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双人伏怪功亏一篑
秦素肩膀上的两只元婴立刻朝着江宁露出黄牙,阵阵旋风,道道电光,在秦素身边不断闪动着。
秦素两手伸出,挡在元婴面前,没有看江宁,反而抬头向屋顶望去。
“你是袄景教弟子?身为名门正派,杀害一县百姓,在你们袄景教里也是要逐出师门的重罪,还不束手就擒?”
手拾皱起眉头,片刻后恍然大悟。
该是秦素道长身为监天司记相,把人带来已属不易,大概是不方便再亲自出手了。
手拾也不答话,右手捏住一把钳子伸入口中,几颗后槽牙带着血沫向着江宁脸上击去。
同时他左手在黑袍内摆放整齐的刑具上划过,几块指甲连带血肉也立刻变成几道寒光,射向江宁的胸腹处的各大穴。
江宁脚下一点,立刻身形向后,拉开距离,心神一半用来对付向自己攻来的袄景教弟子,一半放在秦素身上。
秦素识破袄景教手法后,那诡异的态度,和袄景教弟子对他那熟冉的语气,让他不由得对这位道长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之心。
一道身影突然挡在江宁的身前,随着他女相元婴的哭嚎响起,一股狂风平地自生,配上灵符召出的水汽,迅速变成一道巨大的水龙卷,破水而入的牙齿和指甲迅速被卸去劲力,与枯草、黄土混在水中一圈圈旋转起来。
秦素出手后,左手佛尘一甩,根根白丝立刻向屋顶上的黑袍人罩去。
“玄阳老弟,莫要被此人挑拨,我与他并不相识,一起出手将他拿下。兀那袄景弃徒,还不束手就擒!”
佛尘化成的细网和水龙卷一左一右向那袄景教人攻去,见江宁还是站立不动,秦素抽出背上的铜钱剑,语气中带着急切。
“玄阳!如果他真的用出苍蜣登阶,被波及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江宁脸上一肃,明白了秦素对袄景教态度的突然转变,如果对方真的用出这袄景教的最强神通,借来巴虺的一丝神力,那就不是什么门派内务不能插手的问题了,怕是两人都得交代在这。
他心中一番思索,暂信了秦素的话,如果他真要动手,大可以在那满是监天司人的院内直接动手,何必再假借任务之名,将自己诓到野外。
长剑铮铮出鞘,江宁身形似箭,划过一道弧线,没有与秦素正面夹击,而是飞向袄景教人的身后,仍是带上了几分戒备,如果两人真的联手,自己也有空隙脱身。
面对三处同时而来的进攻,黑袍人立刻落入下风,特别是与自己舍恩颇多的秦道长突然翻脸,更是让他心神大乱。
“可恶,是你们逼我的!”
怀中火镰相击,火星飞溅,点燃了袍子中备好的烈酒,手拾身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他双手一张,烈火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沿着院墙燃烧起来,将进攻的两人包在其中。
袄景教人大都薄情寡义,他们连自己的身体发肤都不珍惜,又怎么会过多在乎旁人,既然想不明白恩人为何对自己出手,但只要凑够六六六之数,用鲜血凝聚出那一道血池,让自己能够接机登阶,那便一并杀了吧!
秦素连忙将拂尘收回,但白毫的前端还是变成了一片焦黄,散出一股烧焦的羽毛气味。
水龙卷被一道火墙挡住,水火相交,化成一道不断升腾的水雾。
江宁也早就持剑退回,站到秦素身旁,身上笼罩着暗红色的光芒,已是运转搬山诀。
火焰迅速地在县城中蔓延起来,很快满城就化成了一片火海,目之所及,烈焰滔天,浓烟滚滚,让人无处可逃。
“好热,好热!乖儿子,快召天雷亟了这贼人!”
秦素脖子上的男相元婴嘴中立刻念念有词,原本被白雾笼罩的天空立刻变成灰色,乌云翻滚,轰隆隆地雷声不断响起。
手拾没有坐以待毙的想法,焦黑的右手伸入自己的眼眶,狠狠一捏,一道奇异的光芒立刻笼罩了整个院子,不断起伏升腾的火苗,像被按下了慢放键,起伏之间变得格外缓慢。
还没完,他手中寒光一闪,被切下的左手立刻生出根根骨刺,旋转着向江宁飞去。
既然杀一人就足够,他还是下意识地放过了秦素。
带着骨刺的左手却没像想象中那样一穿而过,一道道火星飞溅,江宁那露出淡金骨碴的双手,死死抵住掌中那不断旋转跳跃的断臂。
没等站在屋顶上的人影再有动作,靠搬山决挡住那奇异光芒笼罩的江宁,口中深吸一气,然后重重吐出。
他身边的烈焰居然被他御起,朝着秦素烧去。
在生死危机刺激之下,秦素身上发出了一阵碎裂声,一道天雷立刻被他引下,没有劈向屋顶,而是朝着异光笼罩的院中劈去。
一道刺目的光亮划过后,秦素脸色铁青地活动着身子,身上青色的道袍已经变得焦黑一片。
长袖甩动,铜钱剑上的铜板飞出,化成一道长长的无形之刃,将几丈外火舌舔动的梁柱斩断,不堪重负的屋顶立刻坍塌下来。
他左边肩膀上的女相元婴口中叫声不停,一道道狂风飞出,将不断试图靠近的火焰格开,同时头顶上的黑云后知后觉地传出轰隆雷声,一道道罡雷连成一片,朝着那火焰笼罩的身影不断劈下。
刚才被碎眼后的异光笼罩后,秦素的感知未变,但身子却不受控制得变得迟缓起来,如果那断臂是朝自己飞来,那现在自己早就落得个肚破肠烂,一命呜呼的下场了。
监天司与大齐各大门派多有合作,一开始确实带着降服而非打杀的想法,但现在他已经不再考虑留手的事情了。
他和江宁两人联手,浑身焦黑、身无寸缕的袄景教人身上的火焰很快就被熄灭了,无力地瘫在原地,嘴里却不停地发出诡异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秦素举着合在一起的铜钱剑,搭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朝着两人身后努了努嘴。
江宁回身一望,被烧成一片废墟的院子中,清晰地浮现出一道繁杂的阵法,阵纹由鲜血画成,一道人形的鲜血正从最外围不断向阵中渗去。
“嘿嘿,我还差一人份的血,我自己的血也行……”
无法理解按理应该被烈火蒸干的鲜血,为何会出现在阵法中。
但江宁和秦素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逃!
“一舌转轮!一睫大千!妙境诸极,非言可诠!天好神诡,得毋气镌!吾主至高!安敢惊焉!?”
天地间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公鸭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