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鹿为马
咸阳宫九十九级玉阶上凝着薄霜，胡亥的冕旒歪斜地扣在头顶，玄色龙袍下摆沾着昨夜酒渍。
他蜷缩在青铜螭龙御座上，望着赵高将梅花鹿牵到丹墀中央，鹿角上系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
咸阳宫大殿，金碧辉煌却压抑沉重。
胡亥高坐王座，神色懵懂又带着几分骄纵。
赵高站在一旁，眼中透着阴鸷与狠厉，他手牵一头梅花鹿，高声道：“陛下，臣献良马一匹，愿陛下龙体安康，大秦昌盛。”
胡亥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师你莫不是糊涂了？这分明是鹿，怎说是马？”
赵高环顾四周，脸上挂着莫测的笑：“陛下，这确实是马，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可作证。”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吭声。
有的低下头，装作没听见，还有的小心翼翼地偷瞄赵高，试图揣摩他的心思。
这时，一位年轻的大臣忍不住站出来，手指着鹿，声音微微颤抖，却又无比坚定：“丞相，你这是公然欺君！这明明是鹿，怎敢妄称为马？你这般颠倒黑白，扰乱朝堂，居心何在？”
赵高脸色瞬间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很快恢复了那副假笑：“许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真真切切是马，陛下与诸位大臣都在这看着呢，你莫要信口雌黄。”
胡亥也皱起眉头，疑惑又不满地看向许清：“许爱卿，丞相说是马，你却坚持是鹿，到底怎么回事？”
大臣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陛下，赵高这是狼子野心，故意混淆是非，妄图把控朝堂！若今日这鹿能被说成马，往后怕是黑白都要被他颠倒个遍，陛下的江山社稷危矣！”
赵高冷哼一声：“许清，你公然违抗陛下旨意，污蔑于我，该当何罪？”
说罢，一挥手，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许清拖了下去。许清仍在挣扎呼喊：“陛下，醒醒吧，莫要被奸臣蒙蔽啊！”
御史大夫郑益突然暴起，举着獬豸冠撞向青铜灯树：“商君立法，刑不上大夫！你这阉竖......“
话音未落，十二名罗网杀手自藻井跃下，青铜链刃瞬间将他绞成碎块。
血腥味中，九卿之首的奉常跪地呕吐。
“陛下！陛下！“宗正嬴傒爬向御座，“此乃嬴姓宗庙危亡之时啊！“
胡亥慌忙缩脚，却见赵高袖中滑出块染血的襁褓——那是赢傒刚满月的庶子。
胡亥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其他大臣：“你们倒是说说，这究竟是鹿还是马？”
几个平日里与赵高勾结的大臣赶忙上前，谄媚道：“陛下，丞相所言极是，这确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其他大臣见状，大多纷纷附和，只有寥寥几人，紧咬嘴唇，默默低下头，不敢出声。
赵高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朝堂之上，已再难有能与他抗衡之人。
而王座上的胡亥，望着这混乱的局面，愈发迷茫，手中的权力，不知不觉已悄然落入赵高的掌心。
“报……”
“高奴城八百里加急！”传令兵恭敬的递出情报。
随后念出：“扶苏三十万大军全部出动，着白旗白甲，气势汹汹朝咸阳而来，打着奉天靖难的口号！”
“可为真事？”赵高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
“千真万确！”
李斯也吓出一头冷汗。
“什么？老师，你不是说我大哥奉诏自尽，死了吗？为什么在？”胡亥大喊。
“陛下莫慌，逆贼虽强，我朝大将也不是吃素的，谁敢出战扶苏逆贼？”赵高喊道。
“赵高！你这阉人！大公子才不是逆贼！”一位大臣大喊。
“杀了杀了。”赵高挥挥手，立刻有士兵将其拖出去。
众大臣沉默了。
“难道王朝没有武将了吗？”赵高喊了一声。
依旧没人出声。
“通武侯可愿带着你王家的十万百战穿甲兵迎战扶苏逆贼？”
通武侯王贲知道躲不过，只好拱手称是。
“陛下，逆贼三十万大军，不如把骊山的三十万刑徒赦免做炮灰，消耗扶苏逆贼？”赵高看向胡亥。
“一切老师做主便是，只要能杀了扶苏就行！”
“李信听令，命你将骊山三十万刑徒编练成军，一块听从通武侯调遣！”赵高喊道。
“末将遵命。”李信无奈拱手。
高奴城。
扶苏站在城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高奴城守将杨城被蒙恬绑起跪在后方。
“杀了吧，留着也没用。”扶苏对着蒙恬说道。
“喏！”蒙恬手起刀落，杨成首级落下。
“休整一日，大军继续出发。”
…………
地宫中的始皇帝看着情报脸色有些阴沉。
沙丘地宫剧烈震动，始皇帝挥袖拂开坠落的砖石。
“赵高……指鹿为马好手段，还有那三十万刑徒……六国余孽……”始皇帝目光闪着凶芒。
“是否启动青龙闸？“影魑问道
那里蓄着足以淹没骊山的渭水，本是防备刑徒暴动的杀招。
始皇帝却将虎符一分为二：“视情况而定，然后把北符送给扶苏，南符......给那个装死的老狐狸。“
“喏。”影魑退下。
…………
“大公子，人心所向，所过之处，尽数开城投降。”蒙恬露出笑意。
“大公子，前方便是函谷关，过了之后便可直通咸阳。”不良帅说道。
“不过，据探子来报，通武侯率10万百战穿甲兵已在城头等候，李信也将三十万刑徒编练成军在那等候。”李克用说道。
“放心，我去劝降我父亲！”王离拍着胸口。
“我相信通武侯不会为伪帝卖命，大公子才是天命所归！”蒙恬笑道。
刑徒军在历史上由章邯率领，还是很强的，不知道李信编练的怎么样，扶苏想道。
“走吧，去看看我们这位通武侯。”扶苏说道。
大军向前，利于函谷关外，扶苏与王离向前一步。
“爹！投降吧，大公子才是众望所归！”王离大喊。
王贲看向李信，李信也看向王贲。
“王将军可是要投降大公子？”李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