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力贯金石，慨然赴死
陆岐双脚扎稳马步，浑身筋骨齐鸣。
筋脉中奔涌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劲道，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人立于虎妖面前，脚下马步稳如泰山。
他右臂抬起，金石手的拳意在拳锋上凝聚。
这一拳，他要用尽全力，彻底轰碎这头虎妖的脑袋！
刹那间。
陆岐的拳头和虎妖的利爪在空中相撞！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气浪四散，碎石飞溅。
陆岐的拳头与虎妖的利爪僵持在半空，两股力量在交接处不断碰撞，迸发出刺耳的爆鸣。
陆岐能感受到虎妖那惊人的力量，但他的金石手却丝毫不弱。
水玄机淬炼过的筋脉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强大的力量。
咔嚓——
一声脆响。
虎妖那坚如精钢的利爪竟然出现了裂痕！
“吼！”
虎妖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想要抽回利爪。
然而已经晚了。
陆岐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虎妖的前臂。
他脚下马步一沉，腰胯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给我碎！”
随着一声暴喝，陆岐的右拳再度轰出。
这一拳的力道比之前更加凶猛，拳风呼啸，空气都为之震荡。
砰！
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虎妖的脑袋上。
那坚硬如铁的虎骨，在这一拳之下竟如瓷器般碎裂。
虎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软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它的眼中凶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甘和恐惧。
陆岐并未停手，又是一拳轰在虎妖的胸口。
咔嚓！
虎妖的胸骨尽数碎裂，五脏六腑被这一拳震得粉碎。
“吼……”
一声微弱的呜咽，虎妖的生机彻底断绝。
那赤红色的皮毛迅速褪去颜色，变得黯淡无光。
陆岐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渐渐平息。
虎妖的尸体倒在仓房前，血水汇成小溪，顺着石板缝隙流淌。
陆岐踹开仓房的木门，扑面而来一股腥臭。
陆岐扫了一眼满地狼藉。
仓房里四壁斑驳，墙角甚至还能看到许多抓痕，虎妖发狂前在这里呆了许久。
两个水缸倒在地上，已经碎了，碎片散落一地。
铁笼的残骸堆在墙边，锈迹斑斑。
仔细查探下来，陆岐总算明白了。
估摸着这虎妖是从别处运过来的，而不是在新安县抓到。
那几根锁链还留在地上，已经断了。
也就是说，谭府的这个仓房就是个临时囚笼，专门用来关虎妖。
虎妖没了那中年人的压制，自然要逃出生天。
可是，谁敢把这等凶残的妖物关在城里？
统玄司的嫌疑很大啊……
不管是谁，想必是笃定了定安卫的高手都不在新安县，才敢如此作为。
换做平时，铁衣在城中巡查，随时都可能察觉到妖气，在城中圈养虎妖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问题是，这等凶物，是要作甚？
“水鬼，虎妖……”
“这般作为，真不把新安县的百姓当人啊……”
陆岐旋即按下这些想法，管它什么魑魅魍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通过那谭子昂卧房中的狐妖，与这个仓房中虎妖。
陆岐便可推测出识海中的玉册，大抵上是只会与水有关的事物有反应。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陆岐转身离开仓房，没有清理现场，任由那头巨大的虎妖尸体躺在仓房中央。
带着这个消息去定安卫，正好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总得先探探路。
至于说牵连谭府？
城里出现虎妖，当然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怎么出现在谭府的仓库？
谭府可是受害者！
穿过街巷时，路人纷纷躲避。
陆岐浑身浴血，衣服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走过之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几个小贩赶紧收了摊子，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前方就是定安卫衙门，两个衙役歪在门框上打盹。
值房里，赵文彬正捧着茶碗打盹，茶水已经凉了，在碗里漂着几片茶叶。
陆岐拍了下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这位师爷倏地惊醒，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赵师爷，城东南谭府的粮仓闹出大祸了！”陆岐活动着手腕，“出了头赤毛虎妖，已经咬死十几个人！”
砰！
赵文彬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摔碎了，茶水溅了一身。
他上下牙打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你…你说什么？”
“那虎妖凶性大发，院子里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
陆岐拍了拍衣袖上已经干涸的血渍，“我亲眼看到它用利爪把人撕成碎片。”
“你说真的？！”
赵文彬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现在的新安县，连水鬼都解决不了，若是出了虎妖……
陆岐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赵师爷，你看我身上的血，我像是骗你的样子吗？”
当即，看清了陆岐身上的模样后，他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一把推开陆岐，跌跌撞撞地冲出值房，门槛差点把他绊倒。
上挂着一面开裂的大锣，他抓起锣棒使劲敲打。
铛铛铛的锣声响彻整个衙门，惊起院中的麻雀四散飞起。
演武场上的辅卫们丢下手中的长刀大棍，纷纷向声音的方向跑来。
“出大事了！”赵文彬手抖得快握不住锣棒，“城东南的谭府粮仓有虎妖！”
演武场旁的李承轩放下手中的长剑，快步走来。
他刚刚还在指点几个新来的辅卫习武，此刻也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
“城中出了虎妖？”李承轩问得很急，“在何处发现的？可有百姓伤亡？”
“这虎妖…到底有多大？”张大柱攥紧了腰间的短刀。
陆岐比划道：“体型足有三头牛大，皮毛赤红，利爪如钩。”
“什么！”赵文彬一屁股瘫在椅子上，“铁衣大人都去了沛州，这等妖物…”
衙门里议论纷纷，有人说该立刻关闭城门，有人说要疏散百姓。
“铁衣大人都去了沛州，这下全完了！”
也有人喊着等铁衣大人回来再说。
“跑吧，这种妖物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里，透着一股恐慌。
“都给我闭嘴！”
李承轩拔出长剑，剑锋上映出众人惊惶的面孔。
他厉声怒道：“妖物残害百姓，定安卫不除，还有何面目在世？”
“我们这些人上去，不全得死？”赵三哆嗦着嘴唇说。
李承轩竖起长剑：“那就死！难道让妖物在城中为祸，咱们坐视不理？”
“教习说得对！”王铁牛抹了把额头的汗，“定安卫的牌子不能砸在咱们手里！”
“拼了！”赵三抽出了双刀，虽说刀身有点打颤。
“召集所有人手，全副武装！”李承轩的声音盖过了嘈杂，“就算死，也要把这妖物留在新安县！”
这时候，赵文彬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抱着一摞文书。
“陆兄弟方才逃了出来报信，应该是记得那虎妖的一些弱点。”
叫停了众人后，他把陆岐拉了过来，高声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承轩，他面色凝重。
连陆岐这等筋关武者，都只能逃命，恐怕这整个衙门上去，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转过头来，拍了拍陆岐的肩膀：“你既然见它行凶，可记得它的一些习性？”
“那虎妖行动敏捷，一口能将人吞下半截。”陆岐顿了顿，“性情凶残，见人就扑。”
顿时，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交头接耳，还有的已经在吩咐身后事了。
“不过这些弱点习性，我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它已经被我杀了。”
陆岐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