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没上车
段红去找路长远，顾北与珞可默契地放慢脚步，半路转向，去了练歌房。
有人说，安慰，大多时候是无用的，无论是安抚，还是共情，其实都没办法让对方减少“痛苦”。
也有人说，女人是听觉动物，男人做得再多，不及一句暖心的话，能够打动她。
顾北不清楚珞可是哪一种，看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辞职而低落，但女人心，海底针，具体是什么心情，只要她自己知道。
珞可不说，顾北也不打算猜。
再者，他本就讷于言，即便是猜到了，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所以，还是来点实际的。
“我写了首歌，你做挑战歌手时，或许用得上。”顾北道。
“嗯。”珞可声音很轻很柔，乖巧得像只胆小的兔子，找了个矮凳坐下，仰头静静地看着顾北。
顾北还是用吉他，自弹自唱。
他选的是《阿刁》，张韶涵改编的那个版本。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唱了三四遍，都找不到感觉，直到第五遍，才勉强合调。
轮到珞可，她坐在电子琴后面。
“住在XZ的某个地方\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仿佛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的涟漪。
顾北听得都怔住了，这声音与他记忆中的几乎一样，是他想唱却怎么唱不出的感觉。
珞可的中低音很空灵，高音却洒脱放肆，《阿刁》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歌曲中，有段RAP，顾北只记得词，刚才唱的时候，也只是快速地说了出来。
这一段本也是改编的神来之笔，是一种感情的递进，是节奏的转换，给人一种引而不发的感觉，能充分调动听众的情绪。
珞可也唱得像模像样。
这或许就是学渣和学神之间的差别吧。
学渣抄作业都抄不明白，学神却能联系上下文，猜到中间课文的内容。
在当期节目中，张韶涵并没拿到第一，不是她不够惊艳，实在是Jessie J实力太强，但《阿刁》却是最出圈的一首歌。
只因为，在歌曲的背后有个悲伤的故事。
08年张韶涵因为心脏病突发，只能停工治疗，单单医药费就需要上百万，然而帮她掌管钱财的妈妈，却以为她没了赚钱能力，不仅侵吞了她所有钱财，还拒绝给她支付医疗费用，又在媒体上大肆散播抹黑她的言论，逼她让出最后的栖息之地……
当年，她才26岁。
如今归来，便如《阿刁》所表达的一般：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溃败\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如果说赵雷是在讲阿刁的故事，那么张韶涵就是在为自己呐喊，十年的悲催经历，得益于《阿刁》这首歌，让她彻底释放，阴霾尽去。
同样的，珞可在高音爆发的那一刻，眼角也忍不住流下泪水。
她心中还是委屈的吧，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而已。
如此嘶吼出来，也是好事。
唱完一遍，珞可稍作休息，又开始第二遍。
顾北虽然不专业，但也能明显感觉到，珞可唱法上的改变。一些字的尾音处理，或轻颤或圆润，使得整首歌更为的流畅。
却并不影响认听，每个字依旧晶莹剔透，十分清晰。
他知道珞可之前是唱民歌的，所有选的歌要么民歌，要么民谣，都是她擅长的。
现在，她想转流行歌曲？
民歌不久的将来，必定不再是主流，珞可的转变，或许也是因这方面的考量。
唱完第三遍，珞可没再继续。
“今天就到这吧，我得回去了。”珞可道。
“嗯。”顾北点头，段红还在二舅的办公室内等着呢，不能耽搁太久。
“作曲，还要请你那些姐妹过来吗？”顾北道。
这也是珞可没再继续的原因，唱歌顾北不专业，作曲珞可不专业……
珞可摇头：“她们都有自己的事。繁星公司的老板，前几天就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再回去，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如果签约了，就让他给我找个人，帮忙作曲编曲。不成，再想别的办法。”
“明天，我一起去看看？”顾北道。
“你不行。”珞可打算让爸爸带着，顾北与珞建军似乎气场不和，还是算了吧。
“……”
这话让顾北很受伤。
……
出了练歌房，顾北这才问起珞可的近况。
珞可想到哪说到哪，因为烦闷不再，一些原来觉得不堪的往事，现在想来也觉得有趣，所以讲来津津有味。
顾北只是起了个头，珞可便叽叽喳喳地讲了一路。
来到路长远办公室时，却没见段红的身影。
“二舅，我妈呢？”珞可称呼起路长远来，越来越自然了。
“她早走了。”路长远道。
“可，我没上车，我妈怎么把我给忘了。”珞可无语。
“也不急，还早，晚上吃了饭，让小北开车送你回去。”路长远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随意道。
“……”
珞可想到第一次在文化馆过夜的那晚，也是说让顾北开车送她，结果呢，车子没油了。
这次，路长远难道又要故技重施？
顾北见路长远夹了个皮包，就要出门，问道：
“二舅，你又要去喝酒？”
“有熊馆长在，我就出去办点事。”路长远笑道，能从纷乱的日常管理中脱离出来，他求之不得，虽然这些天他什么也没管，主要是看着也烦啊。
“开车去？”顾北道。
“不然呢？”
“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一日，长则三五天。”
“……”
车都没了，让他开什么送珞可回去？所以那句“让小北开车送你回去”只不过是场面话？
看着路长远施施然下楼，开车走远。
顾北摩挲着下巴，看着珞可，若有所思：
“我们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不然有点对不起阿姨和二舅的好心安排。”
“滚咯。”
珞可转身就要走，却不成想，被顾北抓住了手，然后十指紧扣，想逃也逃不掉了。
“嘿嘿，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顾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真记仇，天蝎座的吧？”珞可才不怕他。
嚯，这个世界也流行星座？
看来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前，还得多了解一下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谈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