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果为因,从预支圆满级功法成神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77章 北蛮入侵

洛城下了今年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但街上见不到欢喜的孩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聚拢薄薄的积雪打雪仗的景象。

和往年白色的雪花不同,今年的第一场雪,是黑色的。

黑色的灰烬从天上飘飘洒洒,肆意降落。

只是一晚上,街上便积了一层。

鞋底踩过,灰烬便随着行人的脚步,把干净的地方也沾染上痕迹。

林度一路所见行人,皆是灰头土脸,面色沉重。

巷子口的羊肉摊上,早起的食客不时从碗里用筷子挑出米粒大小的黑灰,嘴里骂上几句。

林度把肉汤喝完,付账离开。

听刚才的客人说,昨夜的火,现在还未扑灭。

到了廷尉狱,平素友善和气的同僚也不复往日笑脸。

嘴角勉强挤挤,互相拱拱手,脚步匆匆就进了大门。

个人之力,在此般灾患下如此渺小。

至少对林度来说是如此。

照旧先做完例行公事,然后到第二层中,选了处安静演武场,练武还债。

笼罩在洛城上空的雾霾,也同样笼罩在林度心头。

吃饭时,林度听见有消息灵通之辈嘀咕:

这一场火,是河间王世子放的。

昨夜世子殿下,邀请洛城世家弟子,登船聚会。

画舫驶至兴洛仓附近时,世子酒兴正酣,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点燃高手匠人新做的烟花助兴。

焰火不巧落进兴洛仓,点燃存放火药的仓库。

林度听见的第一声巨响,便是来源于此。

接着,周围数座仓房也受到波及,纷纷起火……

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世子素有贤名,洛城百姓哪个提起他不是交口相赞,怎会做出如此不知轻重之事?”

“昨夜洛城中,各家出众子弟皆在船上,亲眼目睹的人不在少数。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而且,驻守兴洛仓的营卫也已证实,存放火药的仓库,确实是被焰火点燃……”

质疑之人无力反驳,悬在饭菜上空的筷子久久未落下,只好沉默不语。

有居住在兴洛仓附近的节级插话。

“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能就说是世子所为。”

“诸位有见过兴洛仓的可以想一想,兴洛仓各仓库之间,相隔如此之远,岂能被几粒烟花就焚烧殆尽?”

“更何况,存放火药的仓库,更是离着其他库房几近五里开外,即便爆炸,又怎能波及到其他库房?”

“即便波及到了,驻守的营卫军士也不是吃干饭的,怎能就此一齐起火?”

林度侧耳倾听,他心中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这么简单就能把大魏最大的兴洛仓焚毁,北蛮潜伏的谍子,早就干了八百次……

众人一时无语,心中思索所有可能。

在场的节级,大都是军伍退下来的老兵。洛城这座城池,包括这座天下,都是他们跟随陛下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对这座城池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厚。

此刻家里的粮仓被人烧了,心中愤怒憋屈。

但河间王当年身披数十创,第一个登上洛城城墙,有先登之功。随后更是亲手诛尽前朝皇室,战功无数。

谁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亲生子嗣,会把兴洛仓烧了。

但证据确凿,几个跟过河间王的老卒,想要反驳都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得低着头,脸露羞愧之色。

“诸位。”

有人敲了敲桌子,把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你我都知道,仅凭几只烟花,烧不了兴洛仓。”

“此事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世子只是恰巧经过而已……”

“别忘了,那北蛮谍子头目鲍飞,在洛城中潜伏多年才被抓获。北蛮暗中还有多少后手,亦未可知。”

“你我与其在此处猜测,不如再把狱中谍子拷问一遍,或许会有收获……”

有人一听,当即坐不住了,饭也不吃,匆匆离席,去地牢提人审问。

也有人闻言大怒。

“不管是不是世子放的火,但既有人亲眼目睹是他船上的烟花点燃仓库,那便该依律处理。”

“你们一个个在此为其推脱责任,是何道理?”

“难道他是河间王独子,是皇家贵胄,就杀不得了?”

林度慢慢嚼着嘴中饭食,又听有人叹息道:

“不管是不是殿下所为,他都可惜了。”

“陛下年近五旬,膝下无子。河间王与陛下一母同胞,年岁又小了许多。日后或许能有机会得登大宝……”

“到那时,世子就是太子,以后又是皇上……”

……

与此同时。

北城。

留守将军府。

陈变蛟端坐正堂,堂下数十名披甲亲卫,分列左右。

往来官员、将领进出不休。

陈府此时如一座兵营一般。

陈变蛟五十岁年纪,脸庞如岩雕刻,嘴角微垂,眼神透着一股凶戾。

“启禀将军,已收缴洛城粮铺一百三十二家存粮,现已运至营中。”

陈变蛟点点头,目光朝下一扫。

三日后,便是给边军送粮之日。

运粮之事,原不归他管。

但孰料兴洛仓却突然出了此般大事。

陈变蛟当即便行留守职责,全权接管洛城内外一应事务。

第一道命令,便是先收缴城中粮商存粮以做军粮,给边军送去。

府尹原先定下的押送人选,却是在昨夜救火中,不幸被烧死。

所以,他还需从帐下将领中,挑选一名押运官出来。

“尔等谁愿押送粮草?”

话音刚落,便听幕僚来报,陈玉剑姐弟俩求见。

陈变蛟抬眼,只见远处廊下,已站着两人。

挥手让人上前。

陈玉剑抱拳行礼。

“参见将军,属下愿领押运官一职!”

陈人杰跟在姐姐背后,也行了一礼。

此刻见父亲做派,与在军中之时相同。

两人便以将军相称。

陈玉剑原带着陈人杰在城外特训,得知兴洛仓被焚的消息后匆匆赶来。

在门外听见陈变蛟问话,便主动把押运官一职揽下。

她自小不似其他世家女子长于闺房之中,五岁时便随父亲进出军营。

弓马娴熟,战阵兵法无一不精。

更是凭自己真本事,不借父亲半点之力,统率着五百军卒。

陈人杰听闻二姐要押送军粮赴边,心知她此行必定带上自己。脸色一苦,又急忙低下头,不敢让陈变蛟看见。

陈变蛟见两人皆披甲执剑,和其他军士并无半分不同,微微点头。

“准。”

鉴于陈玉剑毕竟年少,经验不足,又从帐下诸将中,给她挑了名老成持重的做副手。

“你三人先下去准备,三日后一早出发,不得延误!”

“喏!”

正说着,门外一名驿卒,不等通报便冲了进来。

陈变蛟眯眼,来人穿的,是边军装束。

驿卒取下身后竹筒,当面刮开火漆,取出一封密信。

陈变蛟接过打开,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北蛮入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