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因未到痛恨时
齐州下辖五个县，历城，章丘，禹城，长清，临邑，
官方统计的人口，便有十几万户之多，
实则真实人口，已超过三十万户，二百多万人！
如此多的人口被反贼占领，其危害可想而知！必须立即派兵平叛！
可齐州现在正闹天花呢。
哪个不怕死的愿意去？
哪怕是禁军，得过天花的也不多。
赵佶龙颜大怒，当着满堂文武的面，将高俅痛骂一番。
高俅战战兢兢，跪地请罪。
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人，皆为高俅求情，希望他代罪立功。
赵佶这才免了高俅处罚，命他挑选十万禁军，去平定齐州叛乱。
………
“衙内呢？”
高俅面无表情的回到府中，
第一时间，便询问高坎的下落。
老管家答道：“老爷，衙内他还在为林娘子之事伤心，在屋内躺着，今日的茶饭也未吃。”
高俅道：“叫他出来，我找他有事。”
老管家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高坎就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笑道：
“爹!可是有林娘子的消息啦！孩儿就知道爹最好啦！”
高俅默默地从袖中抽出在路边折的荆条，
心一横，朝着高坎披头盖脸，一通抽打！
“孽子！我叫你惹事生非！我叫你惹事生非！”
高俅边打边骂，心中窝了一肚子火，
恨不得当场抽死高坎！
若不是这孽子与高廉闹矛盾，又怎会惹出这般多的事端来？
如今，他竟要冒着天花的危险，带兵去征讨高廉。
他也怕死好不好？
且如今点那位将领同去，人家都会恨他一辈子。
“将这孽了关进后院，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半步！”
打完了高坎，高俅累得够呛，气消了一些，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
军情危急，
三日后，高俅点了十万禁军，开拔齐州。
随行的人员有：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汝州兵马都监马万里，
郑州兵马都监陈翥等。
周昂一听要齐州平叛，想到那里离高唐州近，便自告奋勇，随军出征，
这让高俅对他十分欣赏，命他统领五千兵马。
………
齐州城内，知州曾若藩在府衙内丧声叹气，坐立难安。
他想不通，大宋的州府这么多？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齐州出事？
闹天花倒也算了，他只要应对得当，或许还能趁机捞一把。
例如，请求朝廷抗灾拔款啊！
号招乡绅土豪们捐钱啊！
申请免了往后几年的税赋啊！
向百姓收些抗灾税啊等等！
只要有钱经手，便有油水可捞。
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外加出乎常人的贪婪和才华
任何一场天灾人祸，他都有把握将其变成一场捞钱的盛宴！
唯独叛逆谋反不行！
可偏偏有人反了！
声势浩大，大有来头，
从揭竿谋反，到拿下周边诸县，兵围齐州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眼下，齐州城人心恍恍，存粮最多再顶一个月。
若一个月后再无粮草运来，不用对方攻城，城里的百姓都会暴动起来。
“大人，御瘟军又在往城内射福袋！”
一名巡城的都头回来禀报。
所谓福袋，实则是绑在箭头上的一个小布袋，
上面写有“痘疹娘娘赦令”的字样，里面有一张符纸。
据说这是痘疹娘娘对忠实信徒的考验。
若将符纸泡水饮下，诚心膜拜痘疹娘娘者，便会轻烧几日，过后再不惧天花，被痘疹娘娘认可，收为信徒，受娘娘庇佑。
若是死了，便是心不诚，或前世做过恶事，今生该有一劫！
每当福袋射下，城中百姓皆会疯抢，
有人确实低烧过后，出现了天花过后的伤疤，
有人却真的得了天花，在城中引起了一场小规模的天花传染。
眼下，齐州城所有人不可随意走动，
分为若干片区，每个片区只允许一人出外活动，
且出外之人，必用毛巾，将脑袋包着严严实实，除了眼睛，连一根头发都不得露在外面。
街市上，除了必备生活用品的商铺，其余一律关停。
街上虽未实行宵禁，路上却见不着几个行人，买卖财物，也站在三尺之外。
眼下四个城门外，皆驻有大量的御瘟军，
他们也不攻城，就每日用箭射些福袋进来，摆明了他们耗得起，要将整个齐州兵不刃血的拿下。
御瘟天师白圣儿手下四位大将，
飞天神君高廉率两万御瘟军，驻扎在北水门，
剁骨头陀广惠，鬼眼神婆伊婆婆，毒手巫医朱玉贵，三人各带兵驻扎上西门，东门和南门。
眼下，御瘟军占据齐州治下五县，信徒百万。
不缺人，不缺粮，也不进攻，准备慢慢将齐州城里的人耗死。
……………
商河县，在齐州北面，
此县多河流，水运发达。
一大早，商河县的“静安堂”生药铺前，便站满了排队的百姓。
他们皆是来排队种牛痘疫苗的。
此时已是九月初。
齐州的天花疫情，早已传开，
眼下又有反贼围城，引起周边州县的恐慌，
各地官府在与齐州交界之地，布下重兵，严防死守，连齐州的一只老鼠都不允许放进来。
陈小乙领着六岁的儿子排在队伍中。
他不时地伸长脖子张望，担心今日又没有疫苗可用。
“哎！我真傻，真的，当初疫苗免费时，为何不用啊！”
陈小乙暗自责备，
与他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
原来，“静安堂”最先推广牛痘疫苗时，是免费的。
当时，商河县里，有人沿街派发一本名叫“天花详解”书，
据说是当朝宰相家的大公子写的，专门应对齐州爆发的天花疫情。
大家可拿着这本书，前往“静安堂”生药铺内，免费接种疫苗。
可是，商河县内，上至知县，下到百姓，皆当作是一场笑话。
毕竟那个时候，齐州知州布告中说过，天花疫情只在几个小村庄发现，
且，已封锁起来，并无大碍。
所有人也都未当回事。
前往接种疫苗的人，也少得可怜。
随后一个月，齐州的天花疫情彻底失控，
仿佛一夜之间，齐州遍地都是天花病人。
与它相临的州县长官们，这才惶恐起来，开始防控。
商河县也驱赶了一些从齐州跑过来的人，将他们隔离到一处，任其自生自灭，
其间也有几人感染天花，被及时发现，驱赶隔离。
而那些打过牛痘的人，也有与天花病人接触的，却无一得病。
商河县的百姓们，这时才相信，种了牛痘疫苗，便再也不会得天花。
于是，许多人拥向“静安堂”希望能种下牛痘疫苗。
然则，可恶的“静安堂”却开始收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