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种辣椒
两天以后，待送二位打扮一新的道长离开，周显庸的暖棚也建得差不多了。
其实这个季节已经不大用得着暖棚了，但周显庸还是买了好多柴火木炭，试着点了一炉，烘得那几道暖墙更容易干透。
晚上放学，周显庸顾不上吃饭，先把刘大招呼到暖棚里。天气转暖，白天已经渐长，暖棚里的光线还不到点灯的时候。
周显庸把手里拿着的一个纸包展开，里面是三根三四寸长的红色干秦椒，每根上都带着柄，完整光滑。刘大拿起一根迎着光线看了半天，面对周显庸露出询问的目光：
“侯爷？这是啥子?俺咋没见过？”
周显庸用手捏开一个，露出里面分布在筋络两边的浅黄色秦椒种子，圆圆扁扁的。他捏起几粒递给刘大让他放到嘴里尝尝啥滋味。
刘大试探地放到嘴里两粒，他嚼了嚼对周显庸道：“有点辣。”
周显庸再把捏碎的一小片秦椒放到刘大手里，示意他再尝尝。刘大放到嘴里，刚抿上嘴还不等嚼就张开嘴嘶嘶吸气：
“侯爷，这东西这么辣，是啥东西呀？”
周显庸笑着盘腿在暖墙上坐下来，把三个秦椒都捏开，把种子小心地抖在纸包里。
“刘大，接下来，咱两就得把这玩意给它种出来，这是爷开酒楼最重要的调味料，叫辣椒。咱两好好琢磨一下，怎么种才能种出这东西。你说说，一般你们拿到菜种子，会怎么种？”
刘大好奇地地低下头，仔细反复～观察着这叫辣椒的东西，半晌后才开口道：
“俺们种菜一般有几种处理种子方法。一种是把种子泡几天，泡到出芽，然后再种到半干的泥土里。另一种是把种子泡软了，不等它发芽，种到泥土里。还有的直接撒干种子，然后再浇水。”
“成，今天咱们就把这些种子分别用这几种办法都试验起来。”周显庸小心地放下辣椒种子，站起身，走到墙角，端来两个瓷盆。
刘大也跟过去，拿了一个瓷碗，把烧暖墙燃尽的草木灰捏起一把放到碗里，再用炉子上的开水冲开碗里的草木灰。
周显庸看着他的操作，明白他的确是行家，这是要给种子杀菌。
果然，刘大给周显庸解释：“俺先用开水冲点草灰，等凉了以后，用这水泡种子，能减少种子病虫害。”
等到水温降到微微有点暖意的时候，刘大把这个碗里上面已经沉淀得比较清澈的部分倒到另一个碗里。然后端着那小半碗澄出的清水走到放辣椒种子的地方。小心地打开纸包，把种子分成三份，其中两份都泡到水里，另一份没泡。
周显庸则在一个瓷盆里盛上大半盆的干土，看着刘大把沉淀完草木灰的那半碗泥汤搅拌到这个瓷盆里。然后，他细心地浇一些水在土里。直接伸手进去把湿泥和干土搅拌好久，直到不干不湿，用力捏能握成团，才把表面分成五个小格。捏起那些干种子，每个小格子里放五粒种子，再在上面洒上一层干土，最后，用手指轻轻淋一点水上去，这盆干种子就种完了。
做完这些后，他把这只瓷盆端到暖墙边，让这些种子保持一个合适的温度。然后他对周显庸道：
“侯爷，俺去屋里取几块煮过的布片来。这些泡着的种子也得盖住，赶明儿早晨，就得捞出一半种下去，另一半等等看，一般三五天就能发芽。”
刘大说完快步走出暖棚。周显庸在暖棚里等着刘大回转。
过了一刻钟，刘大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盛放棉纱的瓷碗。背上还背着一捆行李。不等周显庸问话，他主动和周显庸解释：
“侯爷，俺琢磨这几天俺就睡在暖棚里，烧着暖墙很舒服，等会儿俺再铺点干草。这么金贵的种子，俺得亲眼瞅着它发芽，不能祸祸了它。”
周显庸笑着点头：
“行，这么大个暖棚，暂时也不会种别的什么东西。你上心点是对的，爷一会叫多福和多喜帮你抬张小床进来，睡得舒服点，以后这暖棚就归你管着，除了爷，不让别人随便进来，知道吗？”
刘大不住点头，满口答应：“侯爷您放心，俺只要出去就锁了暖棚，保管别人都进不来。”
亲自看着刘大在暖棚里安了家，周显庸溜溜达达地朝饭厅走去。
这几天刘大老婆过来了，周显庸听别人都叫她刘大娘，自己就也唤她刘大家的。
刘大娘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和刘大完全两个模样，手脚也利索，烧菜比刘秀玉地道，是以，这两天满府的人见着刘大老婆，都得巴结几句。
多福更加打着侯爷的旗号想要点菜。可刘大娘自小过的是穷日子，四十多年也没见过多少讲究的菜，来了侯府，还是在给刘秀玉打下手的过程中，才学了几个像模像样的上档次菜，一经上手就比刘秀玉做的好吃。
娘两个一起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是个光棍云集之地。
吃过晚饭，周显庸喝了一杯茶消食，等刘家母女把厨房完全收拾干净了，他带着各种香料走进厨房，把别人赶出来，开始自己试着炮制火锅调料。
这段时间没少吃别人家的锅子，一般都是清汤做底，或者菌汤做底，调制麻酱、韭菜花、腐乳、葱末、蒜蓉、香菜末、酱油、花椒炸出来的油等等，口感上总感觉欠缺点什么。
现代的红油火锅底料，大部分所用的油脂都是牛油，现在牛油是稀缺货，只能用炒菜的豆油和菜籽油替代。
周显庸先把药店买来的已经炮制成药的秦椒用蒜臼捣成末，再把滚热的油浇上去，激发出来的辣味立马让他转身打了一连串喷嚏。他试着用筷头点了点炸辣椒进嘴里，浅浅的一点药味，不细品，尝不出来，辣味是足够了，只要秦椒能出来这个效果，基本已经保证他的麻辣火锅蘸料不成问题了。
周显庸愉快地再炸了一些麻椒油，还剁了一些干虾蓉，如果还有泡椒就好了，可惜他的辣椒还没种出来。这个愿望等后秋天火锅酒楼开业的时候有望达成。
周显庸折腾一晚上，终于把他首次调制的火锅蘸料弄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用开水随便煮了几片大白菜叶子，蘸着吃了点，加辣椒油后果然味道上了个层次，但是仍旧是缺了点什么。
厨房里昏暗不明，两盏油灯都开始爆灯花。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周显庸打个哈欠，稍微收拾一下，打算明晚接着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