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白脸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一会儿,小珠拿着两卷纸过来,开心地说道:“小姐,您看,这是一位公子给您写的诗,还写了两首呢。”
秦梦真接过卷纸,在桌上展开,
见上面的字体清秀,诗词也颇为不俗,已属上乘,
便是写给花魁李师师,也能入围的。
秦梦真轻声读着上面的诗词,眼眶微红,有泪珠儿滚动,
她已经很久没收到这般好的诗了。
“小珠,快!快去请客人上来!”
小珠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坐在雅间的刘老爷却是一脸郁闷,
他有自知之明,青楼里的花魁们哪里能瞧得上他?
于是,便盯上秦梦真这个过气的花榜眼,
花了许多银子和时间,说了许多好话,眼看着就要成功。
谁料半路又杀出来个程咬金?
刘老爷此时,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柴宣在小珠儿的带领下,来到秦梦真的厢房,
这种厢房是个套间,外面是雅间,中间有屏风,里面是秦梦真的私人空间。
进雅间是不可以带朋友和下人的,除非他们的诗词也得到过雅间主人的认可。
又或者是有人出钱包了雅间,
包雅间同样要得到雅间主人的应允,要么出价特别高,要么与雅间主人关系特别好。
因为雅间主人每月都要向青楼交纳很多月钱。
柴宣一人进去,栾廷玉,高蝴蝶,何栗在门口候着。
他一进雅间,就看到若大的长桌旁,只有一个又老又丑的死胖子,像头癞蛤蟆,坐在桌边生闷气,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柴宣朝他微笑点头,正准备打个招呼。
“哼!又来一个小白脸!”
癞蛤蟆翻了个白眼,哼道。
柴宣索性免礼,盘腿坐下,抬眼打量屏风后面的倩影。
小珠过来询问:“公子,您要上些什么茶果?”
柴宣拿出一百两银子,道:“你看着点吧!”
小珠见柴宣出手大方,越发的开心了,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秦梦真隔着屏风朝柴宣盈盈一拜,道:“小女子拜见公子,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柴宣道:“小生姓柴。”
秦梦真柔声道:“不知柴公子是要听怎样的曲子?”
柴宣道:“我第一次来,姑娘随便弹奏便是。”
“嗯,那奴家献丑了。”
秦梦真又拜了一拜,方才回到琴边坐下,素手轻抚,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
与之刚的弹奏,多了许多轻快和欢喜。
左右无事,柴宣又朝癞蛤蟆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癞蛤蟆本不想理会柴宣,可这里是心上人的厢房,不愿失了礼数,很不情愿地哼道:“老爷我姓刘,是京师三间缎绸铺的主人。”
柴宣笑道:“原来是刘老爷,久仰,久仰!”
同时在心里记下,
在东京开缎绸铺利润应该不错,以后也要开几家。
癞蛤蟆又哼了一声,越瞧柴宣越觉得对方讨厌:
小白脸一来,弹的琴声都不一样了,看来今晚又是没戏了。
癞蛤蟆一肚子闷气,一杯杯地喝着酒,
他越生气,柴宣却越觉得有趣,逗他道:“刘老爷,喝闷酒哪有滋味?要不我们聊聊诗词,行个酒令?”
癞蛤蟆一听,气得鼻孔呼哧呼哧直喷白气,黑脸透着红,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懂个屁的诗词?
能进来雅间,还不是花钱买的诗?
“小白脸分明是想在梦真姑娘面前让我难看?真是可恶!”
癞蛤蟆瞪了柴宣一眼,
柴宣却朝他举了举杯,脸上挂着一副欠揍的笑容。
“罢了,老爷我还有事,秦姑娘,告辞!”
癞蛤蟆知道今晚没戏,懒得浪费时间,主动撤离,准备去找个红官人聊聊人生。
雅间内,便只剩下柴宣一人。
秦梦真一曲弹完,起身拉开了屏风,莲步轻移,来到柴宣身侧跪坐,柔声道:“公子,奴家为您斟酒。”
她偷偷瞄了柴宣一眼,
见他仪表堂堂,相貌俊郎,眉宇间自有一股贵气,举手投足,却干净利落,不像其他的书生公子般骄气。
就是年纪似乎不大。
柴宣喝了杯酒,道:“我来找你,是受一位朋友所托。”
秦梦真稍稍愕然,轻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还请公子告之。”
柴宣拿出一块丝帕,上面绣着一幅秋海棠。
秦梦真瞧上一眼,神情瞬间痴了,
她将丝帕轻轻磨挲,轻声问道:“公子,你可知这位朋友如今在何处?她……她过得还好吗?”
她咬着嘴唇,强作镇定,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柴宣笑道:“她就在外面!你自己问她吧!”
“什么?”
秦梦真不明白,
柴宣提高声音喊道:“高帮主,进来吧!”
女扮男装的高蝴蝶入了雅间,一见到秦梦真便笑道:“好妹妹,你可还认得我?”
她揭去头上的包巾,熟练的挽了个发髻,朝着秦梦真婉尔一笑。
“姐姐?真的是你吗?姐姐?”
秦梦真眼眶湿润,香肩轻颤,痴痴地看着高蝴蝶,
曾经的记忆在脑海浮现,那年她才十一二岁,跟在姐姐身边学琴……
那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高蝴蝶拉着她的手,笑道:“当然是我!傻丫头,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姐姐!”
秦梦真确认是高蝴蝶后,扑到她怀中大哭。
柴宣识趣离开,给她们留些空间,
二人姐妹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他带着栾廷玉和一头雾水的何栗,又去了大厅听曲儿,吩咐人去请了老鸨过来。
老鸨对他这位新来的贵公子十分在意,
一听柴宣有请,便立刻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公子,您找老身?”
柴宣将茶杯放下,道:“换个地方说事。”
老鸨引他人来到一间茶室,
柴宣开门见山,道:“我想为秦梦真姑娘赎身,你开个价吧!”
“啊?公子,老身没听错吧?”
老鸨很是惊讶,转而又暗自狂喜,
秦梦真眼看着一年不如一年,就算强逼他当红官人,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银子。
若有人能为了她赎身,趁机敲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老鸨讪笑道:“公子,您莫不是开玩笑吧?秦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花榜眼,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老身可是花了许多钱才将她培养得如此本事,老身实在是舍不得她啊!”
柴宣不烦忙地说道:“废话无需多说,直接开价吧!本公子没时间听你啰嗦。”
“好!公子爽快,老身也不卖关子,一口价,白银三千两!”
老鸨深吸一口气,脸色一正,说道。
对方不给她薄面,她就狮子大张口。
“可!”
柴宣回答干脆。
老鸨一怔,随即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暗骂自己心不够黑,看这位公子的气魄,怕是再多报点也能答应,
事实上,眼下的秦梦真能值一千两就不错了。
“公子…这……这个……其实老身……”
老鸨还想争取一下,毕竟卖与不卖的权力在她。
柴宣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两,算是谢礼,把那个丫环小珠也带上,快些去拿秦姑娘的卖身契,莫要待我反悔!”
老鸨大喜,忙应道:“好的,好的!公子稍侯,老身这就去拿!”
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