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死而行
“还有，若太师将皇上交给我们，太后愿意将长城以外的土地送于瓦剌。”
“西北方向的延绥，将作为大明与瓦剌的友好见证，任由瓦剌驻军。”
“往后互市，与瓦剌的交易清单上，铁器与火药都将不再是禁止名单，都会给与一定数额的配比。”
曹吉祥一口将所有条件说完，一直表现淡定的也先，也是坐不住了。
“你们所说都是真的？”
赵荣恨其不争的看着曹吉祥，不懂谈判的他一次性就将所有底牌全部亮出。
没有办法的赵荣只好迎着也先那想要吃人的目光，点点头承认说的绝对属实。
“哈哈哈哈，大明的朋友，请原谅我也先刚才的粗鲁。”
“来人，将我们最肥美的烤羊，最甘甜的美酒拿上来。”
“我要与大明的朋友，开怀痛饮！”
赵荣看着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也先，心中那股害怕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屈辱感。
迎接赵荣等人的宴会，在也先催促下，很快就准备好。
曹吉祥身为此次的使团副使，坐在赵荣的下首，一同享受着瓦剌给予的最高待遇。
“太师，今晚可否让我们同皇上共处一顶帐篷，太后有很多话想问候皇上。”
也先听到询问，脸上带着一丝奸诈的笑容，说道：“大明皇帝最近有些不舒服，你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过，在你们接走他之前，许诺给我的那些条件，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履行。”
赵荣见也先催促，不由将目光转向曹吉祥，后面的两个条件都是曹吉祥说的，何时能够履行，赵荣还真拿不准。
“太师，我们太后说了，只要皇上进入到紫荆关以内，火器的图纸就会立刻奉上。”
“而第三个条件，则是要等太师将大军退到长城以外后才会履行。”
“那时皇上已经重返宫中，这点约定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也先一愣，脸色瞬间便阴沉下来，转过头神色不善的看向二人，嘴中说出的话很是冰冷。
“你是说，等大明皇帝回到京师，后面的条件才能履行。”
“你们拿什么保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
“仅凭空口白话就想从这带走大明皇帝，你们的太后想的有些太天真了。”
宴会的气氛随着也先的话语说出，原本热闹欢乐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也先不是傻子，孙太后给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这履行约定的条件，让也先觉得自己十分愚蠢。
“你们先把火器的图纸拿来，我便允许你们带走皇帝。”
“至于何时履行第三个条件，我提议，先让出你们后方的紫荆关交于我们瓦剌，待到大明太后履行承诺。”
“我也先定然遵守约定，带领部族退出长城。”
听到也先将条件又进行了更改，赵荣与曹吉祥皱起了眉头，让出紫荆关，这几乎是把京师咽喉暴露在瓦剌骑兵的刀刃之下。
只要也先愿意，随时可以进攻京师。
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只好对着也先说道：“太师，你提的条件太过于苛刻。”
“我要传信回京师，问过太后才能给你答复，不知太师可否愿意等候。”
也先却是挥挥手，一旁的伯颜帖木儿当即心领神会，提着朱祁镇的衣服，在众人的目视下，将他拖出了大帐。
“我的耐心有限，你们的时间可是不多。”
张荣与曹吉祥看着屈辱的一幕，皆是深深低下了头颅，不再言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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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另一边的使团帐篷内，被严加看管的靳一川趁李诗诗不注意时，偷偷往饭菜里添加了些药粉。
放松戒备的李诗诗就此中招，身子一软便倒在了靳一川的怀里。
看着眼前的心爱之人，李诗诗不得不承认，靳一川骗了自己，他根本就没想着投靠太后一方。
“一川，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给朝廷当走狗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毁了二位大人的好事，他们一定会杀死你。”
“答应我，放弃吧，好不好！”
靳一川坚毅的脸庞没有产生一丝动摇，将她放好后直接拿起一旁的绣春刀就要出去。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选择。”
李诗诗眼睁睁看着靳一川的背影就此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情泪止不住的落下。
而靳一川则是一路潜伏至也先大营的马圈。
悄悄摸上去，将守卫的士兵抹了脖子，而后拿起一旁的火把，便将马圈打开。
从这一刻起，他已清楚的知道，自己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马圈内的饲料被裹满桐油的火把瞬间引燃，原本平静的马群瞬间就被大火吓的惊慌乱窜，而后顺着靳一川打开的圈门，径直冲向载歌载舞的大营。
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瓦剌士兵，在听到马群慌乱的嘶鸣时，已经为时已晚。
上万匹骏马将大营冲击的四分五裂，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匹踩碎了头颅，前去觐见草原上的天神。
靳一川也趁着混乱换了一身行头，直奔向也先宴请使团的大帐。
而此时的大帐内，也先同样听到了异常吵闹的嘈杂声。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怎么乱哄哄的，阿噶巴尔济，你去看看。”
正在推杯换盏的阿噶巴尔济即刻起身，来到大帐外，就看到了惊慌乱窜的马群，醉醺醺的他瞬间被吓得清醒过来。
“也先，有敌袭！”
大帐内顷刻间便安静下来，诸位部族首领在第一时间就抽出腰间弯刀，架在赵荣与曹吉祥的脖子上。
“你们敢耍花招！”
也先此刻很是愤怒，他感觉大明这些人真是太过于无耻，居然借着出使的名义搞偷袭，真是毫无下限可言。
“没有啊，太师，我们绝对没有耍花招。”
“这肯定是有所误会，您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诚意。”
就在曹吉祥话音刚落，一名浑身血污的瓦剌士兵跑进了帐内，低着头颅拄地向也先禀告。
“太师，紫荆关守将石亨率骑兵偷袭我军马场，如今大营被马群冲击的四分五裂，死去了好多兄弟。”
“守卫马场的勇士哈达在闭眼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认为这些骑兵一定是大明使臣带来的，请太师下令杀了他们。”
说完，士兵低着头颅，静静跪在那里，等候也先发话。
“哈达是谁？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太师？”
“你是哪个部族的战士，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
靳一川内心一沉，他根本不知道大营周边的士兵，都是也先从自己部族挑选的勇士，他们是不可能管也先叫太师的，应该称大汗才对。
眼见事情败露，靳一川直接向也先冲去，举起手中的兵刃，想做殊死一搏。
“也先，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