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人，把你绑成一个大字可好？
柴宣拍了拍手，道：“呈上来！”
几名仆人各手手捧着木盘，进了会客厅。
木盘上摆着黄金，珠宝，字画，玉饰一类，
蔡攸扫了一眼，他身为蔡相的长子，见惯了各地官员给蔡京送礼的场景，可依然被小小震惊了一回。
柴公子的出手很是大方！
这里的东西初步估算，也在四五千两银子，
他想起老鸨刚才说过，柴公子赎赵伶儿时，也花了五千两。
蔡攸压下心中的震惊，淡然道：“你有何事？直说了吧！”
柴宣直奔主题，道：“小的想在东京做些药材生意，可惜京师中并无靠山，所以，小的想与蔡公子合作，本钱皆由小的来出，赚得利润，五五分帐，不知蔡公子意下如何？”
蔡攸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我听说伶儿是被你赎身的？”
柴宣回道：“正是，昨日小的在矾楼，听闻大人与伶儿姑娘的佳话，心中感慨，便自做主张，将她赎身，若大人想见她，小的这就派人去请她。”
蔡攸却一挥手，道：“不必了！”
他起身在客厅中缓缓踱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柴宣以为此事可成时。
蔡攸却猛地将木盘里的黄金，珠宝，字画等打翻在地，惊得一众仆人不知所措，呆怔当场。
蔡攸用脚踩在一幅画上，冷笑道：
“区区一个商贾，狗一般的下贱东西！真以为拿这些俗物，就能收买本官么？
你以为你是谁？
我蔡家的门槛也是你这种下贱之人能踏入的么？”
柴宣被蔡攸莫名喝斥，神情不变，叹了一口气，脸上仍带着微笑：
“蔡公子，您误会了，小的只是仰慕公子，成心与公子结交……”
“你也配！”
蔡攸一声冷哼，粗暴地打断了柴宣的话。
柴宣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蔡相的大儿子，跟蔡相一般傲慢无礼。
这些官宦世家子弟的心态，与才做官之人的心态，果真不一样的，
一个家境富裕，自小熏陶，从骨子里瞧不起其他人，特别是商人，
另一个如高廉之流，突然当了官，没有底蕴，自然想办法捞钱，愿意与商人合作。
柴宣坐下端了杯茶，慢慢喝着。
蔡攸寒声道：“金银珠宝，身外之物，本官若真想要，不知有多人想争着抢着送上来，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商贾头上！
你以为你赎了赵伶儿，就能投本官所好，让本官屈身与你结交？
“哼哼！黄口小儿，你太天真了，
一个风尘女子，本官只不过随意玩玩，解解闷罢了，这样的女子多的是，你莫非真以为本官是个好色之徒？”
柴宣被了披头盖脸一通痛骂，很是无语，
没想到蔡攸这厮竟是个神经病！
自己好心好意给他送银子，送女人，
他不感谢倒也罢了，还将自己痛骂一顿，
这蔡家人都是属疯狗的么？
柴宣简直要气笑了。
内屋，赵伶儿听到蔡攸的话，神情黯然，同样也解脱了。
哪怕她早料道柴攸不会纳自己为妾，也不会为自己赎身，
但她心中总是有些憧憬的。
原本她以为对方只是碍于相爷的压力，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自己的柔情总会感动对方的。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些官老爷们，最爱的依旧是他们的仕途，
为了仕途一切皆可抛弃！
赵伶儿肆然了，笑容中虽有泪，但却感到畅快！
“哼！”
蔡攸狠狠训斥了柴宣一通，鄙夷地瞪了柴宣一眼，
转身，拂袖抬步，迈出门外。
柴宣看着蔡攸那还算潇洒的背影，再次摇头叹了口气：
“哎！做个好人为何这般的难？”
他缓缓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张弓，又拿出一支箭，神色一凛，身上杀机顿现，一声暴喝：
“蔡攸，你且站住！”
正大步朝着院门走去的蔡攸闻言，也自大怒，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商贾，竟然呼其大名？
真是岂有此理！
蔡攸愤然回头，却看见柴宣拉开一张弓，搭了支箭，对准了他！
蔡攸料到对方虚张声势，心中淡然，冷笑道：
“大胆！这里是东京！黄口小儿，你用箭指着本官，可知是何罪？你这是取死之道！本官才不信你敢……”
他话未说完！
柴宣便已放箭！
“嗖！”
箭如惊鸿一现，扎入门框，
箭身嗡鸣颤抖，一起颤抖的还有蔡攸的官帽。
这支箭直接从蔡攸的头顶穿过，射散了他的头发，带走了他的官帽，并将其钉在门框上。
好险！
若在偏下去一寸，此箭射中的便是蔡攸的额头！
蔡攸未说下去的话，嘎然而止，惊得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柴宣竟真敢射他！
他反应很快，知对方对他动了杀心！
转身想逃，
可门口那位看起来老实的门官，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两把大刀，堵在了门口！
周围那些看似老实的仆人，一个个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兵器，
一时间，至少有十几张弓瞄准了他！
还有几支弩！
蔡攸自小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顿觉口干舌躁，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满腹的才情，此时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哼！”
柴宣又搭了一支箭，再次瞄准蔡攸，冷笑道：
“蔡大公子，再给你一个机会！猜猜本公子敢不敢射杀你？猜中了，有奖！”
蔡攸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连声说道：
“柴公子！~且慢！有话……有话……好好说！”
柴宣乐了：“有话好好说？我配吗？”
蔡攸忙陪笑道：“刚才是本官无礼，冒犯了柴公子，本官向柴公子道歉，还望柴公子莫要意气用事，闯下大祸啊！”
柴宣冷笑连连，道：“你父亲没告诉你，本公子来自高唐州柴家，祖上乃是先朝后裔，有太祖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杀你一个相府公子，如屠猪狗！自可免罪，何来闯祸之说！”
“啊！”
蔡攸确实不知柴宣还有这层身份，心中越发后悔！
这种愣头青，最是容易冲动的年纪，行事没个轻重！
更何况还有丹书铁券这般的免死金牌。
既是太祖皇帝所赐，当今圣上也不可能不遵守，否则就会被记下一个不遵祖训的大罪。
“柴公子既是前朝后裔，也是有身份之人，要不这样，本官这就与柴公子拜为兄弟，以后大家以兄弟相称，如何？”
蔡攸思绪如飞，连声说道。
柴宣哼道：“哼！你也配！”
蔡攸哑然，
柴宣吩咐道：“将这厮绑了，堵住他的嘴！省得他聒噪！”
蔡攸还想再争取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脖子便被一只大手一捏，顿觉呼吸都困难，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很快，蔡攸被绑成一个大字型，放在一块木板前，
木板铺着一张白纸。
柴宣用箭头沾了点墨水，笑道：“蔡公子，你听说过人体描边吗？本公子有些技痒，用此箭帮你描一副画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