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谋求后路的卢忠
此时，北镇抚司内。
卢忠一见到李诗诗，内心十分激动。
但后又听卢剑青提起成敬的作保之言，顿时又有些意兴阑珊。
“卢剑青，做的不错。”
“本都在此提前祝贺你升职。”
“这次的审问，就交给你吧。”
卢剑青感到有些诧异，卢忠竟然放弃了到手的功劳，拱手想让给他。
这不免让他有了其他猜想。
“大哥，太好了。”
“这次你主审，诗诗定然无事。”
被靳一川打断思路的卢剑青，只好将卢忠此次示好当做拉拢之举。
而后不做他想，便前往诏狱提审赵荣。
提审的牢房还是之前审问王竑那间，不过这次使用的刑具却不是老虎凳，而是用上了夹棍。
夹棍顾名思义，就是用棍子将人身体的部位紧紧夹住，用刑的部位不同，带来的痛苦也是尽然不同。
此时沈炼与靳一川作为卢剑青的副手，给赵荣用夹棍的部位，便是手掌上的十指。
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戳到硬物都会疼痛难忍，更何况用上这等残酷刑罚。
“赵荣，我且问你，出使之时，你等如何行叛国之举。”
赵荣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刑具，干涩的咽了口唾沫，心中的恐惧根本止不住。
但一想到自己被抓走的儿子，不得不咬牙说道：“赵某从未做叛国之举。”
“紫荆关城破，除了也先偷袭，其余全赖守将石亨之责。”
“与我二人并无任何关系。”
靳一川见赵荣还在狡辩，拿起一旁的刺鞭就向着赵荣狠狠挥去。
在一道清脆的响声后，刺鞭就在赵荣的身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耷拉在地的鞭子上还残留着由倒刺带下来的衣服残片与一丝丝鲜红皮肉。
“啊！”
赵荣忍不住叫出声来，但沈炼可不心疼他半分，直接就将夹棍的拉绳拽紧，将赵荣的十指狠狠夹住。
随着力道的加大，赵荣的凄惨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终在过激的疼痛下，直接昏死过去。
但兄弟三人又岂会放过他，靳一川拿起一旁的冰水就向着赵荣身上泼去。
昏死过去的赵荣，立马就被刺骨的寒意惊醒。
见赵荣已经清醒，三人也不问话，继续将刚才的刑罚再次施加一遍。
如此往复两三次后，赵荣的精神已然接近崩溃。
卢剑青见火候差不多，才转过头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李诗诗听到呼喊声，缓步进来，赵荣也在此刻转头看去。
一见来人是李诗诗，他瞬间激动起来。
当初若不是李诗诗所求，靳一川也不会搅乱他二人的好事，他自然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赵大人，别激动，你得为你的儿子多想想。”
赵荣听到此话，神情瞬间呆滞，他没想到此事李诗诗竟然知晓。
“别用那副表情看我，当初曹吉祥派去绑架你儿子的人，就是我。”
“事到如今，为了你儿子的安全，你还是招了吧。”
赵荣内心的防线在李诗诗说出口的那一刻，便瞬间崩溃，眼泪与鼻涕皆止不住的从眼鼻流出。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
“赵大人，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卢剑青拿着纸笔，缓步走到赵荣近前。
“我说，我说。”
“自我得知出使那天，胡师便遣人来寻我见面......”
赵荣将所有的不满都化作对胡濙的恨意，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通通说出，包括胡濙打算联合外戚推翻朱祁钰一事。
“签字画押。”
“后面只要你肯指认那些腌臜之人，我定会向皇上为你求情。”
“保证你不被夷三族，让你妻儿老小得以活命。”
赵荣闻言，急忙磕头感谢，他很清楚自己会是如何下场，能得此结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卢剑青对靳一川使一个眼色，便带着沈炼离开了牢房，前往卢忠办公之处。
“这么快就审完了？”
“拿过来我看看。”
卢剑青恭敬的将供状递给卢忠，自己则是静静站在一旁。
“不错，你审的很好，这份供状很是详细。”
“你且亲自进宫呈给皇上。”
“凭此，你的官职估计要上升许多。”
卢剑青根本没想卢忠会让自己前去，刚想张口说什么，便被卢忠眼神制止。
无奈，只好与沈炼一同走出北镇抚司，向着皇宫而去。
“沈炼，你说指挥使大人，为何要这样？”
沈炼见卢剑青询问，将一切看透的他直接说道：“指挥使在为自己以后铺路。”
“铺路？”
“没错，铺一条逃生之路。”
卢剑青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卢忠那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些一旦被朱祁钰知晓，定然会将他斩首示众。
他现在如此，定是希望自己升上来后，暗中助他逃离。
“若我执掌锦衣卫，卢忠这样的人，有多少我便杀多少。”
“锦衣卫是皇帝亲军，本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意志，所行之事，只需遵守吩咐即可。”
沈炼知道卢剑青耿直的性格，心中有些话，但也没在此刻说出。
一炷香后，二人便来到了宫城脚下。
正好遇到了准备前往北镇抚司的王诚。
“微臣见过王公公。”
王诚一见是卢剑青二人，知道北镇抚司在李诗诗到达后，定然有了新的进展。
“可是案情有了进展？”
卢剑青当即拿出供状，准备呈给王诚，却不料王诚直接推手拒绝。
“此事详细，当由皇上先知，我怎能先行僭越。”
“既然已有进展，你二人即可随我进宫面圣。”
乾清宫内，朱祁钰在成敬带走刘纯后，便没了睡意，手捧着火炉，在乾清宫门口看着宫内寂寥的景象。
很快，王诚带着卢剑青二人前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待三人至近前，朱祁钰开口问道：“王诚，才刚离去不久，怎回来的如此之快。”
“回陛下，北镇抚司案情已有突破。”
“卢剑青与沈炼已将供状取来，请陛下御览。”
说完，卢剑青便上前将供状呈上，朱祁钰接过后，立即打开观看。
“舍国为家，当真是朕的好臣子。”
朱祁钰并未再像之前那样暴怒，因为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收起供状后，朱祁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位锦衣卫，说道。
“卢剑青你此事做的很好，朕决定升你为锦衣卫都督佥事，升沈炼与靳一川为锦衣卫镇抚使。”
“望你三人，以后做事都像这般尽心尽力。”
卢剑青与沈炼根本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天大赏赐，怪不得卢忠百般示好，原来他早已猜透了朱祁钰的心思。
朱祁钰封赏完二人，又转头对着王诚说道：“既然事情已定，立刻将此事移交刑部，让他们三日之内，给朕一个答复。”
“另外，提到的胡濙与外戚之事，你三人即刻前往孙镗处查证。”
“询问朕安排他的事情，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