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暗中相助
实际若是让顾植自己进行自我评价，或许并不是最为中肯，但是也很清晰明确。
他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而对于过程和手段不甚在意。
他是一个利己的人，可是却也不是完全为自己而活。
他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可却又不是与世和光同尘的人。
他这种人是最不可能成为乡愿的那一类人。
刚刚进了医馆，坐馆的郎中是一个白发翁。
戴着方帽，店内也没有伙计，里面也没有病人。
吉庆将顾植扶在一旁坐下后，方才来到了柜台前。
嘀咕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医馆，一个病人都没有。”
那白头翁，放下手中的医书，看名字并不是传世的典籍。
医这个行业虽然说是下九流，可也是养活一家子的手艺。
所以说一些所谓的方子，都是不外传的，一些医书同样也只限于单脉相传。
虽然说从长远意义上来说，这样的行为是不利于医学的发展。
可是从自身来角度来看，那就是这个病症，只有自己有方子，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那白头翁头也不抬，说：“你们进来难道不是病人吗？”
吉庆说：“是我家郎君病了，郎中您给看看？”
白头翁这才将手中的医书放下，看着坐在那里，面色苍白的顾植。
说：“有何病症，我瞧瞧我能否会医治？”
这正常的医馆，都会在门前挂一个招牌，上面写着自己治什么病症。
有人治跌打损伤，有专门治孩童的常见病，还有针对妇女的一些妇科问题。
顾植将灰袍敞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还有一个嵌入肉里的箭头，还有脖颈处的几道划痕。
一旁的吉庆看的心惊胆颤，原以为这顾家郎君应当是风寒之类的病症。
可是没成想竟然是这样的伤口，而且伤口还如此的可怖。
白头翁走出来，在顾值身体的伤口处上下打量，说：“倒也不严重，不过我这医馆却没麻沸散，如果能接受的话，我就帮你处理。”
说完就要作势要离开，这麻沸散就是类似后代的麻醉药。
顾值皱眉，最后还是说道：“劳烦了，我能够承受的住。”
吉庆在一旁摇头道：“顾郎君，您这样的伤口，如果没有麻沸散止痛，您会受不住的。”
顾值摇头，然后坚持道：“您来吧！”
如果是在旁的医馆，可能会寻问其缘由，给自己添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白头翁说：“你还当真以为你是关羽，今日效仿其谈笑间刮骨疗毒吗？”
在他的脸上还真分不清，到底是在说笑，还是在说真话。
他身上的伤口处，白头翁用针灸来减少阵痛，然后取出了嵌入肉里的箭头。
在解决完这些后，吉庆询问要付多少银钱的时候。
只见对方不耐烦的摆手，说：“快走，快走既然无事了，就离远一些不要耽误我看医书，记得按时服用金创药就好。”
“今天若是一个猫猫狗狗的，我也出手救病。”
顾植只觉得眼前的老人，也是面冷心热。
心里也是生起感激，说着便作揖告别。
当两人出了医馆后，方才向着马车赶去。
当回到了马车，吉庆同盛老太太说起了刚刚的那个奇怪郎中。
盛老太太蹙眉道：“可是须发皆白，头戴方帽，一身白袍？”
吉庆细细回想了下，点头说：“嗯嗯，老夫人说的分毫不差。”
“没想到会是神医王维一，他可是被称之为大荣的第一针，没想到会在扬州下的一个小县城之中。”
一旁的明兰问道：“祖母，那方维一我为何从未听过？”
盛老太太像是回忆说道：“因为这位神医，在我还在勇毅侯府之时，就已经名闻汴京了。”
盛明兰不可置信，道：“那这位方神医，如今该有多大岁数了？”
盛老太太想了想，开口道：“世人都以为他已经仙去了，如今算起来已经是百岁高龄了。”
顾植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恰巧遇到盛家的马车。
然后随意找到的医馆，竟然还是天下闻名的神医。
貌似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而就在他们离开以后，在那医馆后面的院门也随之打开。
一个头发凌乱，看起来久未打理的老头，走了出来。
有标志性酒糟鼻，看着浪荡不羁。
不是周邛，还能是谁？
王维一道：“这就是你收的关门弟子？”
周邛大大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后畅快笑着说：“我的这个徒弟如何？”
说起王维一和周邛的缘分，那还要说到汴京的时候。
那时候的周邛同王维一结成了忘年交，不过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两个人看起来反而年岁相近了。
王维一鹤发童颜，百岁大关看着依旧是精神奕奕。
王维一道：“倒是不错，有胆识心性也是远超常人。”
“不过你这一路上在暗处，为这个徒弟做这么多，倒是有一点不像你。”
周邛哈哈笑着道：“还是老哥你知我的性子，不过我躲在暗处，也是为了看看他的心性，有没有依仗着我教授的武艺为非作歹。”
顾植做的那些事情，周邛都躲在暗处，默默的替他做了许多收尾的事情。
顾植自以为的运气，也不过是周邛的暗中帮助。
从诛杀助纣为虐的李员外一众护院开始，然后从他求甲，以及他手中的沥泉长枪。
那都是他暗中的手笔，否则哪里有这么顺其自然。
那杆枪就是周邛为顾植量身打造的，只是让他欣慰的是，他不仅仅没有胡作非为。
反而所作所为，都十分对他的脾气。
以至于说起这个弟子的时候，都是满满的自豪。
考校心性不仅仅是从一开始收徒弟的时候，在离开的时候，也会观察是否是卸去伪装。
周邛说道：“如今以后该如何走，便真的要靠他自己了。”
……
盛老太太在看完了旧日老仆最后一眼，这辈子也算是了了这份主仆的情分。
而顾植也开始为接下来的童生试，认真的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