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月山河永在（求追读！）
锦衣卫将之前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朱祁钰与众大臣听完，皆是沉默不已。
无论是石亨之言还是赵荣与曹吉祥所说，基本都指向了紫荆关失守的原因。
不怪明军将士不拼命，实在是被人的自私和愚蠢所害！
几千的大明儿郎，就此埋骨沙场，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奋勇杀敌。
他们所有的努力，都被那些幸存的腌臜畜生，用简简单单一句话，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朱祁钰清楚知道，紫荆关失守肯定与朱叫门脱不了干系。
石亨在那已经坚持了快一个月，就差最后几天，没理由因贪攻冒进而妄开城门。
能让他开门的，也只有象征大明天命的皇帝。
“殿下，不能拖延了，必须立刻出门迎敌。”
“一旦被也先堵在城中，我们将失去所有先机。”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没有时间去管谁是谁非，迎战瓦剌也先才是头等大事。
“于谦，传我命令，全城戒严，准备迎敌。”
“城中不遵军令妄动者，杀！”
“畏战逃遁者，杀！”
“一切阻挠迎敌者！杀！”
“取我甲胄，我要亲赴城外，为我大明将士坐镇！”
“城若破，我必以身殉国！”
于谦与王文众人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鼓足全身的力气喊道：“臣，遵命！”
京城之中，随着郕王府的命令传出，便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
无数的兵士自新的三大营中鱼贯而出，奔向京师九门各处。
数之不尽的武备物资被民夫搬运到城墙之上，与谦前往了德胜门，而朱祁钰则是带着王文与其他大臣径直奔向了西直门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此时站在城门外的平台之上，朱祁钰看着数万将士在城外列好战阵，大明的龙旗随风招展。
在落日的余晖中，瓦剌的白毛旗帜逐渐出现在天际交接处。
不出半个时辰，黑压压的瓦剌大军便出现在距离京城十余里之外。
“刘聚，以几万新兵迎敌，你可有把握！”
全身戎装的刘聚，是一位身高八尺的汉子，在久经战场风沙的脸上，还留有之前受伤的刀疤。
此时的他听到朱祁钰询问，倒是直言不讳说道：“臣手下将士虽然皆是新军。”
“但臣不会畏战，也不会退缩，杀敌护国，是臣职责所在。”
“没有那劳什子把握之说。”
“臣在，城便在，城若破，臣定会先死于阵前。”
“死战不退！”
朱祁钰自嘲一笑，为自己之前的阴暗猜想感到羞愧。
“孤相信刘将军，待此战胜后，孤重重封赏与你。”
“你麾下的将士，只要为国尽忠，孤也会一视同仁，不吝赏赐。”
“你且去吧，准备迎敌。”
朱祁钰让刘聚退下后，自己便来到战鼓之前，拿起鼓锤，重重敲下。
“咚，咚咚.......”
鼓声响起，前方的众将士纷纷转头侧目，看向那位王爷为自己击鼓。
鼓声落，朱祁钰走到平台最前沿，负责传话的督军队也已经纷纷到位。
朱祁钰抬起右手放于胸前，身后的王文及其他大臣也做出相同的动作，向着前方的将士鼓舞说道。
“一百年了，他们还要再回来。”
“一百年了，敌人又跨过长城，窥测中原。”
“我将与你们一起，在大明的军旗下，在日月山河的照耀下，与瓦剌大军决一死战。”
“我们脚下的土地，自太祖皇帝起，泼洒了多少将士的英雄血。”
“此刻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对面的敌军紧握着弯刀，他们做梦都想把我们的尸骨埋在脚下，将这里变成他们新的牧场。”
“我不管你们怕不怕，我们没得选。”
“一旦后退，我们的老祖宗，会在地底下抱头痛哭。”
“因为他们的不肖儿孙，沦丧了他们用鲜血换来的土地。”
“一旦后退，你们的妻儿老小将沦为奴隶，终生饱尝欺凌之苦。”
“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会有很多人死去。”
“孤的最后一道旨意，如若你们看到孤落下马来，不要哀悼，不要停止冲锋！”
“紧紧跟随军旗，握紧长矛，挥舞刀剑，誓死方休！”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城墙外的将士，紧攥着手中的武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他们的怒吼。
“杀！杀！杀！”
“明军威武，誓死方休！”
看着士气已经达到巅峰，朱祁钰跳下高台，骑上战马抽出战刀。
沿着道路与将士们的武器交击而过，身先士卒向前而去，踩着战鼓的敲击声，缓步向前。
火铳战阵陈列在前，瓦剌一方的骑兵战阵也一样向前推进。
朱祁钰的脸上带着誓死如归的气势，他此时没有去想皇位，没有去想未来。
眼中只有对面的敌军，杀死他们，才有未来。
“嘭！”
“轰！”
神机营的炮声率先响起，瓦剌阵营当中立刻炸出一片弹花，距离最近的瓦剌骑兵都被轰击倒地。
之后便是不要命一般的开炮，刘聚在后方指挥，根本就没考虑之后的战斗还有没有弹药。
因为这一战若是不胜，就不会再有之后。
在两军不足百步时，前方的火铳阵营便点燃火绳，引燃火药，无数的弹丸如钢铁雨幕一般向着敌军射去。
前一排发射完，后一排便继续上前发射，再后一排则是装好弹药，做好准备。
但火铳虽好，却因为现在火器的落后，只能使用一轮。
在瓦剌骑兵快要冲上来时，将士们不得不收起火器，向着两边散开，让出道路。
火铳阵营之后的骑兵阵列，则是发起冲锋，趁瓦剌被火器影响最大时，抓住战机，直接插入瓦剌骑兵阵中。
朱祁钰就在骑兵阵营中，随军冲锋。
短短的距离，在几个呼吸之间，双方先头部队就开始了交战。
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也许是朱祁钰先前的鼓舞起了作用。
每一位明军将士，都是以命相搏，哪怕受到了致命伤，也要咬牙拖下一人，与其同归于尽。
没有一人畏缩不前，哪怕是胳膊被砍下，也要用牙齿去撕咬。
焦灼的战场根本就没给骑兵发挥的余地。
见到战场此番情形，刘聚迅速挥舞军旗，指挥明军最后的刀盾阵列加入战斗。
而此时的朱祁钰这边，却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