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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危机

三大车烈酒送进了营地,李长安带着人将这些烈酒从车上卸了下来,准备蒸馏的器械,制造酒精。

蒸馏,一种司空见惯的加工酒水的方式。其来历众说纷纭,有说烈酒是蒙元时代,由游牧民族带来,也有说是从清朝中后期才出现。

根据最新的考古发现,至少在商朝时,就有了简单的蒸馏器械,而发掘于2011年的西汉海昏侯墓,就曾完整的出土过已经相当成熟的汉酒蒸馏酒器。也就是说,至少在汉朝时,这片土地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蒸馏能力。

李长安自然清楚蒸馏的基本要领,毕竟这是初高中时的必考科目,加之也并不困难,很快便在营地中搭建一个简易的蒸馏器,对这些烈酒进行过滤以及蒸馏。

效果还是不错的,花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将这些烈酒蒸馏完毕。有了酒精,有了盐巴,也不用太担心处置伤口的问题了,李长安又开始给这些伤兵处理伤口。

营地中的那些伤兵虽然大多不属于李长安的麾下,但此时对李长安却非常信服以及忠诚。一个甘愿放弃赏赐而选择医治伤兵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坏人?跟着这样的人,可要比跟着其他人稳妥不少。

而李长安的这个举动,也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名望以及荣誉。先登,是为悍勇,是为无敌;放弃赏赐,选择伤兵,是为仁德,是为忠义。

名声这东西,刚开始时对于实力确实没有多大的帮助,每每说起来也不过是让人刮目相看,自然比不上实打实的兵力以及财富,可这东西就像指数函数,越往后效果越好,作用也更加明显。

就像那刘备一样,尽管实力不及曹操,也不如东吴,可他凭借着仁德的名声,硬生生在汉末站稳了脚跟,开创了蜀汉,为大汉的离场留下了足够的体面。

……

这天上午,李长安刚刚得了空闲,坐在院落中吃着炒黄豆,李成忽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出事了!”

李长安放下手中的炒黄豆,眉头皱起:“可是那刘知俊杀来了?!”

“差不多吧,现在节帅找你过去,与众将领商讨事宜!”李成说道。

这倒是让李长安有些意外,自从选择了那些伤兵,李继徽将烈酒送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找自己过去商议事宜?

能进入决策层的,基本上都是静难军的高级将领,或者手握重军的大员,如今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军士,似乎不够格啊!

李成看出了李长安的疑惑,说道:“其实,节帅压根就没有剥离你的赏赐,他只是想看看,你当时所表现出来的,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装的,那么选择伤兵只是一个手段,而不是目的,赏赐自然是要得到的。可是你选择了伤兵,那么定然不会放弃赏赐。如此一来,你回营之后,肯定会煽动受过你恩惠的伤兵闹事,逼迫节帅赏赐于你。到时候,节帅自然不能留你。

可是,你回去之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分分的用烈酒来医治伤兵,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当一些人为你抱不平时,你还替节帅说话。这让节帅深感放心,并认为你是个有赤心的,是本性仁德。

刚才节帅说了,你李长安没有任何问题,是个有能力的,于是打算恢复你突阵指挥使的职务,同时给予之前那些赏赐,并且让你过去商议事宜。”

听完李成的解释,李长安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倒是没有想到,这李继徽的心机却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原来如此!那我现在跟着你过去!”李长安暂时将这些想法放下,收拾好手中的东西,跟着李成往节帅府而去。

……

“坐吧!”

李长安刚刚走进节帅府的议事厅,李继徽就看到了他,指了指距离比较近的一个座位,对着李长安说道。

“谢节帅!”

李长安行礼拜谢,随后坐在了椅子上。周围那些将领见李长安过来,也纷纷颔首示意,以示友好。

不过,在这些人当中,李继徽的好大儿李彦鲁却冷冷的瞪着李长安,眼眸深处涌动着浓郁的恨意。

李长安也看出了李彦鲁的敌视,这不免让他有些疑惑,自己也没得罪过他,怎么凭白被人仇视?

不等李长安有所思考,李继徽接下来的话点出了其中原由。

“你一个蠢笨之货,既无领兵之能,亦无宽厚胸怀,如何能担任突阵指挥使?要是一直让你担任下去,只怕我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都要被你败光了!”李继徽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冷冷的看向李彦鲁。

“孩儿知错!”

李彦鲁缩了缩头,说了一句道歉的话,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长安,随后低下了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长安将此事看在眼中,明白了其中原由,审视了一番李彦鲁,决意以后要提防他。

此事不过一个小插曲,待到场面再次平静,李继徽便又开了腔:

“诸位,此时将你们召集过来,是有一件事关我静难军生死存亡之事。据斥候来报,刘知俊兵马距离我军仅剩五天路程,也就是说,五天之后刘知俊就能赶到夏州城。

倘若粮草足够,我军坚守夏州城自然不惧刘知俊而来。可如今,那李思谏逃离夏州城之后,一把火将城中的粮草烧个干净,虽然已经拼力灭火,可从大火中捞出来的粮草也仅能支应大军十日。坊州已被其拿下,从延州往夏州的粮道也被刘知俊截断,我军仅剩这些粮草。

如此一来,即便刘知俊什么也不做,我军也无法坚持多久。粮草一空,我军势必军心动荡,难免一败。到时候,不仅要将夏州城拱手让人,还要损兵折将,又是一场大败。

今日将你们召集过来,你们可有何等良策,我军该如何?!”

李继徽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节帅,末将以为当主动出击。我军在攻打夏州城时虽然损兵折将,但仍有五万的优势兵马,那刘知俊不过五千兵马,若堂堂正正的摆开阵势,鹿死谁手,胜算未知!”

深感地位受到威胁的李彦鲁急着表现自己,当李继徽的话音刚落,便接下了话茬。

李继徽听着李彦鲁的办法,脸上尽是无语以及不耐烦:“说你蠢笨你还不自知?那刘知俊的五千兵马尽是精骑,而我静难军兵马多是步卒,你让我用步兵去打骑兵?你说,我该怎么打?!”

“回节帅,虽然我军是步兵,但有五万余众,那刘知俊虽是骑兵,却只有五千余,优势在我,如何不能打?只要寻得机会,定能击败!”李彦鲁似乎看不出李继徽的不满,仍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住嘴,你可真是蠢到家了,兵书看到狗肚子里去了,还寻个机会,寻个什么机会?我军一旦出城对敌,那刘知俊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与我军正面对敌?定然策马奔腾,远远离去。我军速度缓慢,追击不上,那时又该如何处置?

追击?人腿如何跑得过马蹄?撤兵?刘知俊再次袭来袭扰我军,又该如何?难不成又追?追能追得上吗?撤能撤的走吗?那刘知俊甚至不需要与我军决战,只需要远远的吊着,如此反复数次,待到我军军心疲惫,粮食一空时,再次突袭而来,我军岂不大败?

你个该死的蠢货,以后真要是让你接任了静难军,只怕不出几年都要被你败光了。你赶紧闭嘴吧,没那能力就别瞎扯了!”

李继徽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指着李彦鲁,恨铁不成钢的叫骂:“想我李继徽英明一世,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蠢东西?你与那朱友裕一比,简直就是一头蠢驴,还不自知!”

李彦鲁被李继徽当众这么一顿臭骂,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想要辩解,可看到李继徽脸上的愤怒,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你们谁还有办法?!”李继徽长出一口气,看向其余众人。

坐在一旁的胡章皱着眉头,沉声道:“我军如今的困难在于粮草不足,若是粮草充足,无论是坚守夏州城,或者大军抱团前进,那刘知俊都无可奈何。

可正因为粮草问题,使得我军处处掣肘,进退两难。若是能解决粮草问题,那这些问题将迎刃而解。只是,夏州城被李思谏烧成了白地,没有多余的粮草。而夏州城周围各部又都是贫瘠之地,荒无人烟,就算就地征粮,也没那么容易!”

胡章说了一堆很正确的废话,看似提出了解决之法,实则什么都没说,打了一手好太极。

李继徽当然能听出这话的意思,可他也不好发作,毕竟胡章又不是他的儿子,忍下心里的不满,长叹道:“你这话说的极是,可是,这粮草问题该如何解决?诸位,你们谁还有其他的办法?!”

李继徽目光扫过众人,希望有人能解决此事,可被他看到的众人纷纷低下了脑袋,甚至不敢与李继徽对视。

“你们一个个的平时自诩猛将,可到了紧要关头,怎得都成了哑巴?我花钱粮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当哑巴的,都说话啊!”

李继徽见众人如此窝囊,心里又来了气,喋喋不休的骂着。骂着骂着,他看向李长安,眉头微微皱起,他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可转念一想,李长安先登夏州,是个名副其实的悍将,于勇武上他人难以企及,但谋略未必会如他的勇武一般。

事到如今,已无计可施,不管有没有谋略,先问问再说吧,想到此处,便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沉默已久的李长安站了起来:

“节帅,我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