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面诅咒

片刻的寂静后。

待脑子转过弯来，小女孩附近的其他孩子尖叫着跑开，其中胆子最大的也畏缩着不敢上前。

甚至因为这幕景象太过吓人，离得较近的神职人员也陷入了犹豫，思维在原地不动和上前查看之间徘徊。

唯独位于门口、正打算离开的记者们嗅到了异样的味道，纷涌着想要上前，可却被急匆匆走下圣坛的神父指挥着其他神职人员拦住。

因此最先过去的竟是离得稍远的帕特森。

“让开！”

帕特森一把推开拦在过道上的其他人，脸色严肃的站到小女孩旁，先是弯下腰探了探女孩的鼻息，确定生机尚存后勉强松了口气。

之后他开始寻找导致异变的原因，但一扭头便定住身形，只见他瞳孔一缩，目光死死锁定在女孩面前摊开的课本上。

这时，卡罗在交代过塞伦不要跟来后也来到了小女孩身旁，他刚投去目光，便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课本翻开的这页并非平常用于记载文字的浅黄纸张，而是一张清晰勾勒出脸部轮廓、质感绵软的苍白人皮。

不难判断出这是半张人脸。

而透过印刷在人皮上的黑色文字，卡罗还能清晰看到这半张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包含眼中神色、面颊纹理等一系列细节都相当还原，都能称得上栩栩如生。

卡罗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构想出这位遇难者生前曾遭受过的绝望经历。

“这……”

饶是以帕特森的经历，也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幕过于骇人，就连说话都略微颤抖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卡罗同样得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心中震惊，他暂时并未深究这张人皮纸的来源，而是优先关心起小女孩的状态。

“虽然还有呼吸，但已经没有意识了……”

卡罗眉头微皱，开始在脑海中搜索与眼前景象匹配的记忆。

但刚才的惊吓毫无疑问扰乱了他的思维敏捷度，一时之间，他难以……

【是否进行神秘学检定？】

【（神秘学）检定/出目：77/16困难成功】

……即使卡罗有受到惊吓，但凭借自己深厚的神秘学素养，他依旧很快联想到近似的画面。

近乎下意识的，他脑海中呈现出最初见到史密斯的场景，当时史密斯瘫倒在床，面色苍白的浑身颤栗。

于是很快，卡罗便将原因归结到两个熟悉的字眼上：

“这似乎，是某种诅咒。”

“诅咒？”

闻言，帕特森有些错愕，他不禁疑惑道：

“这小女孩得罪了什么人吗？竟至于被施加诅咒？”

“并非，实际上诅咒的类型相当广泛，除了严格存在受术者与施咒者的诅咒关系外，还有其他几种也很常见。”

说着，卡罗将视线投向小女孩，随后落在她脸上由苍白丝线构成的纹络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施咒者应该是对这张人皮纸施加了污染模因，之后通过某种手段将其短暂封印，直到有人破坏了封印机制，便会导致污染模因的泄露，进而形成诅咒。”

“目前来看，封印破坏的机制应该就是完整看到这张人皮纸。至于其所承载的污染模因能够施加的诅咒，我虽暂时判断不出，但想必不会有太强烈的效果，毕竟只能施加一次诅咒而已，”

说到这里，卡罗捧起课本凑近了看，哪怕眼睛都要贴到纸上，依旧并未感受到任何异样，于是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

“不仅如此，这诅咒就连一位脆弱的小女孩也只能令其昏迷而已，因此不会存在太过恐怖的效果。”

“话是这么讲……”

帕特森却犹豫着说道：

“但这张人皮纸只是半张人脸，另外半张上是否也承载着诅咒？”

“很有可能。”

闻言，卡罗立刻严肃起来，但当他从侧面观察书本材质时，却并未发现第二页人皮纸。

“就是说，另外半张在另一本书上？”

想到这里，卡罗不禁环顾四周，此时所有的孩子都已在神父与神职人员的组织下离开礼拜堂，就连包括塞伦在内的部分神职人员也一同离开，记者更不用说。

此时仍留在礼拜堂内的，仅有神父一人和另外四位看起来就经验丰富的神职人员。当然，还有摆满长桌的、看似正常的书本。

这时，神父安排完其他人，总算有空赶到两人身边。他先是确认过小女孩的状态，紧接着看见卡罗手上摊开的书本，直到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出言问道：

“两位，到底怎么回事？”

听语气，神父似乎并未疑惑两人的身份，甚至抱有请教意味。

闻言，帕特森将目光投向卡罗，而卡罗则简短回道：

“看起来，是某种威力不大的诅咒，而且影响次数只有一次。换句话说，这页人皮纸已经正常了。”

说着，卡罗提着这本书抖了抖，看得神父眼皮乱跳。

“停，停，可以了，别再晃了。”

只见神父捂着胸口，一阵深呼吸后，仍是先关心起女孩来：

“既然诅咒效果一般，也就是说，这孩子还有救？”

“当然有救，额，但寻常医生恐怕起不到作用，再怎么说也是诅咒，想要缓解仍然需要神术手段。”

卡罗简单解释道，这也是为何他在判断完状况后便没有尝试救助。

“神术手段……”

神父低声喃喃，这时，卡罗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迪恩的轮廓，毫无疑问，这位卫教团的牧师肯定有办法。

但未待卡罗开口，神父已经从身上摸索出一个小玻璃瓶，嗓音凝重道：

“那么不如我先试试？”

闻言，卡罗扭头看去，在这拳头大小的玻璃瓶中，装着某种清澈的深红色泽液体。此时随着神父的摇晃，瓶中液体正轻轻摇晃。

“这是？”

面对卡罗的疑惑，神父简单解释道：

“未经稀释的圣水，是生命教会下发的，每位神父手中都有一瓶，治疗效果挺不错。”

这时，帕特森甚至补充道：

“对了，卡罗，队长应该还没和你说过，实际上布里斯市所有生命教会礼拜用的圣水都是出自迪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