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中埋钉
赵匣退出了李府内宅，他去了原本的偏房准备了一番，把甲胄穿好。正好看到了小饭团。与小饭团寒暄了一阵后，赵匣牵着马出了李府就向辽阳城外走去。
他心里清楚建州女真崛起已成定局，以后怎么办只能重新谋划了，现在也只能完成李成梁的交待，亲自去给建州女真送信了。
赵匣出了辽阳城便跨上马直奔抚顺关口而去。快马加鞭一天之后赵匣终于到了抚顺关口。赵匣站在边关远远望去，一片树林连接着群山，河水缓缓流过这片黑土地，真是好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他看了好一会只觉山河壮秀一阵豪迈之情涌入胸膛。
赵匣与守关的兵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出示了家丁木牌。守关的兵士听到赵匣是李成梁的家丁信使自然不敢阻拦，马上露出一副讨好的嘴脸，详细告诉了赵匣抚顺出关东二十里便是努尔哈赤的建州老营，建州女真则自称为费阿拉城。
赵匣骑马出关而去，穿过一片树林，只见不远处出现一片原始村寨外。村寨外围都是低矮的土胚子墙，墙内四周都是伸出墙外的木头哨塔。赵匣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禁疑惑：
“这难道就是建州老营？怎么如此落后，简直就是原始村落，不用说跟沈阳、辽阳这样的大城相比，就是土匪窝子也比这强吧。”
赵匣靠近了宅门，对着寨门内放哨的人大喊道：
“官军信使来此！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努尔哈赤出城迎接！”
那哨兵看到赵匣身穿明军甲胄，又底气十足。立马回身用女真语大叫道：“官军来了！快找人通报！”然后这哨兵居然就跑了！
赵匣实在是忍不住腹诽道：“这真的是以后那个萨尔浒大败明军的满清奴隶军事集团？就这种组织度？要么努尔哈赤是神人，要么是明朝内部出现了巨大问题。就现在赵匣看来别说李成梁的家丁营，叶赫部骑兵马上就能灭了这破土坯子。怪不得李成梁总是想扶持建州，就这条件谁信他能成事啊！如果不是知道历史赵匣真的不会把这个过家家规模的村寨与日后入关的八旗兵相提并论。”
赵匣等了一会，村寨中急忙忙走出来一名稍显壮硕的汉子，那汉子急忙对身边的人用女真语说：“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说话间就到了赵匣面前。
赵匣打量着来到面前的人，他面色青黑、脸颊宽大、颧骨略高却有一双倒三角眼加上女真人剃头的习俗显的额头宽大，活脱脱一副夜叉像。赵匣刚想说话，还没等张嘴，那人立马拱手低头说道：
“老爷，在下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不知老爷有什么事吩咐。我这就让大哥过来，还请官军老爷到城内说话。”说罢还是保持着拱手也不抬头。
赵匣早就知道舒尔哈齐的大名，这人是个猛将只可惜后来被努尔哈赤囚禁而死。说不定此时可以借机拉拢他，在建州女真内部定下一枚暗桩。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李总爷的亲兵，总爷有话让我传给你大哥努尔哈赤，带我进去吧。”
舒尔哈齐自然不敢怠慢，马上领着赵匣进了费阿拉城。边走还边用女真语对路过的女真寨民吩咐道：“快去把茶拿出来，再拿些上好的貂皮人参来！”赵匣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表露出自己会女真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舒尔哈齐用女真话与村民交流。
赵匣看着这里的女真村民，发现他们都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瘦弱的模样，他们的背都是弯的，一看就是长时间干农活累的。赵匣大概猜到这些人都是被努尔哈赤统一建州时攻伐的小部落民，强迫为奴。
舒尔哈齐不一会就带着赵匣来到了“前厅”，赵匣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前厅，就是土胚子打成的简易房子，也就比赵匣老家强点，李成梁府上的偏房大通铺都比这强的多。
进了前厅赵匣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之上，对着舒尔哈齐说道：“你是努尔哈赤的弟弟，如今受封什么官职啊？”
舒尔哈齐满脸谄笑的说道：“官军大人，朝廷没封我官职。只是当了建州的船把子（掌舵人）。和我哥一起为朝廷守边疆。
赵匣拿出一副笑脸说道：“听说你也是名女真勇士，想来能耐也不小。建州本有三卫，如今你大哥统一了建州女真却只有建州左卫指挥使的官职，你若是干的好了也许能当个建州右卫指挥使呢！”
舒尔哈齐听罢居然认真道：“小人不敢，若真蒙朝廷看重，小人愿为朝廷赴汤蹈火，甘效死命！”
赵匣看着舒尔哈齐认真的模样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的对舒尔哈齐说道：“想要朝廷看重还是有些困难，不过你日后若是立下大功，我跟李总爷说说，他老人家说不定会提拔你和你哥一样成为指挥使，到时候你也当个官，荫庇子孙后代岂不甚好？”
舒尔哈齐顿时喜上眉头说道：“若真能如大人所言，我愿为总爷牵马执蹬绝无怨言！”
赵匣和舒尔哈齐就这么愉快的聊着天，前厅外一阵盔甲摩擦声传来。舒尔哈齐马上起身退到一边，只见一黑脸大汉风风火火的迈步进入屋中。
那人第一眼看到赵匣的盔甲就知道是李成梁的亲兵，便拱手行礼道：“建州左卫指挥使努尔哈赤见过官军大人，不知总爷近来可好？无论总爷有何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赵匣定睛观瞧，只见一个大方脸的黑汉子穿着高级将领甲拱手站定，仔细看此人嘴脸紧实，倒三角的眼眸中眼神锐利异常，与舒尔哈齐不同的是努尔哈赤两颊上居然长了两条横肉，再配合他不苟言笑的神态。活脱脱一个魔王在世，模样甚是可怖。
赵匣也站起身目光直视努尔哈赤的眼睛拱手道：“我乃李总爷亲兵，奉命传话与建州女真夷首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