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神娶亲开始神诡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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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屋内。

沉寂一夜的血液早已凝固,腥臭味道被人影冲散了许多。

蒋赤皱着眉,在房中盘旋。

不用想,在现在斗牛城中做出这般恶劣行径的只有一人。

他寻了一圈,便走到小木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在地上女子的,“你应该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又有多高?身形有什么体征?能够分辨出来?”

女子胆怯的颤了片刻,没有做答。

“看着我!回话!”

蒋赤上前一步,捏住女子下巴,强行让她将脸抬起来。

映在她眼中的,是蓝色的官服。

她眼中恐惧更甚,但是却带上一丝解脱。

是了,她本就是逃不掉的。

只不过来的早或者来的晚罢了。

她随即想到昨晚蹲在身前的瘦削人影,与阵阵关切的问候。

本就是要死的,

别连累他人了,

女子犹豫一下道:“具体的我没看不太清楚,不过他很高,也很壮,戴着方形的头套,见到我之后,将链子斩碎,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应是个男子。”

“声音有些沙哑。”

蒋赤皱眉,“很高,很壮?你没骗我?”

“我怎么敢骗官爷,许是我眼睛花了,东西看不真切,但是他站在身前向下望时,我是切实看到的,影子拉的很长……”

“大人,大人。”

一旁差役突然拉着蒋赤的袖子,指向墙面上的官服。

蒋赤眼珠子一瞪,有些不敢置信。

“镇妖司的人?”

差役点了点头。

“这家伙真是疯了,真是疯了,连镇妖司的人也敢动!”

“去,派人,通知一下镇妖司!”

随即蒋赤将目光转向身前女子,缓缓引刀,

“主死奴活,哪有这般道理?”

女子闭上眼睛,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在被卖掉的那一刻,性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的

她只是一个货物,没有自我意识,可以被随意取用的货物,甚至转卖赠予,皆是可能。

她随着主人的生死沉浮,主死仆死,这般道理一直都有。

只不过是,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恨,恨,恨所有人,不过诸般情绪最后都被麻木所吞噬。

她的一生,只是这般罢了。

她的身躯微微震颤,终究是结束了,这般,耻辱且没有人性的生活终是结束了,

她身躯微微颤栗,刀却迟迟没有斩下来。

刀被旁仵作按住,仵作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旁出的链子还有王君之的尸体,没有说话。

蒋赤愤而弃刀,“我从官数十载,竟要因一匪徒而束手束脚!”

刀刃砸在地上的声音咣啷作响,她的眸子突然露出一些希冀,她活下来了?

不对,应是再次被卖掉罢了,这般的人生过够了,真不如痛快结束。

仵作叹气,垂着腰,在一旁扯下些衣物,扔到女子面前。

“穿上衣服,你走吧。”

仵作叹了口气,

女子神色未变,只是麻木的将衣物揽在怀中,简单穿上,踏步离开,官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这是在市场的时候就知道的道理。

仵作摇了摇头,这人不敢动啊,

方块头简直就是个疯子,礼仪,教化,全然不顾的疯子。

姜云缓缓放下了手,“真没事?”

这命格离谱啊!

不。

应当说所有蓝色的命格都挺离谱的。

人影步伐磕绊,面色惨白,绕开人群,离了小巷。

姜云又尝试了一下趋吉避凶,依旧是没什么反应。

将她带走或者由她自己发展其实没什么区别……

不对,不对,怎的如此依赖这命格,这样不对。

可是趋吉避凶真是太方便了,甚至连思考都不用,想做什么,按照冥冥中给予的感知去做就行了。

难怪王君让行事这么放肆……

姜云跳下屋檐,行向冲虚湖。

昨日得了师姐帮助,倒也没有什么做的,王小蕤喜欢吃湖里银尾鲤,便去再捉一条就是了。

姜云很快就行到湖边,蹲在湖岸上,素白的小手插在湖中,轻轻拨弄了着湖中水面,不多时,碧波荡漾,一尾银鲤在湖中跃出,直蹦到姜云怀中。

姜云揽住怀中鲤鱼,甩了甩粘连在银白鳞片上的湖水,提着鱼便向王家武馆走去。

等入了王家武馆,王小蕤还未走,正整理衣装,腰肢束得纤细,格外动人。

姜云笑嘻嘻的将银尾举在身前,“师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王小蕤披上外袍,看不真切,“你这孩子。”

姜云将银尾摆在王威身前,“麻烦你了,三师兄。”

王威连忙站起身来,接过鲤鱼,笑着又将身形转向一侧,“师姐,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王小蕤,“晚上弄,我先带小云子去镇妖司做个任务。”

“师姐,小云子她也入了镇妖司了?”

王威话未落,人已经离开了。

只听见院墙外面,传来断续话音,

“下次不要做这些麻烦事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我只是站在湖边,这鱼就自己往我怀里蹦,师姐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等下次我表演给师姐看!”

“真的吗?!”

“真的,真的。”

王威望着仍旧活蹦乱跳的鲤鱼,沉默许久,我真多余。

“师兄,师兄,咱们先炖了尝尝?”武馆的学徒凑了上来,满是蛊惑道。

“去去去,有你们啥事,去修行,去修行!”

……

另一边,女子拖着身子,不知道该去哪里,喧闹的斗牛城,竟然无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

她本就是不属于这里,她只属于阴暗的铁笼,被阴冷潮湿的苫布遮挡,最后死在阴暗中。

越来越高的日头。

却驱不散身上的寒冷。

单薄的衣装无法掩饰躯体,引来众多窥伺,也无法遮蔽寒冷,但是她也无心整理,就这般失魂得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人影少了,一间破旧的神庙矗在身前,在神庙前不远的路边拐角处,有座很小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泥塑人偶

人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头特别大,特别的方。

两个小乞丐跑过神龛,将讨来食物分出一些放在泥塑前,然后又快速跑开,那是一座破落的神庙,里头没有敬着任何一尊神,反而空空荡荡的。

神案上被摆满了一些无用石头和泥巴块,被一群孩子当作了玩闹的地方,站在神案上,用化了的雪和着泥,然后再糊到石头上,没有任何意义,但笑得格外开心。

她不知道做些什么,只是路过拐角神龛的时候,叩了叩脑袋。

然后起身,失魂落魄的起身,走进破落的神庙。

几个孩子迅速站起身来,在神案上蹦下来,看着身前的不速之客。

她望着几个豆大的孩童,一时失言,最后环顾四周,只是道,“还招人吗?”

“那里有地方,你想睡可以在那里睡!”

女子垂着脑袋,走到院墙的角落,蜷曲着身子,像往常一般蜷缩躺下,破旧的庙宇四处漏风,地砖上还有几片雪花,但是她全然不在乎。

大抵,是习惯了吧。

忽然,她觉得肩膀被微微点了一下,身形一缩,半个干瘪的馒头被塞到了她的手中,她仰起头。

女孩坐在旁边,笑容天真,“吃吧,吃些东西,只有这个了。”

抱着馒头,开始轻轻啜泣,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