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亲亲娱乐
次日一早，江朗去和滕飞告别，顺便请他吃了顿中饭，感谢他推荐了这么多歌手。
“江老师，你选了青青娱乐，贾富贵的歌手？”滕飞得知后，突然有些兴奋，“那真是太好了！”
“你们关系很好？”上次贾富贵能直接用滕飞的手机和自己联系，二者的关系肯定不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他是我的学长。”滕飞兴奋之色又瞬间消失，变得黯淡，语气也带着遗憾和惋惜。
“他本名不叫贾富贵，叫贾顾文。”
“之所以起了这个‘艺名’，是他同学年的老婆叫张翠华，谐音‘翠花’，她嫌不好听，顾文学长就起了‘富贵’这个名，要两人相配。”
“他们从校园到婚纱，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对从一而终的。”
“他们还一起开了家娱乐公司，就叫‘青青娱乐’，也是用谐音梗‘亲亲娱乐’变来的。”
“青青娱乐，在业内和启明、东方、耀荣这些大公司比起来微不足道，不过也算一叶扁舟，有一处立足之地。”
“某一次外出公干，他们夫妻上高速，到服务区时，顾文学长发困，翠华学姐就代替他开后面的路程，再之后……出了车祸。”
“青青娱乐只剩下‘富贵’，没有了‘翠花’。”
“学长他对当时自己发困换驾驶的事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这份执念被他寄托在青青娱乐上。”
“可学长之前都是做经纪人的差事，公司经营的事他并不会。”
“没两年，青青娱乐就剩下一口气。手下最后的男团也因为Kstar事件无望出道，解散了，手下大概没有其他雇佣的艺人了。”
滕飞看向江朗：“所以江老师能相中顾文学长的歌手，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真的担心一旦青青娱乐破产倒闭，学长还能依靠什么信念活下去。”
江朗听完也没了继续动筷的想法：“所以，这就是你当时吞吞吐吐，说不想给我道德压力的原因。”
“嗯。”滕飞语气渐渐轻快起来，“不过现在不碍事了，有江老师在，青青娱乐至少不会破产倒闭。”
……
告别滕飞后，江朗坐上高铁，到贾富贵的城市。
青青娱乐所在地是一处文创园。
所谓文创园，就是一个大拼盘，什么幼儿教育机构、美甲美容、咖啡奶茶店，初创公司集中一块的地方。
江朗出高铁站后准备叫车。
“江老师，江老师！”
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朝他挥手，穿着风衣皮靴，飒飒的姐姐风。
江朗摘下墨镜，以防对方认错，互相尴尬。
“江老师，这边，这边。”
一个人的音色是独特的，在没有《口技》这种可以特别改变嗓音的技能下，耳朵敏锐的专业人士可以仅听声音就从陌生人中分辨出来。
“你是林玉淑？”
二人碰面后，江朗问道。
“是的，江老师。”林玉淑偷偷打量了下江朗，“江老师和我年纪一样，已经有了自己的作品，真厉害。”
“哪里哪里。”
林玉淑道：“本来我贾叔和弟弟要一起来接你的，但公司里出了点事，来不了。”
“严重吗？”江朗听完滕飞介绍的生平，总觉得贾富贵过得太苦。
“不好说。江老师你打车吧，我出太急忘了带手机。”
“……”
……
1980文创园。
林玉淑在前，江朗在后，青青娱乐的招牌站在大门处就能瞧见。
就是一部分的偏旁明显年久失修，变得黯淡无光。
江朗到正门前，两男一女穿着西服，手上拿着胶条封带，对面一中年一少，少的有几分神似林玉淑，应该就是林玉书和贾富贵。
他们周围，有好些人偷偷摸摸往这里瞧，想看热闹。
“贾先生，还请你不要阻扰。”
“申请公司破产，并不会让你个人背上债务。”
“不行！这是我老婆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痕迹。”
“贾先生，我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银行，不是善堂，贷款是要还的，还不上银行就要回收抵押设备。”
“青青娱乐眼下还算能抵债的，就那套录音设备。”
“那套设备是我老婆亲自挑的，不准搬走！”贾富贵张开手阻扰。
“贾先生，我也不想夺人所爱，但公司规定，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已经这样僵持了很久，有个外卖小哥我都看他送了一轮外卖又回来了。”
“江老师怎么办？”林玉淑向江朗求助，完全忘记两人的年纪基本相同，“录音设备被抵押回收，我们还怎么录歌？”
江朗不得不出面，为了自己，顺便也为了贾富贵。
“那个，我能不能说两句？”
“江朗？”银行经理钱晨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
“《爱的信号》男嘉宾，电视上看见过。”
“既然认识，那能不能通融一下，再给我们些时间。”江朗道，“我们有首歌马上就要参加迎春榜，到时候就会有版权收入。”
“我想银行比起多一笔烂账，不如再多等一些时间，等青青娱乐缓过这口气，债务问题就不是问题。”
钱晨：“我们已经给了贾先生许多机会，最近一次就是等他男团出道，结果人都跑没了。”
“这次是由我作曲，我有把握。”
“你？”钱晨说道，“你不是才刚毕业？”
林玉淑在旁边介绍道：“江老师可是《卡路里》的作曲人，你不会没听过吧？”
钱晨拿出手机一搜，是有相关的新闻。
“贾先生在我们银行已经透支了信用，”钱晨道，“即便和你合作一首歌，也很难弥补窟窿，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这一首究竟能不能再度达到《卡路里》这样的传播热度，版权价值难以评估。”
林玉淑姐弟见他这么说，面露焦急，江朗反倒心里轻松了。
没有直接拒绝，就代表还可以商量。
“你是银行工作人员，你说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宽限。”江朗道。
“第一，青青娱乐需要有良性资产。”
贾富贵挠头，问道：“是录音设备？”
钱晨回道：“那是固定资产。”
贾富贵：“那没了啊。”
钱晨看向江朗：“员工，也是一家公司的良性资产。”
“明白了。”江朗有了解过金融方面的知识，“我和贾老板签约合作合同，未来作曲版权优先由他经营，但我需要保留随时终止合同的权利。”
“嗯，”钱晨继续道，“第二点，以我的权限至多只能给你们延缓三个月。三个月后，需要行长级别的人替你们担保。”
“想让行长替你们担保，你们下一首歌必须在迎春榜上拿到好成绩。”
“迎春榜前五？”江朗试探问道。
“不够。迎春榜我每年也在听，至少前三才够份量让行长相信你们。”
“行。”
众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钱晨也第一次露出笑脸：“这些手续，明天我来办理。江老师，现在是我私人有个小请求。”
“能不能把杨清卿的V信号推给我？我是她的剧粉，每一部剧我都看一集不落地追完。”
“不能。”江朗拒绝得很干脆，甚至没有思考。
“那让我看看她的朋友圈，一次就行。”
“不行，不礼貌。”江朗害怕杨清卿会因为自己而受到骚扰，肯定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去和她接触。
钱晨脸色尴尬。
江朗只得道：“我下次遇见她，帮你要一份亲签。”
“TO签，我叫钱晨。”钱晨把自己胸口上的银行工牌展示给江朗看。
“行，我记住了。”
“最后最后一个小问题。”钱晨脸上甚至带着些许讨好，“杨清卿和那影帝在《爱的信号》上真的牵手了？他们在交往？”
问题一出，连林玉淑他们都生出好奇。
江朗：“来没来？如来；谈没谈？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