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遇大黑狼
铁蛋也吓了一跳，紧紧依偎着赵建军，胆战心惊地问道：“舅舅，洞里是不是有鬼？”
“应该不是吧。”
赵建军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好端端地扯什么鬼，这下祸从口出，惹到“脏东西”了。
在湘黔交界这片大山里，有很多说话方面的禁忌，比如在野外吃饭，不能说吃饭，要说“烧蜂子”。
如果说了犯忌讳的话，当地人会认为引来“脏东西”，“脏东西”会给人带来不好的事情，比如虚弱、生病。
这些口耳相传的忌讳不见载于文字，却给大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因为大山天气变化无常，毒虫、瘴气泛滥，在野外待过的人，总会带上一些病菌，虚弱、生病其实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此时，赵建军就认为是自己说话犯了忌讳，把“鬼”给招来了。
他壮起胆子，打开手电筒，往洞内照去。
昏黄的光线湮没在石洞深处的黑暗中。
赵建军什么也没发现，但是小孩的啼哭声又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更加响亮。
铁蛋吓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
赵建军紧紧地搂住他，安慰他不要怕，但是他自己的手却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恰在此时，手电筒“啪嗒”一声，熄灭了。
赵建军赶紧用力拍打手电筒，希望能将它拍亮，然而，他越是焦急，就越是没有效果，手电筒始终没有亮。
就在这时，小孩的哭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声音更近，更加响亮。
“脏东西”正在向洞口移动。
赵建军头皮发麻，胡乱地拍打着手电筒，开关也被他不停地反复推动，可是手电筒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只是偶尔闪烁几下微弱的光，根本无法一直亮着。
就在赵建军准备放弃捣鼓手电筒、带着铁蛋跑路的时候，铁蛋忽然高声惊叫：“舅舅，你看，好大一条四脚蛇。”
赵建军手一抖，差点拿不住手电筒。
他抬头看去，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一条肥大的四脚蛇正趴在十几米外的溪沟内。
它浑身呈黑褐色，与洞壁的颜色相差无几，若不是它正在移动，几乎不可能被铁蛋发现。
赵建军哆哆嗦嗦地推动着手电筒的开关，说来也巧，之前一直不亮的手电筒，这个时候亮了。
赵建军赶紧举起手电筒，对准四脚蛇照过去。
光线照在四脚蛇的头上，它立即停止了移动，缓缓向后挪去。
赵建军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怕光。
赵建军有了这样的发现，一直将手电筒对准四脚蛇，光线始终笼罩着它的脑袋。
突然，四脚蛇的嘴张开，发出如小孩啼哭的声音。
铁蛋惊叫：“舅舅，四脚蛇的肚子里有小孩！”
“嗯？”
赵建军猛地反应过来，这哪是四脚蛇，分明就是娃娃鱼。
娃娃鱼因叫声酷似小孩的哭声而得名，肉质鲜美，后世被大量养殖，价格最贵的时候被炒到2000多元一斤。
赵建军脑海中浮现出与娃娃鱼有关的信息，登时忘记了恐惧，像疯了一般朝娃娃鱼扑去。
娃娃鱼动作缓慢，很容易就被赵建军擒获。
赵建军双臂紧紧箍住娃娃鱼，将它搂在怀里。
这条娃娃鱼胖乎乎的，差不多有一米长，重量估计有十多斤，在赵建军的怀里使劲挣扎，发出“哇、哇”的哭声。
铁蛋看得胆战心惊，躲得远远：“舅舅，这只四脚蛇是吃了小孩，还是成精了？”
赵建军哈哈大笑，这才有空向铁蛋解释：“这不是四脚蛇，这是娃娃鱼，它的肉可好吃了……”
赵建军兴奋之下，将他知道的跟娃娃鱼有关的所有讯息都说了出来。
铁蛋听后，不害怕了，却被成功勾起了馋虫：“舅舅，娃娃鱼这么好吃，那我们赶紧回家煮来吃掉。”
“呃？”
赵建军有些为难，这么大的娃娃鱼，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吃，第一想法就是拿去卖掉。
赵建军估摸着这么大的娃娃鱼，肯定值不少钱，等有了钱就立马给父亲买药，然后还要买只狗。
赵建军看着不停吞口水的铁蛋，暗骂自己嘴快，没事说什么娃娃鱼好吃嘛。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铁蛋，其实娃娃鱼也不怎么好吃，舅舅去把它卖了，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好。”
赵建军本以为要费一番唇舌，不料铁蛋一听就答应了下来。
赵建军还想问下原因，铁蛋却自言自语地给出了解释：“这两天吃了黄鳝肉和竹鸡肉，可是我还没吃过糖呢。”
赵建军听得心酸，当即向铁蛋保证，卖了娃娃鱼，一定给他买糖吃。
于是，舅甥俩人决定先返回镇上卖娃娃鱼。
俩人出了石洞，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大山里天气变化无常，赵建军也不以为意，抱着娃娃鱼，大步往前走，铁蛋跟在他身后，欢蹦乱跳，一脸欢喜。
片刻之后，俩人抵达了之前路过的那棵大枫树，大枫树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建军听力不错，还未走近就听到了这个声音，却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是某种小动物。
他“起”的吆喝一声，想将小动物吓跑，以免小动物窜出来吓到铁蛋。
不料，他的声音刚响起，从灌木丛里猛地钻出来一只大黑狼。
大黑狼杵在路中央，歪着脑袋打量赵建军和铁蛋，嘴里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赵建军被吓得魂不附体，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他见大黑狼一直没有发动攻击，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铁蛋，轻轻地说道：“铁蛋，你慢慢往后退，找一棵树爬上去。”
“舅舅，我怕！”
铁蛋带着哭腔回应，牙齿嗑得“咯咯”作响。
这时，赵建军怀里的娃娃鱼“哇”的喊了一声。
突兀的声音吓了赵建军一跳，他不假思索地举起娃娃鱼，向大黑狼扔过去。
娃娃鱼一扔，他转身拉起铁蛋就跑。
刚跑出两步，身后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赵建军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那只“大黑狼”正对着娃娃鱼龇牙咧嘴，“汪、汪”地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