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希尔科的请求
“李维斯，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女孩儿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透着兴奋与激动，折射的阳光下，潆着一层浅浅水雾的眼睛泛出亮晶晶的光泽。
“嗯，我也是。”
李维斯被她脸上洋溢的童真无邪的笑容，感染得心里暖暖的。
可能是穿越所导致，大多数时候，他的性子越来越接近孩子，成熟被隐藏在记忆的更深处，开始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再加上这段时间水晶屋附近也没有同龄人的原因，以至于蓝发女孩儿的再一次出现，让他开心极了。
又或许蓝发女孩儿是李维斯来到这个世界里，听见的第一个声音，潜意识里会对她有一种亲近感。
只是这种特别的亲近感，李维斯暂时还没察觉到。
小男孩儿牵着小女孩儿，两人站在阳光下的草坪上，望着彼此呵咯的傻笑着，孩子稚嫩的笑声，充满了纯真和快乐。
所有的烦恼在重逢的这一刻，已经抛之脑后。
李维斯牵着女孩儿朝水晶屋走去，女孩儿仰起头感受阳光的抚摸，感受拂面而来的微风，小巧的鼻子轻轻嗅着干净清新的空气。
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但这不影响她贪婪的享受此刻这短暂的美好。
“李维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小女孩儿再次确认，很介意对方是否真的拿自己这个黑巷的穷酸丫头当朋友。
“当然，我刚刚不是喊了吗？”
“那你再喊一次。”
“爆爆。”男孩儿笑着说。
“嗯！”女孩儿清脆地回应，咯咯笑着一点头。
希尔科望着走来的一对小朋友，男孩儿穿着衬衣搭配的马甲，米白色的工装裤，手牵着穿收腰公主裙的蓝发女孩儿。
他默默起身回到水晶屋里，端出来一盘水果和茶点，一言不发地泡了一杯糖块茶，放在小木桌上。
李维斯和小女孩儿走到希尔科面前，仰起头龇牙一笑，“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她叫爆爆。”
希尔科没有做出回应，冷硬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只是双眼复杂地望着女孩儿那天蓝色的头发。
命运就像一场循环，兜兜转转，再一次重现在他的眼前。
爆爆应该是见过希尔科，但没有太清晰的印象，此刻被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凝视着，她的小脸浮现出一丝畏惧，低下头躲在了李维斯身后。
李维斯回头安抚爆爆两句，“别怕，希尔科是我在这里最亲近的人。”
爆爆轻轻点头，眼神怯生生的，不敢迎接希尔科的注视。
“李维斯，跟我进来一下。”希尔科转身走向水晶屋。
李维斯愣了愣神。
爆爆心中立刻钻出一阵紧张，握紧了李维斯的手不肯松开，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柔弱和怯意全都消散，冷漠地瞪着希尔科走向水晶屋的背影。
“没事的，你先坐下喝点糖茶，吃点水果，我去去就来。”
李维斯拍拍她的手背，爆爆紧握的小手慢慢松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露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点点头怀揣着不安感蹲下来，端起桌子上的糖茶杯子。
李维斯转身朝水晶屋走去，女孩儿偷偷转头望向男孩儿的背影，端起的杯子停在半途。
我会失去这个朋友吗？她在心里颤声询问。
等待是一种煎熬，她慢慢起身走向水晶屋，躲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希尔科站在一张木桌前，桌子上堆放了许多老旧的各类书籍，譬如符文大陆通用语，炼金科技入门手册，祖安历史文献等等。
中间放着的相框里，是一张矿洞公会的多人合照，照片被水浸泡过，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隐约看见中间有个蓝发的女子。
相片里的希尔科站在最角落，与其余人拉开了一点距离，残留的轮廓算是比较清晰的。
李维斯走进来时，希尔科正盯着照片走神。
“怎么了？”李维斯轻声说。
曾经的梦已经破碎，回忆的伤痛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希尔科飘远的思绪，随着男孩儿的呼喊，慢慢返回现实。
希尔科转过身蹲下来，轻轻握住李维斯的双手，沉默了接近一分钟，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神情严肃地盯着李维斯，“李维斯，朋友对于唯利是图的底城人而言，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你如果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像对待最亲近的人一样，对待爆爆……”
“无论将来你是恶人还是好人，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贵，我希望你都能保护好她，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请你记住这份承诺，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让李维斯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见希尔科如此郑重其事，李维斯收起进来时的散漫，板着小脸重重一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背后隐藏的故事，李维斯不去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没必要非得去撕开他人的伤疤。
李维斯与别的底城人不一样，他身上有着底城人没有的自我道德约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希尔科已经深刻的了解到这一点。
只是这个孩子还缺少一点狠辣，这没关系，希尔科相信自己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范德尔那个蠢货根本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你想想看，一个只会打拳，只会结交恶棍头子的黑市大哥，哪里知道该怎么照顾女儿，我真是……”
希尔科站起身说完，烦躁地抓了抓头，把梳得整齐的大背头抓得一团乱。
不远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医生，听见“女儿”两个字，一下子惊醒过来直起腰，迷迷糊糊地望了一圈周围，挠了挠额头上本就不多的几根头发，又趴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没别的事，我先出去和爆爆一起玩儿了。”李维斯说。
希尔科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点点头，打开桌子下的抽屉，把一架老旧的留声机取出来，这玩意儿已经让李维斯之前给修好了。
把插头插好，擦拭一圈唱片，放上去按下开关。
咔滋咔滋，留声机卡了两下，播放出一首充满回忆感的老旧舞曲。
“城里有个姑娘……流言特别多……其实她挺好……”
舒缓的曲调慢慢流淌，希尔科跟着轻轻晃头，不远处熟睡的医生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
李维斯走到水晶屋门口，爆爆蹲在小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糖茶，眼眸亮晶晶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被她抿住，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喝茶，眼眸飞快地瞟一眼走来的李维斯。
水晶屋里面传来悠扬的舞曲，李维斯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停在爆爆身旁，一手后背弯腰伸手，笑着打趣说：“美丽的姑娘，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爆爆抿着小嘴轻咳一声，亮晶晶的眼眸盯向李维斯，注视着阳光下那个笨拙行礼的小男孩儿，小手慢慢抬起来，伸出去。
李维斯牵着她的手拉起来，两人盯着彼此，忍不住吭哧一笑。
“你会跳舞吗？”
“不会，你呢？”
“我以前看妈妈跳过，你跟着我，我教你！”
阳光下的草坪上，身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儿牵着男孩儿的手，带着他慢慢转动身姿。
乐曲荡漾，裙摆飘扬，男孩儿跟着女孩儿的动作宛转轻舞，女孩儿与男孩儿不时发出两下稚嫩的欢笑声。
……
“该死，你们这群地沟里的混球！”
鼻青脸肿的粉发小子一拳将冲过来的混混打飞，按住左边鼻孔，用力喷出一小团鼻血，嚣张地瞪一眼周围的混混，“来啊！看看谁的拳头够硬！！”
后方一个混混趁其不备，一拳偷袭得手，凶猛的冷拳打过腮帮子，带出一长串唾液。
粉发小子跌跌撞撞地退出去好几步，猛力晃几次头，站稳后举着双拳怒吼几声，再度挥拳冲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