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妃为婢?白月光剧本我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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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芒针

杭含真已在路上呆了两日。

其实越靠近目的地,路越好走,直到最后,一条宽阔的襄水河,拦下了她的马车。

其实渡过去不难,难的是,现在是冬日。河水虽未结冰到完全冻住的程度,但为了安全,杭含真问了好几个船家,都说暂时走不了。

她想了想,干等着船能上路,不晓得要浪费多少时间,能在这儿当上父母官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的,哪个不是老油条?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吃顿热饭,才有足够的精力去与他们扯皮。

杭含真解下盘缠袋,向手下人吩咐道:“去最大的酒楼,盘几间上房,再准备一桌好吃的,不必吝啬钱两,只一点,不能吃醉了酒,耽误正事。”

这些跟着她的人,大多都是临时雇的,若是不把荷包给他们填饱了,心也就聚不拢,替她办起事来,多有不便。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两个伙计立刻眉开眼笑地噔噔就跑远了。

但没过多久,他们又愁着脸回来,杭含真一看便知道:“没房住了?”

“可不嘛,别说上房,就是次一点的屋子都没了,姑娘,您看这?”

出门在外,就是多有不便啊,杭含真叹道:“先吃些东西,再去别家看看。”

几人又赶着车,浩浩荡荡地回到酒楼,不同的是,原本还站在门口焦急搓手的店家看到他们眼都亮了,“哎呦,我还想着该上哪儿去寻贵人们,想不到竟还能遇上……”

杭含真有些疑惑,也不出面,隔着车帘子,警惕地问:“有什么事吗?”

“他找你没事,是我找你,真夫人。”

这个女声听上去很活泼,还语调上扬,偏偏断句的最后一个字又听起来柔肠百转,有种慵懒的意味。

杭含真初来乍到,哪会有什么认识的人,连面都未见,就知道她是谁。

她走下车,附近的人很多,但她都不需要辨认,就能认出说话的那个是谁。即使她悄悄后退了一步,站在好几个人中间,还在东张西望,欲盖弥彰。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长了一张过分好看到在人堆里格外醒目的脸。

也正是因为她足够貌美,足以让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所以杭含真也能确定,她在京中,是没有与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搭过话的。

女子笑嘻嘻道:“掌柜的,还不带我朋友去她的房间看看?”

她拍了拍杭含真的肩:“散柯布叶,逮冬而遂,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说完,便潇洒扭身,手里还举着半壶未喝干的酒。掌柜点头哈腰地对杭含真道:“这位夫人,请跟小的来吧。”

他们绕过一排排的厢房,又经过后院,最后在一间单独的院子停下了脚步。

院子中央有水井,附近还栽种了一整片的竹子,三两鸟雀斜插入林,惊起覆盖在叶片上的雪,比起前厅,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就是她现在能插上翅膀,飞到县令的府上去,只怕也住不了这么宽敞的地方。

杭含真还能有什么话说?

手下人负责收拾包袱,而她则往竹林里犹如无头苍蝇似地走。

尽管她没有目的地,但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女子——此刻就在里面等她。

好在,她也没有让杭含真兜弯子,杭含真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张石桌。

上面摆着一双精致到串满了金线与珠子的新鞋,和一件木雕品。

杭含真只瞄了一眼,就果断选择了方向。她伸出几根手指把小木雕提溜起来,意外发现,这东西居然还能旋转,再拼凑成另一个样子。

还怪别致的,这两个半弧形状,还削这么薄,应该是翅膀?

杭含真使劲往两边一拧,原本坐在不远处看她热闹的女子总算坐不住,一下变了表情:“等……”

咔吧一声,断了。

与此同时,两枚闪烁着莹蓝色的针尖,暴露了出来。

并不是毫无准备的杭含真果断把小木雕朝后折,那两枚毒针,嗖地一声,朝着后面的竹子发射,恰好擦过女子的脸颊。

“如果我说,我原本只是想帮它一把,做出展翅而飞的样子,你能相信吗?”

杭含真的语气无辜。

女子皱眉,又看她,接着叹气,最后竟只憋出三个字:“你虎啊?”

“还好这东西是我捏着玩的半成品,不然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杭含真冲她一笑:“若是我选了那双华美的鞋子,怕是死得更惨。”

女子眸光流转:“哦?”

“这不是普通的金丝,自然,珠子也不平凡。而是军队里,用来制作兵器的材料,一种叫陨铁,一种是向蛛丝取经,仿制而成,比其更加结实的芒针。”

杭含真戴上女子递给她的特质手衣,总算敢将那双鞋捧起来仔细端详:“明明是这么坚硬的材质,却能像平凡丝织一样,密密麻麻的,绣成花样子贴合在鞋面上。”

“更别说还在上面淬了与木雕别无二致的毒,只要这东西划破了我的皮肤,就是见血封喉,触之即死。确实不是姑娘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东西。”

她的确是实话实说,哪怕机关术、用药理论和刺绣女工的三重天纵奇才真的存在于世间,那也不是一个看上去才二十岁的人。

女子听完,目光一亮,表情比之前酒楼门口那股刻意装出来,让杭含真都有些不适的亲切,生动多了。

她就算说出口的话再混账,光凭这样的美丽,也能勾走人的注意力:“可是,就算你选了鞋,我也能立刻为你解毒。毕竟你眼睛这么好使,我怎么舍得你死?”

杭含真慢慢靠着石桌旁坐下,“你知道我是谁,杀我,只会给你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得不偿失。”

“但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就没必要以身涉险。”杭含真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她的肩颈没有前倾,始终泰然自若,像是面古朴的镜子,能把女子的全部伪装,照得无处遁形。

女子的笑意淡了一些。

“先说好,我不吃你这套,要是猜错了,我就……”

她眼珠子一转,“我舍不得杀你,可不代表,我不会杀了那些跟着你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