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盛产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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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智障大师王玄策

一下楼,李象便揪住董掌柜,急声问道:“楼上甲子房的是谁?”

董掌柜还从未见过李象这幅表情,懵道:“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象拉高声音,气得咬牙切齿:“不知道你朝我点什么头?”

董掌柜想了想,才想起之前李象被请上楼时,向自己看来,自己确实点了头。

董掌柜弱弱道:“那主仆三人,穿的极好。又点了一桌最好的菜,一看就是极......极有钱之人。”

“你是这个意思?”李象瞪着眼睛。

“是呀”董掌柜不住点头,小声道:“我想让你多推上几坛醇酿。”

“你......”李象气急,却又无从发怒。

转身就走。

“少郎且慢。”

没成想被人伸手拦住。

李象止步,看着面前的手臂。

手臂主人,慢慢起身,是一位风尘仆仆青年,相貌堂堂,气质与满大堂之人截然不同。

李象一眼辨认出,这是官气。

此人是官员?

却为何出现在此地。

风尘仆仆青年开口道:“在下想请问少郎,方才那几首诗可是阁下所作?”

李象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是问这个,那你满脸凝重之色干甚。

他眼睛闪了下,摇头道:“非是在下,是在下听来的。”

“何处听来的?”这个答案不出青年所料,他背负双手,目带审视道。

“呐,那里,从那里听来的。”李象一指门外。

门外,一老僧偷偷潜伏,本打算伏魔。没成想被发现了,欲躲没躲过,便也不再躲藏。

站直身体,单手竖立,一副宝相庄严之相。

见青年望来,目光如炬,面色严肃。

老僧见多识广,看出青年不一般。

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坏了,青年与他站在一起,莫非是那魔头找的帮手。

他于是愈发的宝相庄严了,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发自丹田,整个脏腑都在震颤,气息悠长,却是用上了几十年坐禅念经的功夫,让人一听就是得道高僧。

青年当然也听得出来,目光一变,闪过一丝惊讶,莫非真是此人所作。

他脚步挪动,就欲上前打招呼。

突然,身前伸出一只手臂,也将他拦了下来。

李象瞪着他,低声道:“那是智障大师,不得唐突了,你叫什么名字,容我先行通禀。”

青年一愣,暗想也是。

自己竟是差点失礼。

忙揖礼道:“在下王玄策,刚从外地返京......”

后面的李象已经听不到了。

他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乖乖,王玄策,是那个王玄策吗?

余光发现老僧欲进来,李象敛神,说道:“看我手势。”

王玄策忙道谢:“有劳少郎了。”

然后看着这少郎一步步走到智障大师面前。

两人慢慢靠近,低声细语。

“和尚为何对我怒目而视?”

“金刚怒目正为见到魔头。”

“好生奇怪,和尚莫非以前见过我?”

“魔头就是化成灰,老僧也认得你。”

“和尚失礼”

“除魔卫佛”

“在下何时得罪了和尚”

“你做过什么自己知晓”

王玄策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竟头抵着头,来来去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

怎么感觉像两头山羊。

心中怪异,这是什么礼节?没听说佛门有这等抵头礼啊?

最终,那小郎咻的一下收回了头,智障大师收势不及差点一头栽倒。

然后小郎指向自己,智障大师看过来,王玄策忙郑重行礼。

那小郎说了一句什么,转身离去,剩智障大师直勾勾盯着自己。

王玄策忙上前去,犹豫了下,慢慢伸出头去。

老僧睁大了眼睛,身子后撤,瞪着王玄策,此人莫非有什么毛病?

看来大师不想与我行抵头礼,王玄策微微尴尬,转而拱手行礼道:“见过智障大师。”

老僧眼睛瞪得老大,看傻子一般的看向王玄策,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眼神怪异。

“那魔头哪里找的帮手,莫不是傻子吧。”

“......”王玄策。

二楼。

许行首连声安慰着一人。

“长亭莫急,那小子不一定就看见了你。且就算看到了,那小子呆呆傻傻,木头疙瘩一般,也做不得什么。”

“......”名长亭的人,连声叹气,摇头道:“行首被他骗过了,那李大郎在藏拙。”

“长亭在说什么?他在装傻?”许行首一愣。

随即回过神来,不住摇头,反驳道:“不可能,那李大郎连点眼力劲都没有,都看不出老夫让他倒酒。且不等老夫发话便自行坐下,简直不懂尊卑,不知礼仪,一看就是小门蔽户出来的,这种人怎有这种聪明劲。”

“我看他是真傻。”

长亭望着许行首,欲言又止,本不愿点破真相,让对方难堪。

但想到许行首的打算,显然蒙在鼓里危害更大。

不得不说道:“行首啊,他若是真傻,怎会在你明知故问其是否会饮酒时,推说年龄尚小,还不会饮酒?”

“他明明是会饮酒的。

寻常人,谁会有这个心思撒谎。

他明明是不知行首底细,不愿在行首面前喝酒啊。

且行首不点破他,顺着他话说,不会饮酒好。

其也不反驳。

这是在与行首虚与委蛇。

还有,行首说‘小小年纪,确实沾不得酒色。’

本是有意试探。

寻常少郎听得疑惑事,哪里有城府,多半就出声询问了。然后以行首阅历,三言两语就可套出其底细。

探清其有没有亲事,有没有与女人有染。

可是那李大郎却完全不接行首的话。

就算此处尚可推说没有听懂。

但之后行首提起“女郎尚待字闺中”,他当即便借咳嗽打断,随口说上一句话,全然打乱了行首的话语节奏。

也让在下乱了方寸,暴露了行踪。”

长亭连连长叹,有些懊恼,更有些挫败。

许行首一愣,惊讶道:“我还以为长亭是......”

长亭摇头,叹息道:“非是失误,在下是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呛住了才咳嗽出声的。”

“吓得?”许行首瞪大眼睛,满是不解:“怎么可能,那小子也没说什么啊......”

“......”长亭仍心有余悸,苦笑连连:“他说了驻跸二字啊,行首。”

见对方不甚明白,他看了下周围,附耳说道:“这两字可不敢乱,非帝后用之乃僭越。”

“......”许行首愣住了,脊背升起一股凉气。

回想起当时情景。

他刚说起有一小女,尚待字闺中,那李大郎马上咳嗽了下。

然后便问自己:“许行首平常驻跸东市?”

自己的回答是......“不错”。

许行首豁然站起身,瞪圆了眼睛。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想,糟了,没探出对方的底,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不学无术。

自己竟然堂而皇之的说不错?

“这么说,他早就洞悉了我来意,然后将老夫玩弄于鼓掌?”许行首茫然道。

“......”长亭张张嘴,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道:“初时应是不知的,但行首说出女郎,他多半便......”

眼前突然一黑,许行首身子软了下去,长亭忙扶住。

一阵轻抹胸口,许行首才睁开眼。

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随即便被一股怒火点燃了。

“好......好生可恶的小子,敢如此戏弄我。”许行首咬牙切齿道:“老夫必不饶他......”

“不可”长亭一惊,忙阻止道:“那李大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不可贸然出手啊行首。”

见对方明显听不进去,他只好叹道:“且交给在下吧。”

许行首转过头来,想起对方的身份,才松了一口气。

他放下了心,然而长亭却提起了心。

只觉得心中苦涩。

“那李大郎心计可不光对付许行首,也用来对付他了啊”

想起对方的去而复返,还有那道犀利扫过的目光。

他只能寄希望那李大郎没有看清自己长相,不知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