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民意汹汹
民不与官斗，可他并非是官。
吴都头知道这些百姓愚昧无知，有了前面两次的教训，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看着底下汹汹民意，他依旧显得从容不迫。
道：“我听闻顾老先生乃是村里宿老，次子更是我大荣的秀才，其妻顾老夫人说的话你们可信？”
甲长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觉得这吴都头好像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知所云。
“这与吴都头捉拿罗婆，有何关联？”
吴都头眼神灼灼道：“前些时日，甲长言官府没有证据捉拿案犯嫌疑之人罗婆不妥，如今有顾家老太太作为认证，她亲口所说，顾老太太本都头所说的可对？”
顾老太太别看她平时，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可是也最是欺软怕硬，她讷讷不敢言。
她正准备要狡辩的时候，身边的顾显却是立刻变了脸色。
他像是预感到了自己老娘要说什么了，这若是立刻否认，那可是要担上罪名的。
他以后可还想要当官呢，若是还没被授官，就被坏了名声。
那自己仕途也就到头了，低声说：“娘，慎言！”
在乡下争吵的时候，推翻自己说过的话没关系。
可是在官府的人面前，可就不能耍无赖了。
顾老太太只能吐出一句：“老身的确说过这话。”
并不是说因为顾老太太一句话，就能够给罗婆定罪了。
而是带到县衙后方才能够给他定罪。
“真是这老太太说的，那罗婆岂不是要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可是这老太太为什么要同官府说这话？”
“我听说啊，前几天那老太太在塘边洗衣的时候，就说要将老大家的孙子送到罗婆那里去。”
“那就不奇怪了，这老太太平日里说起话就口不择言的。”
“都说这老太太偏心如今看还真是偏的没边了。”
这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谁想着当这个出头鸟。
当大家都出声的时候，所有人想的是法不责众。
可是当真正无人出声的时候，谁也不想当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
衙役将木雕递到吴都头面前的时候，他冷笑一声道：“你这婆子，且不论你害人性命得恶行，这家中摆着邪神祭祀，我今日就可拿了你！”
罗婆见家中的木雕被吴都头拿在手里，眼神死死盯着对方道：“万物皆有灵，狐仙乃是修炼有成的仙家，铁粉一直都头当心怀敬畏，莫要自误！”
吴都头冷哼一声，道：“我是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那劳什仙家，若是某一日找上本都头，且看我除了它这妖孽！”
说中手中用力狠狠的将手中的木雕，掷在了地上。
他是习武的人，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
木雕砸在了地上，顿时碎裂开来。
不过随之从木雕里面，竟然有一些黑褐色的粉末散落了一地。
那罗婆看到木雕砸在地上，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我的儿啊！”
她想要上前，可是束住她的衙役手上力道极大，本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妇人。
如何能够挣脱呢，从嗓子里发出哭声，可是眼泪却一滴也没有。
吴都头也瞧出来了不对劲，于是微微躬身用手指将地上的黑褐色粉末，捻起一点放在鼻尖去闻。
他本就负责县里缉盗查捕，办案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鼻尖一闻立刻知道了这是何物，眼色立刻沉了下来。
道：“这是骨灰还有血，这是何人的骨灰，血又从何处而来？”
这其中有些颜色偏淡一些，有一些暗沉。
这鲜血时间久了会变成黑褐色，而颜色偏淡一点的，就是时间较短一点的。
罗婆看到木雕碎裂的时候，就已经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了。
说起话来都有些含糊不清：“这里装的是我孩子的骨灰，我每日用一些孩子心头血去灌溉他，希望他早一日能够生出灵智来，我好想和我的乖儿说说话！”
这心头血当然不是从心脏处取的，手指取的血，民间也被称为心头血。
因为十指连心，大家都认为手指连接的就是心头处。
“你这黑了良心的妖婆，竟然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都头，快带去处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
这上一刻还要保罗婆的，如今这些人都恨不得她去死。
说起来实在讽刺的很，在小孩子心目中最恶毒的罗婆，竟然还有这样偏执的“母爱”。
而其中一些想要她去死的，当初家中孩子死在罗婆院里，收到一笔钱后却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也有一家子人误信罗婆，得到的只是一个痴傻的孩子，后悔不已讨要说法无果，闹到了官府。
甲长年长，对于村里许多见闻都是记得很清楚。
和吴都头解释道：“这罗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可怜人，克夫克子，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她心里的执念，暗地里竟然犯下这样累累罪行！”
他这话也是将自己立刻择了个干净，用暗地里表示他并不知晓。
吴都头暗骂一声老狐狸，他自然明白没办法因为而治对方一个知情不报。
这甲长都是乡里有名望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处理不好，很容易招惹非议。
顾老太太见风向变了，大家都开始指责起了罗婆。
也像是生出了底气一样，说：“我早就知道这罗婆不是什么好人，都头老身站出来指出她的罪行，可能得什么嘉赏！”
吴都头道：“既然知道那罗婆并非是好人，还要将自己的亲孙子送过去，你这心肠比那罗婆还要黑，他尚且知道亲子之情，你却是要将亲孙送到那阎罗九幽！”
没成想这竟然又绕到自己身上，连忙道：“不要了，都头我不要了那嘉赏！”
在她的眼里，那吴都头一生气瞪眼，比起门上的贴着的门神还要凶恶。
吴都头继续道：“既然是人证，还需得随我们一同去往县衙！”
一旁的顾植在一旁看完全程，心里完全不起波澜。
若不是有这么一层血缘关系，这样阴狠的祖母，还有觊觎自己一家的二叔，他可不会放过。
不过这只是一个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