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夫
赵逃之静静的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等着客人来,他虽然癫狂,但不是傻子,毕竟是曾今赵家的嫡长子,脑子差不到哪去,今晚寂静的反常,离他家越近便越安静,最后甚至装都不装了,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丢在大街上,来的人见人就杀,一刀封喉,死都没反应自己死了,能悄无声息杀了他们半个村子,不用想都知道什么人来了,他就算叫赵逃逃都没用,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他的护卫已经进了他肚子里,没人再来保护他了。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涌入脑海,他不想回忆起过去,可怎么也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像一把把利刃一片片的割开他的脑袋,母亲,父亲,家姐,还有那个护卫,大家拼尽生死只为了他一个人能活下来,可他活得好累,记忆好残酷好疼痛,怎么用手敲打脑袋都无法停止,一个愣神的功夫,一道修长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赵逃之抬头望去,一个少年长发如墨,头顶月光,眼神无喜无悲,俊秀如画如诗,面容如月色皎洁清冷,身姿欣长俊逸,通体漆黑,深邃而厚重,仿佛天上的乌云带着月亮私奔到了人间,看的他有些自惭形秽。
“你是?”
赵逃之嘴巴被打烂了,说话有些漏风含糊。
“姐夫”
少年语气不咸不淡,声音清冷。
简单的两个字让赵逃之僵立当场,看这动静,村长那种高不可攀的恶虎大抵是被眼前的少年料理了,最让他可怖的事,他方才发狂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应该是一字不差的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听了去。
在一个女人的丈夫面前,在一个亲戚的面前,说些癫狂的疯话,几乎是将他的脸面按在地上踩,赵逃之倒不是特别怕,他从不怕死,甚至说隐隐期待这天很久了,很早之前他就想到了他们这个山村的下场,无非是那些大人物的弃子,他们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前这个少年再厉害也不能短时间杀个干净,只能说明来的人不止他一个。
有些奇怪的是,少年站在他面前让他很舒服很安心,身上的蛊虫再也没有吃他的血肉,折磨他的神智。
赵逃之低着头,坐在石凳上看着地上的蚂蚁,
“姐姐她,可好?”
李清静静站立,内力流动身周,微风吹入了院落,
“她来了,在山下等你,说想见见你,可要去,要去便在这等我片刻,我还有点事要忙。”
赵逃之听了,轻笑两声,没有勇气再抬头面对他的姐夫,
“不用了,她过得好就好了,有你在,姐姐往后想必吃不了半点苦,受不了半点委屈,姐夫回去之后便跟姐姐说我去漠北跑马了,想闯荡一番再去找她,姐姐小时候就很漂亮,现在想必更加漂亮了,姐姐虽然还是个小时候的样子,可她在我记忆中慢慢陪着我长大,我长大了,武功练到了六品,姐姐在我脑海里也长大出落得动人了,可我忘记了她的样子,身子再如何清晰,却怎么也想不起姐姐的面容,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姐姐的缺点,总是偷我糖吃,爱打我小报告,读书偷懒一会便跟爹爹说,爹爹便会打我手心,小时候恼恨姐姐极了,可如今却好像给姐姐买一次糖果,姐姐从小就爱吃零食,好想姐姐再跟爹爹打一次小报告,说我偷懒了,我练功偷懒,连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六品,一点都不长进,爹爹关紧闭的时候娘会偷偷给我送吃的,我好想爹爹,我好想娘,好想姐姐,长大好累,一个人过的日子好累,我不要长大,我不要在这里生活...”
李清低头看着坐在石凳上没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头上竟然生了许多了白发,黑白相杂,面容苍老而憔悴,泪痕滚落汹涌的泪水,打湿了地上的蚂蚁。
“在我屋内床下五米,藏着一个箱子,姐夫去娶了带给姐姐,姐姐知道是什么,既然姐姐有了你,便有能力处理好箱子里的物件,姐夫还有事要办对吧,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静静。”
李清将黑色布袋裹紧脑袋,秋水长刀滑出,一个起落便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