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税银交的很合理
府衙后堂，衙役跟在李大人屁股后头低眉顺眼陪笑道：“大人，那小子忒不识趣，我看他赚了不少，等钱收上来，都孝敬给您。”
李大人不耐烦地穿着官服，将那个苍蝇一般的衙役挥手打开：“就这么点钱还劳动我，收的银钱还不够我一顿饭。”
“这不是需要维护我们府衙权威吗，这一次杀杀那些穷鬼的士气，还跟我们府衙理论上了，这上虞城规矩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大人斜他一眼：“上虞城是城主大人的，我只不过帮城主办事而已。”
“是，是。”
“这两天谨慎些，太和派弟子大选马上就要开了，这些人里不一定谁能成为修士，别冲撞了。”李大人捋捋胡子，不太放心地叮嘱道。
这衙役姓王，说话办事很得他的心，皇帝身边还需要留两个奸臣说吉祥话呢，他也不能免俗。
只一点，王衙役眼界实在不怎样，每日为那几文钱算计，上不了台面，但也惹不出大事。
王衙役搜刮来的还会给他孝敬不少，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衙役胸脯拍得啪啪响：“大人，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修士老爷们我一眼便能看出，鞍前马后还怕不及，怎会冲撞。”
没过多久，升堂，一阵威武呼喝之声，苏芒被带到堂上，任凭几个衙役如何呵斥，立得那叫一个板正，当真是一副凛然不屈的姿态。
王衙役暗自冷笑，年轻人，真是没见过世事险恶，以为知道点文书律令便能天下皆往？
一个扰乱公堂蔑视上官的罪名就够给他丢牢里去了！
李大人走到堂上，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就自顾自地理了理官帽，又整了整官袍，才慢条斯理地坐下。
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若是查明你偷逃赋税，当囚三年，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大人。”
声音有些熟悉。
而且该死的好像前几天刚听过。
李大人捋了捋胡子，缓缓将目光转向堂下，对上一张笑的十分亲切的脸。
李大人的手一抖，胡子都拽下来几根，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先前席阳舒惹的事连他也吃了席振的挂落，明令不得找苏芒的麻烦。
之前魔修的谣言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几分，此时把苏芒逮起来，这和做贼心虚、杀人灭口有什么区别？
本来修士他们轻易就招惹不得，此时的苏芒，比寻常修士还要棘手三分。
李大人皱着眉头憋出个笑模样：“这不是苏修士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里了？”
苏芒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李大人，我本来在街上，卖着玩具唠着嗑，就被这位大人，”
苏芒一手指向站在一旁已经傻了的王衙役，“逮到这里了，让我交税，还说正街售货税金多加一成。”
“不是，我……”王衙役豆大的汗珠自脑门落下来，也不知该从何处解释起。
苏修士？这是他们平日见都见不到的修士？
刚还跟李大人保证来着，怎么一转眼就逮了个修士回来。
这不是踢铁板上了吗？！
“苏修士说笑了。”李大人自座位上站起，亲自来到苏芒身边，冲愣在一旁的几个衙役道：“还不快给苏修士看座，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怎么能让爹站在地上！”
又冲立在一旁的王衙役喝到：“赶紧安排退堂，征税征到苏修士头上了，都是一家人还搞这种荒唐事，连堂都升起来了，你丢不丢人！”
苏芒歪坐在众衙役急忙抬来的椅子上，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淡淡道：“不必忙了李大人，我只是个小乞丐，可不敢称一家人，我们还是说说这税的事吧。”
“当然，我觉得，苏修士的税银交的很合理。”李大人毫不犹豫道。
苏芒点头微笑：“我也这么觉得，但这位衙役说我……”
王衙役立刻大手一挥，一张脸笑得像朵老菊花：“我也觉得，爷爷的税银交的很合理。”
衙役们开始驱赶看戏的人群，人群却挤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开，看得李大人一阵牙疼，总觉得这个场面几天前才刚刚见过。
看着王衙役那狗腿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那么几文钱，给他惹了个此时最大的麻烦，就该早早把他撤了，那两句吉祥话有什么好听的。
李大人叹息一声，这事一过就让这王衙役继续回老家种地吧。
人群中有个穿着黑褐短打的年轻人，眼见情势不对，悄悄背过身便要离开此地。
王衙役正被李大人的眼神碎尸万段，正需要赶紧找个替罪羊，一眼便看到了他：“站住！就你！居然胆敢诬陷修士老爷，你活得不耐烦了！”
待衙役将那人抓回堂上，苏芒细细一打量，这竟然还是个见过面的，正是昨天说自己家中有急，从他这里讨了两袋米粮的人。
还不待如何讯问，那人便涕泪横流，撒泼卖惨熟得很，分分钟把自己来历过往吐了个明明白白。
这人名叫王二，细数起来和王衙役还是本家，原是个地痞，却抓住了城主府赠粮的好机会，周转几次便狠狠发了大财，摇身一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米商。
王二想加入万粮盟却不得其门，自己摆着摊又总被这些个衙役打秋风。
先前当个地痞还能胡作非为，现在有了点钱财居然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昨日苏芒抬手赠粮，他便心中暗讽遇上个不识五谷的少爷，今日见苏芒生意不错，心中更是不爽。
明明是那些衙役给了他气受，反倒是没吃亏的同行更让他怨愤，这才有了这一出。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芒居然会是个修士。
苏芒昨日听了女人所说，便已经疑心自己遇上了黄牛党，此刻一听果不其然，还是个自采自销的，主打一个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李大人，这城主府为救助百姓才免费派发的粮食，被他一人借此谋利，不合适吧？”
李大人心说城主府发粮就是做个姿态，发完之后怎么用谁还在乎，更何况那些乞丐领了粮可不会给他这知府衙门交银钱，这王二可是通过王衙役给他交了不少的。
苏芒又是个修士，这些好米粮他可是应有尽有，来替百姓伸个什么冤，他们上虞城每年给各路修士交的银钱不在少数，哪有修士会管这些凡人的闲事。
但此时苏芒的怨气也很好理解，李大人只当他要借题发挥：“当然，苏修士说的言之有理，这人该如何处罚不如便交由苏修士。”
苏芒一瞥那王二战战兢兢的样子，随口道：“这等投机倒把之人，便该投入大牢，五年不得出。”
李大人走回堂上，惊堂木一拍：“大胆王二，扰乱市场经营秩序，责令囚五载，罚没全部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