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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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奉天殿血案,卢忠领锦衣卫入紫禁城

王竑振臂一呼:“诸君,请与我共诛此獠。”

说完,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上去,拉开马顺遮掩伤口的双手,便要再啃。

在王竑的带领下,早就对王振一党恨之入骨的文臣们也纷纷加入了战局。

看着这群身着锦绣官袍的文臣儒生竟像街头斗殴一样,挥臂助拳,啃面挖眼锁喉,无所不用其极。

朱祁钰默默站起身来,却不是阻止这场闹剧,而是三步赶至太后孙若微身前,用自己宽阔的身影遮掩了金台下的惨状。

沉声道:“太后,勿观。”

孙太后此时也是懵的。

文臣百官在奉天殿中当众行凶,殴杀朝官,还是天子近卫,锦衣卫指挥使,别说大明开国百年未见,纵使华夏历史也是闻所未闻。

他们怎么敢的?

天子已经北狩受辱,难道哀家和郕王殿下也要在这紫禁城中受辱吗?

金台下的景象被朱祁钰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一毫,耳畔却是马顺的凄惨哀嚎,拳打脚踢的闷响,撕咬血肉的撕裂声。

孙太后光凭想象都知道马顺此刻的惨状,不由颤了颤身子。

今日他们敢殴杀马顺,明日……明日他们便敢对郕王殿下手?后日,是不是就轮到哀家了?

孙太后惊惧之余,抬眸看了眼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的朱祁钰。

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懦弱无刚的废物王爷吗?第一时间他想的不是逃离此地,而是来保护哀家。纵然是自己皇儿,恐亦做不到如此无畏之举。

孙太后忍不住想拉着朱祁钰暂且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又有些站不起身子,委实是被朝堂之上突发的血案给吓到了。

母仪天下又如何,说一千道一万,她也不过是个弱女子。

素来骄横刚直的孙太后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无根之浮萍,不系之孤舟。

圣人有云: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平日无事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但一旦到要紧处,她就是一介弱女子,还是要找个男人当主心骨的。

孙太后想朱祁钰再靠近一些,把她的目光全部遮住,或者可以转过身堵住她耳朵,马顺的哀嚎让她有些怕了。

金台之下,马顺的哀嚎声越来越弱,没一会儿,便只听到拳拳到肉的打砸声,再也没了马顺的声音。

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而,只一个马顺已是压不住群臣的怒火。

王竑环顾殿内,目光直直锁在金台之上的近侍宦官,喝道:“毛贵,王长随亦是王振同党,当诛。”

朝堂之下,响起群臣百官的义愤填膺之声,同声附和:“当诛。”

面对群臣的同仇敌忾,司礼监提督太监金英也是胆战心惊,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死道友不死贫道也。

当下将身边的毛贵、王长随推了出去,大声叫道:“毛贵、王长随在此。”

孙太后只看到平日里常伴自己皇儿的两个小太监被推了出去,而后便响起咚咚咚的登台声。

他们竟敢直接上金台来拿人。

由于视线受阻,孙太后只见到数只手从朱祁钰旁边伸出,抓住毛贵王长随的脑袋胳膊大腿,硬生生给拖拽下了金台。

期间,毛贵、王长随疯狂向她求助,“太后,太后救救我们。”

可孙太后此刻嗓子眼像是塞了棉花一样,惊惧惶恐,说不出一个字来。

目光死死停留在身前不足一尺的郕王朱祁钰身上。

哪怕这些乱臣逆子亲上金台拿人,郕王身影亦未曾退却半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满朝逆贼,唯郕王之心,日月可鉴。

身姿雄伟,英胆壮心,颇有先帝之姿。

甚至……

在孙太后心中,此时此刻的朱祁钰在身形气度上更近似于当年的太宗文皇帝。

毛贵和王长随在被拉下去后,没过片刻,也是一命呜呼。

在接连打死马顺,毛贵,王长随后,众臣看了眼金台之上的郕王爷,再低头看了眼金台之下的满地血污,如同大冬天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过来,身子僵直,惶惶不敢出声。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在这寂静无声的奉天殿中,显得异常刺耳。

朱祁钰面容挂笑,以手作刀往自己脖颈处一斩,语气平和道:“诸君尽兴否?如若还未尽兴,不若取孤之头颅供诸君一乐?”

金台下,文武百官尽皆跪地叩首,口中连呼:“微臣不敢。”

“不敢?”

朱祁钰脸上的笑容愈灿。

慢悠悠地走下金台。

来到今日奉天殿血案第一个动手的王竑身前。

身边是马顺,毛贵,王长随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前是跪地请罪的王竑。

朱祁钰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目光阴鸷如鹰隼,冷冽出声道:“王竑,可知罪?”

“微臣知罪。”

“何罪?”

王竑战战兢兢,屁股撅的比天高,颤着声回道:“罪臣,罪臣不该在朝堂之上殴杀朝廷命官。请殿下赐死。”

“只是这一罪?”

朱祁钰厉声喝斥。

一抬脚,直接将王竑脑袋踩进了血污之中,狠狠往他脸皮上碾了三碾。

怒目厉喝道:“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两个宫中的小太监,若是王振余党,死了也便死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太后面前行凶。王竑,你九族是有多少条人命?敢为此惊惧了太后?”

话音未落,抬腿一记抽射,抽在王竑腹部,将他踢飞三四米远。

王竑瞬间口角溢血,但没有一刻停留,爬将回来,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道:“殿下,殿下,罪臣万死难消其罪,然罪臣族亲无辜,还请殿下开恩。”

呵!

朱祁钰冷冷一笑。

将脚底的血渍在王竑脸上碾干净。

朝身后一声呼喝。

“成敬。”

“奴婢……在!!!”

人未至,声先到。

成敬从一群太监中挤出身来,疾步向前,一个滑跪至朱祁钰面前。

朱祁钰解下腰带郕王金印,俯身取下马顺腰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腰牌,丢给成敬命令道:“成敬,孤命你以郕王金印与指挥使腰牌,着卢忠领手下千户锦衣卫进宫,将这奉天殿给围起来。无孤与太后命令,但凡有一人敢擅出此殿者,杀无赦。”

“奴婢谨遵殿下口喻。”

成敬手捧着两样信物,躬着身子,一步一步,以后退的方式慢慢走出奉天殿。

直至殿外,抬头仰望天际,一轮大日凌空。

成敬有些恍惚,自家殿下的算谋,好似能未卜先知一般。

无论是孙太后,还是朝堂百官,为了一己私欲,刿心刳肺机关算计,不过困于阴阳十九道,难逃桎梏。

唯有殿下,才是那执棋手。

此次卢忠率千名锦衣卫入宫,至此内城尽入殿下之手。

殿下之心计手段,恐怖如斯。

温煦暖阳照耀下,成敬冷不丁打了一寒颤,脚下片刻不敢停留,直往锦衣卫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