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节 惊叹
克林顿市地下【血巫憩所】据点，一间看上去由供水泵房改装的屋内。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简易的桌椅，此时此刻唯一的光照来源是穆迪手上一颗被施加了恒定记忆追踪的透明水晶球。
通过水晶球朦胧的光晕可以看到这个不算很宽敞的房内，卡尔.雷恩正襟危坐于穆迪面前的椅子上，双眼闭合像是睡着一样。
许久，穆迪收取水晶球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镌刻在左轮手枪和子弹上的铭文我已经清楚了”
“看模样像是和被发掘出来的比埃尔王朝遗迹中武器纹路一样，勉强算是冥想符文。”
“枪体上的是‘坚固’，子弹上的比较复杂，我判断应该是‘穿透’、‘稳定’和‘爆发’三种。嗯，是被改良过的，帝国也不是那么腐朽嘛，还是有些能人。”
穆迪说话时的手指优雅的敲着已经暗淡下的水晶球，像是陷入了思考。
卡尔.雷恩睁开眼睛，眼眸中露出一抹遗憾，好久都没有享受到从刚才那样的宁静了。
“相当有想法，思路也不错，回头我借鉴一二，也能炼制出来那样的超凡武器，也好加强一下你们的战斗力。”穆迪呢喃自语。
忽的抬起头，直视卡尔.雷恩平静的说道：“不过这东西对于一环以上就职神秘职业者杀伤力有限，不能和普通枪械形成数量上的质变。”
“而且随着开枪次数会崩坏固化在物品上冥想符文，不所以有一定使用期限。当然，对付学徒来说那肯定是够用。”
“老师，何止是够用啊…”
卡尔.雷恩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这种可以能够让普通人使用，批量生产的伪超凡制式装备，可谓是极大的限制了拥抱神秘后的学徒阶层，压缩他们的活跃空间，让大家生存艰难。
敢于拥抱神秘的学徒阶层重要么？
卡尔.雷恩敢十分肯定，正如对帝国贵族来说土地以及人口才是决定贵族是否是贵族的根基。
就职神秘职业也不是一蹴而就，必须经历的门槛就是在就职神秘职业前的学徒阶层。
所以说探查署手上的枪械就十分厉害了。它针对的神秘侧层次阶层并不是很高，但恰恰是神秘侧根本的基础。
穆迪手一扬，一张扑克牌静静地悬浮出现在他的眼眸中。
“你此次去皇室第三舰队中，我会通知「海胆」主动接触你。”穆迪轻轻推推手，扑克牌就朝着卡尔.雷恩飞来。
卡尔.雷恩扫了一眼悬浮在自己眼前的扑克牌，伸手摘下入怀。
扑克牌乍看整体和港口上许多水手玩的扑克牌一模一样，甚至连纹路都无有区别。
可黑白色那面上画着的不再是逗人娱乐的小丑，而是一只深蓝色的带角鲨鱼，游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它背面布满了细碎的六芒星图。
穆迪见卡尔.雷恩收下扑克牌才说道：“此行你多须注意，你与「海胆」二人互不统属。”
“嗯？”卡尔.雷恩微微蹙眉，老师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让自己配合「海胆」，既然是配合，那两人定然是有一个从属关系。
“最近憩所内发生的诸多事情，人心思变，亦易变，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即便是「海胆」也会审时度势。”穆迪说道。
“她本就不是憩所之人，而是我准备成立【巫之秘堡】时，潜心发掘的一位故人之后。若计划情况有变，必要时刻你需把此扑克牌撕毁，迅速逃离即可。”穆迪面色如常，脸色则有些阴沉的叮嘱。
“放心吧，这东西他们查不出来。”
师生关系自古以来两者是相辅相成；他连自立的话都已经毫无顾忌说出来了，卡尔.雷恩将来定要是自己倚重的对象之一，这都是为了推他上位的努力。
当然卡尔.雷恩自身不能是水货，要做出成绩给大家看看。
任何组织都是唯才是举，对能力是相当看重的。
他水平能力太差的话，一旦推其上位，不但帮不了穆迪什么忙，还可能会坏自己的名望威信，让内部出现难以挽回的割裂。
在这一点上，穆迪有着很清醒的认识。让卡尔.雷恩参与这个行动虽然说是临时起意，可未尝不是一个后手。
“老师，我明白了。”卡尔.雷恩恭恭敬敬道。
看来老师筹划“自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未来组织名字都已想好。
【巫之秘堡】，看样子血巫师对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可太执着了，直接将血这个字都淹没了。
卡尔.雷恩有预感，这个【巫之秘堡】新组织，搞不好不是老师独资的，穆迪可能只是股份最多的，至于老师有没有绝对控股权现在都很难说。
这次行动后【血巫憩所】事实上就分裂了，实力大损是一定的。
况且老师要做的事情是天下布武！
卡尔.雷恩不了解组织目前内部各派权利架构是什么样情况，可他了解帝国和贵族啊。
现在新大陆的发现，大航海的开启如火如荼，旧大陆帝国却仍能维持个大概秩序架子。
以雷恩帝国为例，皇室权威虽然不断再被大贵族窃取流失，可说到底余威还在。
帝国中央还有常备军万余，荣誉爵位、勋爵、家族的族徽，其他贵族还是认的，一切还要按贵族与贵族规矩来。
那么想要打破秩序，率先出头的这个人，只要他不傻就知道要承受最大的反噬。
说穿了，就是要考虑到消耗贵族游戏中残存的权威感、号召力；要让贵族们玩不下去，要疲于奔命。
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达到真正的垄断神秘侧的一切资源。
而在这个过程中，己方就需要壮大，开始从天下布武中收取利息。
一方面吸收从些贵族手中流出的财富，这包括土地、武器，士兵；另一面那些靠着自己等人流露出的神秘侧知识，从而拥抱神秘的人，也是大有可为的粮资。
拥抱神秘的人越多，能够挖掘得到的神秘侧知识、力量、物品，也只会越来越多。
经过筛选就是组织的新鲜血液，毕竟人多力量大嘛，很多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但仅靠着【血巫憩所】中经历过分裂的杂血巫师这一脉可能吗？
首倡必谴，殿兴有福，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没点团结在身边的力量真不行，至少眼下卡尔.雷恩认为没可能。
穆迪筹划这么大的事，就像是主导投资的人主投项目，拿旧大陆做盘，大家一起投资推人上台的盟主。
“多与「海胆」搞好关系。”穆迪低声说道：“旧大陆一切成熟，新大陆潜力无限。未来【巫之秘堡】也一定会向新大陆进军。组织内终将是年轻人的天下，闯荡还要靠你们。”
“我明白老师。”卡尔.雷恩沉声说道。
“这件事情过后我会为你准备好晋升一环血巫师仪式材料。”穆迪人知卡尔.雷恩是真从自己的话中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道：“你千万不要落下修行，瓜分利益终究看实力。”
这就纯粹是许诺好处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卡尔.雷恩现在只是中级血巫学徒，远远没有到需要一环血巫师仪式材料的时候。
但这绝对不妨碍提前准备，穆迪这般说，估摸着也是想要趁这次融资组织成立新组织，大家相互都不清楚对方家底时，截留一部分手上的东西。
到底是老师，就算他的行为再乖张邪恶，心里还是向着自己。
待【巫之秘堡】内部架构一切正常，大家彼此制衡，那盯着的眼睛就多了。
卡尔.雷恩刚想要说些什么致谢的话，轰轰两团挂在墙壁上的马蹄灯自燃起火，映射出地下一股蠕动的阴影。
普鲁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穆迪一侧，真的是悄无声息无法捕捉。
卡尔在注意到那一股阴影后，就用精神力去感知，也可能是他境界太低，竟然在精神世界中就仿佛看不到一样。
眼睛能看到，精神世界却看不到，这一点就很可怕啊。
“先生，探查署正在围剿绿蛇帮汤姆。”普鲁士言简意赅，只说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