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伯
听见薛老太太的询问,薛怀义大大方方上前问好,“见过二祖母,小子正是怀义。”
薛老太太看着面前少年欣慰不已,“义哥儿真是大了,我记忆里还是昨日那个小小一个的小孩儿,现如今已经长成这般落落大方的好小伙了,好!”
薛舜庆看着薛老太太精神愉悦,心中一动,张口笑道:“侄儿见着婶婶的面色红润,瞧着像比几年前回家时还要好。说起来自从元哥儿右迁雍州允判以来婶婶有段时间没回过家了,家中父亲母亲甚是思念,尤其是母亲对婶婶想念的紧,常常念叨婶婶何时归家与她叙旧。”
薛怀义听到后也跟着道:“是啊祖母,家中祖母时常念叨您,她一个人在家中无聊的紧,身边也没个能说体己话的人。”
薛舜庆此时神情有些落寞,“唉,本是不愿提的,怕累着了婶婶,但母亲身子骨越发不如从前了,便是父亲精神头也不太行,是以才开口,想着婶婶什么时候得了空,我接您回家中住一段时间。”
薛老太太听闻此话,叹了口气,“说什么劳累不劳累的,我与你母亲妯娌一场,本就该回去看看我这位老姐姐,弟妹去看嫂子有什么错。”
“还有我那大哥,当年我相公突然病逝,是他扛着压力保下我这孤儿寡女,也是他出钱出人帮忙摆平事端,让你元弟能安稳读书。我这个弟妹自当回去看望他。”
薛舜庆肃然道:“婶婶说的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父亲不帮您还能帮谁,况且元哥儿也争气,读书科举做了官,这些年下来对家中也有不少帮助。”
“对了,这次过来,除了那个认真读书的小八我怎么没见到成儿。”
“唉~”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薛老太太心情更加低落,连带着薛舜元也是面带自责。看着他们这副面孔,薛舜庆立刻知晓是自己说错了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薛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薛舜元神情黯然,语气苦涩,“大哥,文儿是小七,成儿前几年染了风寒,药石无医....”话虽没说完,但意思薛舜庆听懂了,屋内一时更加压抑。薛舜庆神色有些尴尬,暗自懊恼自己多嘴。
薛舜庆看着氛围沉重,正待上前调节气氛,正巧这时陆氏带着几个孩子掀帘而入,薛舜庆看着进来的陆氏心中暗赞,真是好助攻。
陆氏进来便笑道,“刚听下人来说大哥来仁寿堂拜见母亲,我就急急忙忙唤了几个小的一并过来拜见大哥。”
薛舜庆打眼瞧去,除了新娘幼青未至其他几个都来了,最后缀着两个小童,薛舜庆暗想,后面那个男童应该就是文哥儿了。
四个幼,两个怀行过礼后,薛舜庆将怀文揽入怀中:
“你是小七吧,你那几个哥哥姐姐我每次来都见到,咱俩这是第一次见吧,听你父亲讲,你如今不过三岁就学完了千字文,大伯我三岁的时候还整天带着你父亲玩泥巴,看来是我家小文儿是位小才子呐。”薛舜庆笑吟吟地刮了下怀文的鼻尖。
薛怀文扭身脱离薛舜庆的怀中,脸上因为薛舜庆的一番话导致有些害羞的泛红,哪里是小才子,只是开卷考罢了。
他捧着一对肉嘟嘟的小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像模像样的问好,“问大伯好,大伯远道而来辛苦了,大伯谬赞,文儿没有大伯讲的那么有才,只是读书学习快些罢了。”
薛怀文汗颜,作弊当然快了,这些字他都学过,便是繁体他也有能辨识出一些,自然是学的快了。
稚童声音清脆,看着红润可爱,但偏偏一幅小大人的正经样,这样的姿态惹得屋内一众大人乐不可支,薛老太太捧腹笑道:
“还说呢,这可不就是一幅小官人作态吗,看来我们家小文儿真有做官的潜质啊,且说这姿态就学的惟妙惟肖,哈哈哈哈哈哈~”
薛舜庆也不住的哎呦,哎呦笑着。便是薛舜元和陆氏也跟着笑。
不知是憋得还是害羞的,薛怀文被笑得小脸更加通红,他心中愤懑,自己明明是按照规矩来行礼的,哪里好笑了,能不能严肃点,他可是正正经经的拜见长辈的。
薛舜庆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了一块白玉佩,色泽闪耀,看着就是上品。
他伸手递给怀文道:“你其他几个哥哥姐姐我都给了礼物,但我们小才子用功读书,大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这是一块并蒂莲白玉佩,大伯给你带的礼物,喜不喜欢。”
薛怀文转头看向祖母,父亲薛舜元和母亲陆氏,见他们微微点头这才双手接过,“谢谢大伯赐礼,侄儿很喜欢这个玉佩。”
等到薛舜庆笑着点头后,薛怀文乖乖地回到陆氏身边,陆氏笑着将玉佩拿过系在薛怀文腰间皮带上。
薛舜庆又与几个侄子侄女寒暄了几句,幼瑶斯文乖巧,幼娘矜持,都不甚有多少言语。转头问向怀瑾,“瑾哥儿近来读书如何,在那岳麓书院过的可还舒心?若是缺了什么物件尽管告知大伯,我让你义大哥给你送去。”
薛怀瑾拱手作揖,语气恭敬,“谢大伯关心,侄儿在书院一切都好,也没有什么需要的物件,不劳必劳烦义大哥跑一趟。”想了想又道:“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家中没有,侄儿自会修书一封求助大伯。”
薛舜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正色道:“我听说瑾儿已过了解试,一次便考过了,弟妹真是好福气。”
薛怀义闻言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面前如竹柏一般的少年。
薛怀瑾拱手道:“侄儿无知,读书尚得继续用功。”
陆氏满面荣光,笑吟吟道:“前阵儿刚刚考过,名次还靠前的很,位列前十。”
薛舜庆抚掌笑道:“都说瑾哥儿是个会读书的,瞧瞧,不过是第一次考试便过了。”
随后指着身后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的怀义,“你义大哥,州试考了足有三次都没过,看来不是个读书的料,我也不打算让他再考了,现下我准备找济州团练使吕昭吕总使的路子,他那正好有一个副缺,要是这条渠道还不行的话我就打算让这不不成器的回去跟我一起打理家业。”
薛舜元在一旁不言语。如今他的儿子眼看着就要过了府试,这会再开口说话总有一种炫耀的成分,还是不言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