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助教
小老师低下头：“我错了，奎缇娜校长。”
中年模样的女人，用无情的声音说道：“帕梅拉，你差点就造成了近百年来，艾娃·玛索最严重的教学事故！你不准再使用这台可以当你祖宗的检测仪！”
“还有你！”她看向李诺怀里的没牙仔，“伊莎贝拉，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没有任何理解的情况下，去强行控制一个不断成长的失控能量体？”
没牙仔焉了下来，头上的一对折耳似乎都贴在头发上了：“我错了，校长。”
奎缇娜校长转过身，对着忐忑不安的女学员们喊道：“刚才跑出教室的，把《食尸鬼与巨食尸鬼》抄十遍！使用了昆恩法印和其他魔法的，把《不可阻挡的烈日》抄二十遍！吓得什么都没做的，滚出教室，在禁闭室里把《钢与剑与猎魔人》抄三十遍，没抄完不准离开禁闭室！”
所有学员们都像被冰雪冻伤的菜叶，听着校长的“审判”，脸色发黑，垂头丧气。
李诺问道：“校长？”
“这件事与你无关，都是帕梅拉的错，”奎缇娜校长转过头看了看他，“你是太阳，李诺。”
李诺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说自己是“太阳”的象征了。
他问道：“太阳，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巫师天生就有天赋的倾向，有些人更擅长用水施法，她的天赋象征可能就是溪水、瀑布甚至湖泊；
有些人擅长防御系魔法和魔药调制，我说的就是你，帕梅拉‘女士’，休想逃跑！这位差点惹出大祸的女巫，她的天赋象征是白果沼泽上的一种咬人漆树。
而你，李诺，你的天赋象征，是千年难遇的天赋——太阳。历史上最出名的太阳天赋拥有者，是上古精灵文明时代的‘太阳贤者’迪特里希；此外，还有伽马王国的开国皇帝，‘黄金王’伽马一世皇帝。”
李诺试探着说：“都是名人？”
“不，”奎缇娜校长很肯定地说道，“还有更多的太阳死去了。可能是瘟疫，可能是饥饿、战争，甚至要出生的时候，随着难产的母亲一尸两命。”
“那和溪水或者漆树也没什么不同，”李诺说道，“不过是种象征。后天的改变远胜先天。”
“没错，”奎缇娜校长点了点头，“但还有很多人，甚至是巫师，认为‘太阳’天赋的拥有者，生来就有某种难以解释的伟力。
那些人总是偏执，擅长自欺欺人。如果你以后遇到这种人，记得保持警惕。”
李诺点了点头：“我会的，校长。”
外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太熟悉了，他一听就知道是艾莉。
“帕梅拉女士，李诺不见了，”艾莉莽撞地推开后门，“你有看到——”
满是凄凄惨惨气氛的教室里，一群眼睛朝她看来。
艾莉一时手忙脚乱，立刻低下头，站得规规矩矩的：“校长好！”
她稍稍抬头看了眼李诺。
“你看到这群缺乏战斗经验的蠢货，是怎么在危机中手足无措了，”奎缇娜校长说道，“李诺，你身体里的毒素虽然消去了大半，但还需要通过运动，慢慢消化魔药。
我决定选你为这群蠢货的助教，正好加快你身体里魔药的消化速度。作为报酬，我会让你学会一种魔法——昆恩法印的极简版本。你意下如何？”
李诺做了个简单的贵族礼：“我同意，校长。”
“下午，让艾莉带你去找猎魔人教官莫妮卡，”奎缇娜校长的身前出现了水波纹，然后踏入消失，“她会教你怎么做。”
“李诺！”
艾莉这才敢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欢快地像头傻狍子。
“我好多了，”李诺也抱了她一下，拍拍她的背，“至少不会像个虚脱的老头。”
艾莉发现周围一大群眼睛投来好奇的目光，脸红了一下，推开李诺：“那就好。你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醒过来了。”
有三个女学员眼里闪着光，拿着东西来到李诺身边。
一个说：“你叫李诺？”
第二个说：“艾莉姐姐的野男人。”
第三个递上一只红色高跟靴子，和一支沾了墨的羽毛笔：“能在上面签个字吗，太阳巫师助教？”
李诺抱着双臂：“刚才校长说什么来着？太阳只不过是一种没什么用的稀有象征，我看和农夫的妻子，生下一个天生六根指头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那姑娘依然盯着他看。
“好吧，”李诺在靴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能有什么用？”
那小姑娘露出小财迷般的眼神：“大概率没用，但不是还有小概率有用吗？万一助教你以后，成为哪个国家的皇帝或者高级大臣了，我还能用这只靴子换好多金币。”
“哈，”李诺调侃道，“你是个天生的猎魔人。”
小姑娘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很快僵住了——她大概想到了，自己还要抄书。
小老师垂头丧气地喊道：“好孩子们，该抄书的赶紧去藏书室吧！别想着什么都不干，瞒过校长——你们瞒不过的，就连曾经的我也不行！”
只有没牙仔眼前一亮：“帕梅拉女士，唔既没有跑出教室，也没有什么都没做，而且控制的魔法也没来得及放出去——我是不是不用抄写了？”
小老师哼了一声，露出坏笑：“你去把藏书室A组第三排第二本《高等魔法与线性刻印》自学一遍。”
没牙仔都惊呆了：“帕梅拉女士，我才七岁！那本魔法书是十六岁才要学的，而且这三百年，只有校长在内的十二个人考试及格！你自己都没及格！”
小老师爱抚着没牙仔的头发：“谁让你是天才呢？天才总要有天才的待遇。”
这下唯一个开心的学员，也愁眉苦脸了。
没牙仔的笑容消失了，李诺的笑容就出现了。
他对艾莉说道：“艾娃·玛索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艾莉摇摇头，看着这群只会为了作业愁眉苦脸的好姑娘们，小声说道：“她们是这里最幸福的一群人了。那些没有多少巫师天赋的小女孩，必须从小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进行魔药适应和基础战斗训练，最后服下毒性极大的猎魔人突变魔药。
有差不多七成的小女孩，会死于魔药副作用、魔物的啃咬、复杂的疾病甚至是残疾或发疯后的仁慈处决。少数人通过了试炼，才能坐在这里安心学习。”
李诺仔细观察着这群女孩们。
不少女孩们身上，都会有少数地方缺失或畸形，绝大部分都有了猎魔人标志的猫眼；只有极少数，包括没牙仔在内，可能因为巫师天赋出众，而不必通过残酷的猎魔人试炼。
帕梅拉女士这位小老师的可爱教学，也许能让不少经历了极致痛苦的小猎魔人，从阴影中走出来，重见天日。
李诺说道：“艾莉，带我去找猎魔人教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