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河间王
牵一发而动全身！
兴洛仓被焚毁牵扯一事太大。
林度早上刚到狱中时，便有相关嫌犯，陆续被押进来。
等到中午吃完饭后，他再无时间练武。
只顾着和其他人一般，不停往牢房装人。
往常宽敞的过道，此刻变得拥挤。
左右营卫、捕快、乃至留守亲卫，把上至洛城府尹，下至仓库库吏，以及三日内经过兴洛仓的寻常百姓，连带其家属，一并送至廷尉狱。
而昨天和世子同在船上的世家子弟，以及舞女扈从等，第一时间就被押进廷尉狱。
一层空闲牢房不够，阎高风传廷尉大人命令，责令林度等节级抓紧协调，务必腾出足够牢房关押。
廷尉狱院子，站满了排队等待入狱的嫌犯，哭嚎吵闹之声不休，比菜市场还要嘈杂几分。
林度等节级和一众手下狱卒，全力运转起来，配合密谍司，抓紧时间审问。
同时间，城门紧闭，洛城已禁止任何人出入。
驻守的三千军卒，因为廷尉狱实在关押不住这么多人，只得在收缴兵器甲胄后，就地囚禁在兵营之中。
……
城北。
河间王府。
素来平静的府中，在昨夜事后，如池塘被投入石块，激起无数涟漪。
河间王自天下平定后，便与随同自己崛起微末之时，一路扶持至今的王妃住在府中，轻易不外出半步，安心做了太平王爷养老。
洛城人人都知河间王威名，但见过他的人却是不多。
王府的三名主人中，经常外出的，便是世子殿下。但世子每次外出，也无甚排场，一向低调。
有一次世子出城狩猎，坐骑踩坏了农户麦苗。
农户上前理论，才知是世子坐骑所为。吓得跪地请求饶命。
世子却拔剑斩马，并赔偿农户三倍损失。
马尸也送给这家农户，做肉食。
此事之后，听说河间王大发雷霆，把世子禁足在府中三月。
但民间却因此事，对世子风评极高。
到了今年王妃旧疾复发后，世子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出府寻访名医，替王妃瞧病。
此刻，河间王书房外。
世子袒露上身，已在外面跪了一夜。
后背鞭痕交错，血迹已干。
书房内，隐隐有细微啜泣传出。
河间王眉头微皱，耳边哭泣声让他心头烦躁。
伏案把最后一笔写完，身边太监上前吹干墨迹。
把奏折封好，抬手招来一名亲随，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快马把刚才所书折子给皇上送去。
河间王背手站在书房门口，亲眼看着亲随离开，脸色铁青。
他年方四十，本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鬓间却已斑白，腰也佝偻，似七十岁般衰老。
对院中身躯微微颤抖的世子看也不看一眼。
转身安慰起一旁的王妃来。
“好了，别哭了。”
“事情经过，本王已在奏折中写明。”
“他该当如何论罪，便交由陛下发落吧。”
河间王轻轻扶起比面容比他年轻许多的王妃。
“你一夜未睡，身子骨如何受得了？我送你回屋先歇息……”
两人走出书房，王妃双眼红肿，朝世子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河间王扶着走开。
两人朝前走了一阵，河间王声音传来。
“再让他跪两个时辰，就送去廷尉狱。”
“哼！烧了兴洛仓，也不配称皇族血脉，宗正寺，就不用去了……”
王妃心头一颤，闻言止步。
“王爷？”
河间王摇摇头，只是扶着她继续前走。
……
待河间王离开后，闭眼假寐的王妃睁开眼，唤来贴身侍女红姑轻声吩咐。
红姑按照王妃的要求，匆匆赶往世子居住的别院，指挥丫鬟仆役，把世子用惯的雕花木床、红漆马桶等一应家具，沿着后门搬出。
又唤来一名管事，让他去后门准备车马。
接着又安排另一名管事，带着数人提前赶去廷尉狱，去给世子打扫出一间静室出来。
等河间王得到消息时，最后运送家具的仆役已经出发。
河间王顾不上喝骂红姑，让亲兵追上去，把所有送去的东西，全部砸碎。
……
翌日。
林度刚到廷尉狱正对街口，便见了许多被砸坏的家具堆在一旁。
见其用料，未损坏之时，无一不是他用不起的高档之物。
比他来得早的同僚，此时围在一块，朝着那对破烂家具指指点点。
“你昨天下值早不知道。”
“世子在你刚走一会后，就被河间王的亲卫绑着送来廷尉狱……没过多久，王妃就派人送来这些家具，说是要给世子在狱中使用。”
“王爷得知后，便命亲卫当着无数人的面，在门口给全部砸碎了。”
林度昨日回得早，听众人此时说起，才知自己离开后，世子已被关进廷尉狱中。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皇族却不会与普通民众关在一起。
世子不应该是被关进宗正寺吗？为何会来廷尉狱？
林度心中不解，和众人抱拳后，先行离开。
对面的廷尉狱正门，也堵了许多人。
几名不认识的面孔守在门口，对进入狱中的人挨个搜身。
林度见状，只好和其他人一般乖乖排队。
侧头朝院中瞧了一眼，见里面也多了许多陌生的军卒。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等轮到林度时，他也如其他人一般，张开双臂，让人搜检全身。
他自从金刚身入门后，便把花娘缝制的背套穿上，每日进出，都带着双锏，以方便练功。
此时，林度随身带着的全部物事，一件件被从身上取下。
先是双锏。
然后又是怀中的几粒碎银，十几枚铜板，三包毒粉。
左右两臂绑着的袖箭也被取下。
接着靴桶里的毒匕首也被抽出。
身上的蛇鳞软甲也被扒下。
把守的武官见状，一招手，四五名军卒就朝他围了上来。
搜检了百十名进出之人，就属从林度身上搜出的东西最多。
林度取出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可武官理也不理，只让手下把林度先拿下再说。
林度进退不得之时，身后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拨在自己后面。
阎高风看着为首武官，皱眉喝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廷尉狱是你家开的。”
“给老子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