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天换日，以毒攻毒
这日午后，高唐州三家米行，
瑞丰米行，吉祥米行，福源米行，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
买米的人排起了长队，这让米行的掌柜十分欢喜。
“喂！掌柜的，你这米怎么有股怪味？莫不是霉了吧？”
一位长相憨厚的汉子抓了一把刚买的米，大着嗓门喊道。
“当真？我闻闻，”
身后有好事之人，伸手也抓了一把米，嗅了嗅，随即叫道：“这米真的有股怪味啊！掌柜的，你这米是不是坏了？”
“让我也看看？”
“咦！还真的有股怪味呢！”
“这米不会有毒吧？我不买了！”
……
长相憨厚的汉子身边很快围了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其余排队买米的人也都议论起来，米也不买了。
他们左一句“米有怪味”，
右一句“米是不是长霉了”
还有说米有毒的！
顿时，引来街上许多人的驻足围观。
米行掌柜见此情景，气得暴跳如雷，骂道：“放屁！你们要买则买，不买就混！一群穷酸贱骨头，吃了几天白米饭，竟敢说本行的米有味道？”
“掌柜的做贼心虚，卖霉米给咱们，大家别买他的米！”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呼。
米行掌柜瞪着红眼，手中拿着烟杆，想找出那人，
可那人喊了一声，就缩头进人群中了，气得掌柜直跺脚。
“掌柜的，你这米咱不要了！”
之前，那位长相憨厚的汉子将米袋将地上一放：“给咱退钱！”
“呸！你这脏手摸过，现在不要了？告诉你！米已售出，概不退款！再来捣乱，小心挨揍。”
米行掌柜还未开口，一旁的伙计冲过来，一把抓住此人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
这汉子也是一根筋，脖子一横，道：“咱就不信你敢打咱？”
“砰！”
伙计一拳打在汉子的脸上，将汉子打倒在地。
伙计就势骑在汉子身上，左右开弓，扇在汉子的脸上，打得他两边脸又红又肿，鼻血直流。
“莫要打了，我不退米就是了。”
汉子边哭边求饶。
伙计这才起身，站在高处，对买米的人呵斥道：
“咱家的米货真价实，要买米就老老实实排队，不买米就滚！若再敢来闹事，打断他腿。”
一声吼过，众人不敢再喧哗，
有的自行散去，有的乖乖排队买米。
米行掌柜见此，对这名伙计投来赞许的目光。
“不错！对付这些贱骨头，本该如此！”
………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另外两家米行，
排队买米，
起哄米有异味，
退米遭打，引起围观，扩大影响……
柴宣没有回府，就坐在秘室中，等待各方传来的消息。
“公子，丐帮的人发现一家住户，已经一天没开门，有人翻进去查看，一家六口已中毒死去，家中鸡犬，也已死绝。”
丐帮帮主鲁大脚前来汇报。
丐帮弟子，如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身强力壮的都进了苦力帮，
这些丐帮弟子除了当街要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
他们每个人负责一条巷子，
巷子中有几户人家，每家人中有几个人，甚至家中有几条狗几头猪都清楚。
对方的作息时间也尽数了解。
何时出门？何时回家？何时做饭？何时熄灯？
甚至哪家汉子身体不行，哪家汉子怕妻子，哪家妇人偷人？
乞丐弟子都一清二楚。
鲁大脚已传下话，谁家这两天有异常，立刻汇报，果真就查到第一起中毒的人家。
“还有活人吗？确认全死光了？”
鲁大脚道：“已经翻找过，没有活人，属下已按照公子吩咐，将米袋换成其他三家米行的袋子。”
柴宣道：“嗯！再查，若有活口，或是中毒未死，又知道是在人和米行买米之人，你可知怎做？”
鲁大脚寒声道：“属下自会将其毒杀！送他们家人团聚。”
柴宣点点头，
鲁大脚从小就在丐帮混，五岁就被硬生生扭断了一只脚，七岁被挖了一只眼睛。
如今四十多岁了，见证过丐帮各种黑暗和惨无人道，
行事手法，在所有人中，最为毒辣，
而且，此人喜欢玩毒蛇，一身用毒的本事不错，
柴宣的脏活，一半以上都是他做的。
在米行买米的人，一般都是小门小户，
真正的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良田，是不会买米的。
太平会的成员已经通知下去，这两天在人和米行买的米，若未曾误食，则先喂鸡吃，看是否有毒，有毒者可来换米，
若有人不幸误食，尽量救活，随后作为人证去指证其他米行，一口咬定米是从对方米行买的。
若是死了，柴宣会为其报仇，并按照太平会成员待遇，为其办好后事。
栾廷玉在秘室见到的那些人，是太平会的总部首领，
普通太平会的成员，在高唐州有很多，
所有的乞丐，挑夫，樵夫，菜市人员，低下层的伙计，包括各个府上的一些仆人，要想活得好，都必定会加入太平会，
太平会成员在高唐州地界，足足五六万人。
他们都是最低层的人，加入太平会后，他们有了靠山，被人欺负，有太平会为他们出头，还有不少福利。
例如，人和米行的免息借粮，只借给太平会的成员。
各店招聘伙计，会以太平会成员优先，
去柴府门下的医馆看病，太平会的成员诊金打八折，去柴府门下的药行拿药，太平会的成员同样打八折，
太平会成员的孩子，如果天姿聪慧，读书也可免费……
如此好处，那些穷苦之人，谁不想加入太平会？
柴宣将太平会的成员，分为七个等级。
普通，伍长，什长，百夫长，副首领，首领，总部首领。
想升级，全凭对太平会的贡献。
其中伍长，五十岁后，每月有三十斤大米的补贴，
什长，五十岁后每月有五十斤大米的补贴，
百夫长，五十岁后，每月一百斤大米的补贴。
……
这些补贴，是除去他的俸金外的福利，相当于养老金，
另外伍长以上，本人及家人看病诊金和药钱，全部打五折。
这种福利跟如今的五险一相比，不值一提，
可在宋朝，却是天大的恩赐。
柴宣通过利益，将柴府与这些低下层的百姓，紧紧的绑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到了傍晚，
柴宣喝了一肚子茶，
鲁大脚等人也频频汇报，又有其他中毒的人家找到了，
一共十一户，死亡五十七人，其中有六人未死绝，还剩一口气，是鲁大脚亲自动的手。
所有中毒人家的米袋都已换过。
“公子，我们发现了张春哥的妻儿，都已死去，丢进一口枯井中，尸身已腐烂，死去超过两天。”
山货帮的帮主沈七说道。
柴宣道：“带上张春哥，通知所有首领，一起过去瞧瞧！”
他要让所有首领瞧瞧张春哥的下场！
相信从此以后，哪怕他们家人被抓，也不会背叛太平会了。
枯井外，站了许多人。
内层是几十名首领，最外层外警戒的太平会伍长，什长们。
张春哥看着从枯井里打捞上来的妻儿尸身，直接瘫坐在地上，如同傻了一般，一语不发。
尸身臭气熏天，死去超过二天，应该是对方在抓走张春哥妻儿之后，第一时间就杀了他们，丢入枯井。
“好好安葬他们，你若是想随他们而去，本公子也不拦你，你若是想要报仇，本公子也可助你！”
留下一句话，柴宣带人离开，留下张春哥一人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