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召唤仪式

1914年7月28日，法兰西帝国全境一片和平。

对本世界的原住民来说，这注定会是平凡而无趣的一天。但对于穿越者卢平而言，这却是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

一方面，在他所处的原世界线中，这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日。

而在这条世界线——拿破仑皇帝保佑——这场行将席卷整个欧洲，为世界带去无数苦难的空前一战，竟早在数天前便在谈判桌上消弭于无形。

尽管他真的不是那位皇帝陛下的粉丝，但此时此刻，卢平的心中也着实可谓是天无二日，只装得下拿破仑皇帝一个太阳。

另一方面，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十九天——距离和约瑟芬定好的日期仅有一天之遥。

在过去的这将近一个月内，卢平的大学生活完全走上了正轨：他仅选取了不会阻碍自己毕业的最低限度的课程，有课时便前去听讲，下课后便以最快速度赶到社团教室进行神秘学研习，用过晚饭后又回到宿舍，竭力翻看着约瑟芬留给他的神秘学教科书《至圣三智》，过得简直比一百年后的社畜还要社畜。

而克拉丽丝学姐——少女在那件事后很快便要求他改掉了社长的称呼——也百分之两百地兑现了她在入部前向自己提出的承诺。不仅放任卢平阅读教室内收藏的所有神秘学文献，当她本人在场时，还会尽心尽力地回答他在此过程中的所有疑问，并教导了他各类神秘学知识及实践方法。

在少女的悉心传授之下，卢平在神秘学领域的知识可谓突飞猛进。因为教室内的文献主要来源于英国神秘结社“黄金黎明”，他掌握得最多的也正是“黄金黎明”主攻的各类仪式魔法。

这种秘术流派以冗长的准备、繁琐的流程、不可假手他人的道具制作及圣化工作、以及漫长的生效过程而著称，特点是只要整个过程一丝不错，哪怕是没有触及超凡领域的凡人都可以借此调动充斥世界各处的以太力量。

而对于超凡者来说，仪式的各种准备和流程都可在超凡本质和以太的作用下大幅简化缩短，更可在预先执行过仪式的情况下将其灵性表征以护符的形式进行刻录，从而在战斗中快速地发挥其力量——事实上，卢平在那场战斗中所看见的大部分神秘手段，也尽都来源于此。

除了仪式魔法之外，卢平还选择了炼金术作为战斗中的补充。这类秘术大多拥有改变金属形状及特性的能力，在中低位阶的战斗中极为实用。若能将其发挥到极致，它还能令攻向自身的刀刃或弹药凭空失效，这也正是高阶超凡者能无视世俗力量乃至国家政权的重要资本之一。

按照克拉丽丝的说法，卢平无疑是神秘学领域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他记忆力极佳，可以轻易记下各种复杂的秘术符印及仪式流程；思维活络，可以在仅仅数次阅读及讲解后便吃透各种神秘知识；更难得的是语言天赋超群（靠外挂），可以轻易理解常人需钻研数十年的拉丁文、希腊文、乃至纯粹的神秘学语言赫尔墨斯文、以诺文等，并在仪式中使用自如。

但见识过极高层次神秘力量的卢平却明白，单纯的天赋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将其转化为力量之后，他才有可能真正摆脱约瑟芬的控制。

于是，就在他即将见到那个魔女的前一天，卢平开始了自己寻求力量的第一次尝试——

“ATOH、MALKUTH、VE-GEBURAH、VE-GEDULAH、LE-OLAHM AMEN！”

在神秘学研究社内，魔法阵的正中央，卢平面向东方开启了吟唱。

他右手握持黑柄刀从头顶往下划落，随即点向自己的右肩及左肩，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这个动作及配套的咏唱过程在神秘学中叫做“卡巴拉十字”，是一种暂时汇聚以太，防止杂念干扰的常见手段。

卢平随即向前迈出一步，以黑柄刀划出一道五芒星，高喊“YOD HEH VAV HEH”。紧接着在南方、西方、北方各自重复了一遍同样的流程，咒文分别是“ADONAI、EHEIEH、AGLA”。做完这一切后，他旋即回到起点，诵读咒文。

“拉斐尔于我之前、加百列在我之后；米迦勒居于我右、乌利尔在我之左——”

“——我四周燃烧着五芒星，而我心中闪耀着六芒星。”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内忽然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变化。仿佛一切细微的烟尘杂质都被扫荡一空，卢平只感觉周遭的空间立刻神圣清净起来，让人提不起一丝杂念。

至此，排除周遭离散元素干扰，同时保护施术者免遭恶意存在袭击的“低阶五芒星驱逐仪式”已经完成。

卢平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仪式最关键的部分已然开始。他小心地调整着位置，确保自己处于魔法阵的中央，身体面对魔法阵突出处，被称作“显灵三角”的位置，右手掌心绑缚着刻有类似四分支烛台印记的护符。

“伟大的上主，全能而永恒之神！我赞美您，因您的荣耀命定了全部造物！”

“我恳求您派遣月亮之族裔的灵体，祂可将所有金属转化为银，治愈恶疮与浮肿，并提供水之灵，以肉身和可见的形式为人类服务。”

“以圣三之名，这一切都出自您的意旨，阿门——”

震颤着自身全部的以太，卢平死死盯着面前的“显灵三角”。

他看见其中摆放的银锭蓦地溶解，化作一团漂浮而流动的金属。周遭燃烧的蜡烛骤然间一齐熄灭，天色明明仍处在午后，教室内却仿佛有浓厚的黑暗流淌。

那团字面意义上的“水银”缓缓漂浮至卢平的面前，半晌后，方才满意地晃动了两下。

“PHUL——”柔和而悠长的声音随即在他的耳边回响，“人之子啊，谨记吾之真名，以成立约之凭证。”

“吾乃神圣奥林匹亚之灵，月球与水域之主宰，全宇宙七大行省的统御者，亦是银与治愈之大灵。”

“现在，吾之力量归汝所有——”

瞬间，宏大而柔和的力量涌入卢平的身体及护符之内。

与此同时，一扇仿佛承载了宇宙间一切真理的大门，亦随之向卢平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