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年轻人的小爱好
汤圆是带给何启明的，基本上顾思泽早餐吃什么，照例就会多带一份。
其他人不好意思开口，何启明却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务多了不愁人。
他经常恬不知耻地讲，大不了卖身抵债，反正顾思泽绝对亏待不了他。
“哇——还是跟着泽哥好啊，这汤圆真的太好吃了！”
何启明的吃相不佳，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让人听得直摇头。
“一会将碗洗干净还我，还有网兜别丢了。”
汤圆店的后厨师傅怕顾思泽不好拿，贴心地找了个网兜罩着，得找个时间给人还回去。
“好的泽哥，我办事，你放心。你说老刘怎么就不同意我坐你边上呢，你这个位置就是好呀，得天独厚的。
“不仅能看到窗外的风景，而且是一览众山小，你看——要是在文科班，每天看着漂亮姑娘的背影，还有脖子……”
“老刘不同意，你心里没点数嘛，总之你自己喜欢就好，别来祸害我。”
对于何启明的小爱好，顾思泽也是不堪其扰，实在有些不理解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这厮要是看到以后视频里的各路女菩萨，也不晓得会不会刺激得脑溢血。
分班之后，整天将理科班女生少挂在嘴边，恨不得和文科班的几个男生进行交换。
为此还尤为可惜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行径，大叹暴殄天物。
真是交友不慎。
“泽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苏月瑶整天围着你转，我们每天晚上只能在宿舍里熬。
“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带几本《大众电影》杂志，今年我一本都没有买……”
“这杂志现在要卖1块多，你还是省着点花吧。”
顾思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何启明除了爱看不正经的地摊书，最大的收集癖好就是美女挂历和《大众电影》杂志。
每期非漂亮女星不买。
前世还有所收敛，而今有顾思泽的大力赞助，更是与日俱增，一发不可收拾。
私底下，他已经号称住宿生的启蒙老师，校园开山鼻祖般的人物。
据内部传出的消息，每期杂志的封面封底和美女挂历，盘得那叫一个油光水滑，浪荡得不行。
“不是有泽哥你嘛，实在不行明天我去给你打工，赚点零花钱。”
“你还是用点心吧，要是连大专都考不上，你看你爸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我最近真有在努力，要是万一……我找你借钱跑路好了。”
受八十年代港片的影响，经常出入录像厅的何启明，非常向往港片里的快意恩仇。
经常戴着蛤蟆镜，说着蹩脚的粤语，幻想去香江闯荡江湖。
“泽哥，我当你答应了啊。不是女星的不要买，去年好几个男的，那个叫尊什么的，样子还没你好看。”
“干脆再给你弄几盘录像带好不好。”
“诶，也不是不行，就是宿舍不大方便，你晓得的，老刘查寝可凶了，他也就对你好……”
“做梦吧你，赶紧走。”
……
早自习结束，苏月瑶在走廊准点出现，也不进教室，只是笑着挥了挥手。
她得到顾思泽的点头回应，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背起手，迈着欢快的步子消失在视线。
顾思泽无言以对，他都没来得及告诉女孩早晨偶遇周筱晴的事。
似乎经过昨天的事，苏月瑶变得更活泼了一些？
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
……
“阿泽——阿泽——
“你怎么还坐在这，我都快饿死了……”
苏月瑶踩着午间的下课铃声再次出现，顾思泽在讲台收拾刘建国留下的水杯和教案。
“你在位置上等一会，我把老刘的东西送回去再说。”
刘建国中途被叫走开会，整个上午的后半段时间都是顾思泽代理监督。
这时期老师的人手不大够用，尤其是具备高年级教学能力的师资力量，短缺得吓人。
小学还好，直接可以代课老师解决。
初中部，会有师中专的毕业生，用火线上岗的填补方式，勉强够用。
比如，顾思泽在汤圆店遇见的周筱晴。
她就读的师中专属于本地市属学校，专门用作培养农村基层的教育人才。
绝大多数会分配到农村的小、初中学校就职，只有个别少量极其优秀的，会去往乡镇的初、高中。
哪怕作为教育资源较好的一中，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人才短缺。
特别是从今年开始，随着高考预考的取消，高中生的人数，将会面临阶梯式地跨越增长，届时的压力会更大。
“泽哥，我去送吧，正好顺路。”
何启明大包大揽，第一时间站出来替顾思泽分忧。
“也行——瑶瑶你去我位置上等着吧，我一会就来。”
“去吧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提起吃，苏月瑶早就等不及，摆手催促顾思泽快去快回。
……
顾思泽下楼，快步来到学校后门的门卫室，敲了敲敞开的窗户，听到应答后才进屋。
此时正是饭点，发现是昨天傍晚见过面的杨大军。
“军哥，怎么又是你啊。”
顾思泽朝杨大军打着招呼，从口袋掏出红塔山，递了根烟。
他偶尔的开小灶送餐，都会在门卫室内直接解决。如果不知晓分寸，别人哪能给予这样的方便。
杨大军笑着接过，直接放进抽屉，每次收到顾思泽的烟，他都攒起来舍不得抽。
国营糖烟酒副食店的柜台，现下都还在卖着散烟。他可舍不得这么随意抽掉，几毛钱一根的烟，必须存起来。
杨大军扒了口饭，瞅着顾思泽剩下的小半包烟，开始打趣：“哎哟，小顾你最近的烟瘾蛮大，就剩下这么几根了……”
“军哥你又笑我，不都传开了，我是散烟童子嘛。”
两人很熟悉，寻常见面，总是会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顾思泽也不拘束，自顾自将桌上蝙蝠风扇的转头连杆摁下，拖了张凳子，在一旁的风口坐下。
“就你最阔气……”
杨大军放下筷子，将台扇风速调到最大档速，还特意将风扇挪动一下，预留出大片的空间。
扇叶高速旋转，嗡嗡作响。
顾思泽盯着台扇的蝙蝠标志，忍不住感慨，这蝙蝠风扇极其耐用，正常使用根本用不坏。
风扇厂的营销也是做的噱头十足。
八十年代初，直接在金陵百货店租用一个商品橱窗，让3台风扇，足足转了两年。
只不过，后来产品质量太好，无法及时更新换代，工厂只好无奈倒闭。
“你今天又加餐？”
杨大军边吃边聊，他看到顾思泽在饭点时间出现，不用猜，肯定又是嫌食堂伙食差。
“是啊，昨天还好，前天我下午3点就饿了，还好溜出去买了议价粮面包，不然我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