
剑锋凌冽，自鼻尖险险掠过。
几缕发丝缓缓飘落，惊出司南雪一身冷汗。
未等她缓过神来，赵横的攻势再度袭来。
只见其猛踏步，转为双手持剑，剑刃自下而上，刺向司南雪下颚。
铛！
对方攻势迅猛，她只来得及举剑格挡。
但她身为女子，加上年纪尚小，力量远不如正值巅峰的赵横。
兵铁交击之下，庞大力道自剑刃传导而来，震得司南雪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飞出。
力量差距太大，不能正面对抗。
意识到这点，司南雪连连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但赵横久经沙场，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
司南雪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攻势犹如狂风骤雨，丝毫不给其半点喘息机会。
一时间，场上剑光纷飞，金铁之声连绵不绝，愈演愈烈。
但周围人一眼便能看出，司南雪从开始便陷入劣势，此刻接连后退，赫然已经逼至场地边缘，眼看便要落败。
“漂亮——”
见此情景，有将士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下意识便要为赵立喝彩。
其堪堪开口，身旁人便一巴掌拍其后脑勺，将声音直接压下。
“漂你妈个头。”
“你以为赵统领赢了能高兴？”
“但凡咱们有赵统领一半的功夫，他用得着亲自上？”
“做好准备，应付后面的操练吧。”
经过最初的庆幸。
有人已经意识到，这本就是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比试。
赵横之所以亲自上场，只是不想被女子踩在头上。
他们这些什长百夫长的本事不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即便赵横赢了，接下来迎接他们必然是加倍的操练。
闻言。
原先还准备喝彩的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就连场上的比试，在他看来都成了自己遭罪的倒计时。
然而，
正当旁人以为司南雪马上就要落败时，场上情势再度发生变化。
锵！
伴随一声刺耳剑鸣。
不论是纷飞的剑光，亦或者交战的身影，尽数停滞。
原本被逼至场地边缘的司南雪，赫然来到赵横身后。
她的胸膛起伏剧烈，发丝凌乱贴在额头，看上去十分狼狈。
但除此以外，司南雪身上没有任何伤势。
反观赵横。
其腰间赫然被划开一道口子，正缓缓渗出殷红。
“什么情况？”
“.....赵统领，受伤了？”
将士们的眼睛缓缓睁大，充满难以置信的色彩。
原先还有些许窃窃私语的声音，亦在此刻归于沉寂。
唯有高台之上的齐阳，望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戏，要开始了。
“你...用的是我的剑式？”
望着缓步后退，试图恢复体力的司南雪。
赵横眼中，更多的是疑惑。
是的，疑惑。
从比试开始他就发现，司南雪用剑，似乎只是单纯地将基础剑法中，所谓劈、挂、点、刺等等剑式来回运用，没有半点额外的招式。
到目前为止，
其唯一用过的剑招，竟是他原先用来进攻的招式。
难道....
一丝宛如天方夜谭的想法自脑海浮现，逐渐占据赵横内心，令他不问不快。
“敢问司姑娘，师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