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劣等生之对答案
亚森面色沉重，那是雅各布未曾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认真。
亚森说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我的未来。”
青年不放心地来回张觑，小心翼翼凑到雅各布的耳边，一只手掌遮挡声音的传播路线。
他低声道：
“你还记不记得理论考试的卷子，我们来对对答案。”
不错，亚森正是来找雅各布，这个理论考最高点数的家伙核对理论考核成绩的。
直到现在，他仍不能接受五百分制的卷子分数仅有五十的现实。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某个有来头的学渣，买通教师替换了他的卷子。
或是改卷的教师打盹，一旁的魔药因不稳定自燃烧毁了卷子，那教师为了隐瞒过错便胡乱编造了一个分数。
总之不是他的问题。
亚森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他找上了雅各布。
雅各布缓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亚森在说什么，不过商人的智慧让他没有选择去深究，而是接下对方的话。
“温习旧知识可以得知新的理解与体会。”
他一脸赞同，说道：“好，我对自己的记忆力挺有信心的。”
“我相信你。”
亚森当然不会质疑新生第一的记忆力。
第一题。
“日。”
亚森回忆着那天的卷子。
“日围绕大陆转动的速度，是一枚标准的B级魔导士的魔法飞弹的几倍？”
亚森当时的答案是【三千三百倍】，这是基于他自身魔法飞弹的速度计算的结果。
“这个啊。”
雅各布抛出金币和铜币各一枚，在半空中呈紧贴的圆周不断运动。
他比划道：
“在月陨历二十六年，B级的魔导士尼古丁发现了天穹的秘密，繁星、银月和太阳在神力的作用下，拱卫着我们所在的大陆，并绕着日复一日地转动。
“他骑着魔法飞弹追逐太阳，日升为起点而次日的日升为终点，而后又丈量了大陆的长度。
“通过比较得出了伟大的结论，太阳环绕的速度是魔法飞弹的一百三十三倍。”
雅各布在陈述的过程中没有丝毫停顿，仿佛知识就储存在脑海里，需要的时候可随意取出。
“他测了个牛魔。”亚森说道。
先不讨论这个大陆是日心或是地心。
这位历史上具有科研精神的魔导士尼古丁，竟然把选择大陆的周长作为太阳走过的路程，完全忽视了日与大陆的距离。
“这题不算！”亚森摆摆手，示意这个题目已经过去。
下一题。
“目前的魔法体系中，最具进攻性的途径是？”
当时的亚森写的是‘深渊魔法’。
“这题是送分题，也是王立学院历来的传统了。”
雅各布讲解道：
“凡是接触过最基本的魔法知识的人都知道，火焰途径是最狂暴最难以驾驭的体系，尤其是禁咒级的火焰，连大贤者都没办法完美控制呢。”
“fnmdp！”
亚森一手拍大腿，一手不礼貌地指着雅各布。
“明明是……”
他的鼻孔因为陡然加剧的气流而放大。
“是什么？”雅各布迷惑地看着他。
“不，没什么。”
亚森消沉道。
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哪怕是在学术的层面，这个世界也是不纯粹的，沾满了虚荣浮华。
作为人类势力，岂能公开承认魔族的魔法是最具进攻力的。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恶，都是这个失去了纯真的世界的错！
亏他们有脸在书上写到：
‘魔法交流是不分种族和国界的。’
都是狗屁！
这题不算，下一题！
“晨星历四十五年，大炼金术师瓦德创造出禁忌的钢铁巨像，其名字为？”
亚森的答案是【遗忘锻炉的秘银巨神】。
这可是他亲耳听到的，总不能错吧。
雅各布罕见地露出一丝得意，炫耀似的说道：
“你可算找对人了，其实一般的人都不会去了解这种见闻，我估计是出题者的私货，若非我早年随父亲走遍了大陆，恐怕也对此一无所知吧。”
“大炼金术师瓦德在制造出钢铁巨像后，长时间与巨像待在一起寸步不离，他的妻子被冷落了整整三个月，一怒之下出走了。”
“瓦德这才幡然醒悟，将禁忌的钢铁巨像命名为‘坟墓粉碎者’，从此闭门不出，与钢铁巨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雅各布感慨道：
“这在炼金术师的圈子里也是佳话，不知激励了多少人，放下虚假的爱去拥抱值得珍爱一生的事物。”
一个炼金造物的背后竟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亚森失去了吐槽的力气。
这种题目也能出在王立学院的卷子上？别的不说，出题者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这题不算！
下一题……
亚森：“这题呢？这题呢？”
雅各布：“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亚森努力回忆出所有的试题，雅各布也极有耐心，抽丝剥茧地捋清逻辑，第一人当之无愧。
一段时间后，雅各布口干舌燥终于将所有的题目讲解个遍。
他长舒一口气，问道：
“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亚森合计了一番，若是最后的三道大题都是零分，那自己的点数恰好是五十点。
也就代表着——
他确实只考了五十分。
“我不能接受。”此时的亚森红了眼，什么魔族卧底，加入鸢尾伞等等通通抛到脑后。
只想找到出题人。
然后把他打个半死。
见亚森愣在原地，雅各布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唤道：
“亚森，亚森。”
“谢了团长，”亚森回过神来，与雅各布简单道别，“我还有事情，学院再会吧。”
雅各布爽朗地挥挥手：
“哈哈哈，都在一个教室里，不需要说再见。”
王冠是王冠，王芽是王芽。
两者可不会在一个地方授课。
雅各布先前忙于与各种人寒暄，没时间去关注亚森的名次，理所当然就认为亚森一定名列前茅。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雄心壮志的第一步，扬帆启程的团队【天秤】聘请的副团长，居然是王立学院的劣等生。
不知道收到消息的时候。
雅各布会不会后悔，自己以三千金币每月的价格邀请了一个劣等生。
告了别，亚森匆匆离开。
当一个男人有心事的时候，他的拳头都是热的。
亚森现在就有心事，所以他的拳头很热。
热到要贴在某个人的脸上，通过皮肤相触实现热能的交换，把拳头冷却下来。
“韦佩尔老师，请留步。”
亚森喊住了没有任何奉献精神，完成了工作就要离开的男人。
正欲离开的韦佩尔转过头，看到是亚森，表情明显黯淡了几分。
“菲茨杰拉德，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却隐藏了几缕飘忽的消沉。
“请告诉我，理论考试的卷子是个大聪明出的题目。”亚森把拳头捏得咔嚓作响，情绪不稳定。
韦佩尔犹豫道：“这……不合适吧。”
“拜托了韦佩尔老师，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亚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虽然只低下了三十度不到。
“好吧，也不是需要忌讳的事。”韦佩尔考虑了片刻，幽幽说道：“这次的出题人应该是布利茨·布里什。”
“布利茨·布里什？”
“他是负责这届王芽学生的教师。”韦佩尔简单介绍后，绕过拦路的亚森便走掉了。
在韦佩尔走后，留在原地的亚森忽然冷笑：
“布利茨·布里什，我们还真有缘分。”
他有一双拳头，而那个叫布利茨的教师有一张脸，这是多棒的巧合？
负责这一届王芽的教师。
刚好是亚森他们的负责人。
巧了吗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