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祈雪与求水
“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立冬时节了，若是在立冬之前还未曾降雨降雪。
今年这种子也就算埋了，明年初夏收成定然不好。
所以若是仙师有能力，也愿意满足我等小民的愿望，还请仙师在立冬时节，为黄家庄降下一场瑞雪。
额...这个，降雨也行，这年头化雪太冷，村里的老头子们尚未备好过冬的柴火和衣物，恐怕要冻死几个。”
叶玄说：“黄老爷，您跟我还客气上了，什么叫有能力还愿意满足你们的愿望。
我这个庙祝平白领着薪水吃干饭的吗？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啊！
这样，立冬时节，我祈雨一番，但凡少下一滴雨，你直接掀了我的土地庙！”
黄老爷：...这土地庙里边供的不是我老子吗。
我掀谁也不能掀我老子啊。
“是！是！立冬时节，按照常理，也是节庆日子，要祭祀一番，恳求老天爷做主，能让老人孩子能过一个好的冬天。
到那时候正好仙师也要做法，我们不如就一同为仙师庆贺了！
我找上边上李家庄和后黄庄的村老，咱们正好在赶集的时节，聚一聚人气，给叶仙师也一同祈福消灾！”
叶玄觉得好，热闹嘛。
“这李家庄和后黄庄，可有土地庙，有没有什么信奉的神仙？”
黄老爷说：“他们没有那个条件，立庙请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的。
若是请到了真神还好，若是请到了野神，欺男霸女灾厄横行。
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咱们这个土地庙，也是之前咱们黄家庄就有的，只是后来香火衰弱，无人祭拜，成了孤庙。
我是借庙翻修。
将庙里碎了的塑像请回地里，才请进去的自家亲爹。”
“这土地庙怎么会无人祭拜呢。”乡间应该是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极为尊重才是。
黄老爷说：“嗨...这乡里人不懂礼节，只懂计较些钱粮，每次上香哪怕是一钱，大多乡人也舍不得。
所以若是祭拜，必有所求。
所求不得，乡人也就不来了，久而久之，可不就荒废了。”
不管用的神，拜了有个锤子用啊！
白白耗费我的钱！
叶玄直嘬牙花子。
这个世界的道教的神仙管理体系真实用啊...一点都不带蒙骗的。
不给信徒洗脑，爱信不信，爱答不理。
你觉得我牛逼你就来给我上香送钱，你觉得我没用，那活该我没人上香，我活该玩完。
牛逼想法，不带忽悠。
“那您父亲若是没有什么显圣的本领，那刚翻修的土地庙，岂不是不久又要荒废了？”
黄老爷说：“嗨！本来就是为了哄骗县老爷给免税的，当初要请神的时候，还都说要请什么神什么神。
我说，都是请来糊弄人的，不如把我亲爹送进来享受那么几天香火。
县老爷还来给上香呢！
就算后来衰败了，我亲爹这不也吃了一口县老爷亲自上的香？
赚大发了。”
就是后来...其实也没想到能请来您这么一尊真神仙。
黄老爷不敢多说话，解释完了之后就等叶玄回话。
叶玄一琢磨。
你别说，真有理有据。
黄老爷这实用主义真拉满了。
“那若是我祈雨成功，让他们也信一信咱们黄家庄的土地吧。
让你爹也多吃些香火，我这个庙祝，也跟着好修行嘛。”
“好啊！好啊！”黄老爷十分高兴，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亲爹能多吃几口香火而高兴。
还是为了叶玄答应祈雨而高兴。
“仙师在庙里等待即可，其他琐事，都交给我来操办即可。
至于祈雨一事，所需物件，还请仙师给我一个单子。
我差人照单采买。”
叶玄随口说：“多买点酒多买点牛羊肉，这猪肉虽然好，但吃多了也腻。”
“行！行！行！”黄老爷想了想，暂时是没有其他事情了，就先行告退。
叶玄喊住他，“等下，等下，你先跟我说一说这神首县各地的庙宇寺院和各个神仙。
我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黄老爷虽然只是个村里的土地主，但是十里八乡的各种消息，也灵通。
怎么说黄老爷手底下也有一只不大的商队来着，一些明面上的消息，黄老爷也都知晓。
听到叶玄所问，黄老爷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说的有条理一些。
“神首县各个大神，自然是以城隍为尊。
除却城隍之外，一共有八乡三镇，这八个乡里，都是由乡老主持。
没有官府派的人。
有两处土地庙，都有庙祝，信奉的是从这乡里出来又葬回乡里的举人。
又有一处火德庙，供奉的是火德真君，祈求夏日无火冬日有火。
有一处雨神庙，供奉的是行云布雨大神，祈求无旱无涝，云雨适宜。
三个镇子里边，都有官府派下来的胥吏，每个镇子里都有一个土地庙。
德行镇中，有个马神庙，保佑来往行商镖人安然返乡，不遇盗匪。
除此之外，在三镇集市上，也有一些算卦的，看相的，看八字的，算姻缘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信。”
一二三四....小小一县竟然有八个庙宇！
龟龟。
算上自己九个。
这信仰也太驳杂太繁盛了，这怎么不是对始皇帝的背叛，对大一统的挑战呢！
哦，这个世界没有始皇帝啊。
那没事了。
叶玄思考片刻，问道：“这些庙宇的规模如何，日常又有多少香火？”
“香火最繁盛的，就是城隍庙，每日都要有许多人去上香。
庙里有着四位老神仙，上次来咱们庄的胡道长便是其中之一。
另有十几个道长高修，都会那么一两手医术和武术。
其次就是三镇之中的土地庙，一旦有集市，土地庙前便有许多卖艺的杂耍的，连带着香火也不断。
都有庙祝一人，帮衬三五人。
乡里土地庙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火德庙，雨神庙，马神庙，都是人们有需求的时候才回去偶尔上一次香。
没有庙祝也无人主持，不用捐赠香火钱，只需上香跪拜。
若是非要投钱，便是便宜了夜宿庙里的过路江湖人和乞丐。”
叶玄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我先修书一封给朱大夫，随后邀请其他两家的村老来黄家庄商量立冬祈雨一事。”
“嗯，好。”
...
数日后。
德行镇。
德行镇镇子不小，约有两千户，镇内有镖局当铺布庄茶楼走商。
有行脚医两人，私塾一处，澡堂兼春坊一家。
朱大夫家中。
“朱子哥，我这手实在是疼的厉害...昨天收拾房顶的时候摔了下来，当天就肿了这么大一个包。
现在更是淤青紫肿，疼死我了！”
朱大夫随便一看，“骨头碎了，割开手放掉淤血，再用板子裹住，三五个月自己就能长好。”
那穿着粗布麻衣，但看得出来喜好干净洗的发白，瘦而高的汉子有些着急。
“朱子哥...我...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啊，马上就要过冬了，我还得进山砍柴冬日取暖啊！
况且，我靠着理发的手艺吃饭，手被板子包起来，又怎么给人理发呢！
朱子哥，我听说，你这里有那神奇的符水，可以治愈疾病伤痛，可否给我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