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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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群臣请诛王振九族

之所以在此刻将王振推出来,只是朱祁钰想推动一下时间线。

让八月二十三日的“午门血案”发生在今天。

而“午门血案”的起始冲突,便是百官进言,以清君侧的名由,要求监国郕王殿下诛王振九族。

朱祁钰小小的一个推波助澜,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立马踏出一步,朗声道:“启禀殿下,臣有本启奏。”

“准奏。”

“臣以为土木堡之败全赖宦官王振专权横断,蒙蔽圣听,阻言官之进谏,碍群臣之良言。其行可诛,其举可戮。五十万大军生死,全赖王振一阉宦之恶行。实乃我大明开国百年以来首恶……”

陈镒言辞激烈,正义慷慨,滔滔不绝,以土木堡之败入手,言王振受宠以来十大恶行,实乃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除了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蒙蔽圣听,中饱私囊之类的陈词滥调外。

十恶其中一恶竟然还有秽乱后宫一罪。

王振他只是一太监啊!

但朱祁钰细细想来,天子如何不算后宫?

想他王振,素有妍色胜女一说,举手投足更是媚态十足,加之阉了之后,白面无须,脸嫩如剥壳鸡蛋。

细细琢磨,堡宗对王振的宠幸确实超乎了一个皇帝对太监的恩宠,更像是宠冠后宫。

细思极恐,令朱祁钰不禁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好你个群臣百官,原来你们什么都懂,都藏着掖着,今天算是憋不住,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陈镒说完王振十大十恶不赦之罪,一跪地,以头抢地,痛哭上诉道:“王振之恶,罪不容诛。臣请殿下降旨诛王振九族及其同党,以振朝纲,还一方青天日月。”

左都御史王文跟随陈镒跪地叩首,义正言辞道:“臣王文附议。请殿下降旨诛王振九族及其同党。”

刚晋升为兵部尚书的于谦紧随其后,跪地请愿。

朝堂之上,其余文官皆不敢出声,纷纷向胡濙和王直望去。

两位朝堂肱股,在一个对视后,纷纷跪地持笏道:“臣胡濙(王直)请殿下降旨诛王振九族及其同党。使大明社稷幽而复明。”

在二老跪地后,文武百官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唯一还站立的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以及几位公卿伯侯,大多属于武将之列。

朱祁钰坐镇朝堂,将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谁第一个发的声,谁附议,包括文官集团到底以谁马首是瞻,跟自己的猜测一般无二。

朱祁钰对于明朝皇帝扶植宦官来打压文官集团一向是嗤之以鼻,纯粹的懒政、庸政,图省事一刀切,最后养虎为患,尾大不掉。

打压文官权势,还得行天子令,借着皇权天授这个至高无上的定义,分化切割。

拉一派,打一派,捧一派,立一派。

让文官去压文官,让栋梁去斗栋梁。

虽然胡濙、王直沆瀣一气,数十载经营,文官以二人为首。但朱祁钰今日观察下来,这大明文官也不是铁板一块。

于谦是一派,左右御史是一派,内阁学士陈循又是一派,甚至胡濙王直你俩就真能做到同进退、共生死?

等哄好太后,处理完家事,再来会会尔等。

文武百官在下面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台上的话事人朱祁钰却是优哉游哉,闭目养神,万事不挂心头,好一副悠闲人家逍遥王。

直到哭喊声渐渐落下,朱祁钰这才不慌不忙地睁开双眼,慢悠悠道:“众卿所言,孤已明了。王振之恶,罄竹难书。然……”

朱祁钰一个转折词,台下百官心中一惊。

“九族同诛,实乃国之大事,非朝堂之上三言两语可以决断。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何在?”

一名壮汉,出列抱拳应声道:“臣在。”

“着你领锦衣卫彻查王振一案。自当秉公办理,明正典刑。”

马顺叩首,高呼:“臣谨遵殿下圣喻。”

朱祁钰这道旨意,让台下众臣心顿时凉了半截。

马顺,何其人也?乃王振同党,口称王振为翁父。因其掌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更是王振手中铲除异己的一柄快刀。

曾有翰林院侍讲刘球弹劾王振,马顺亲自出马将其逮进诏狱,分尸肢解。

从此,朝堂再无一人敢发声。

朱祁钰指派马顺去查王振,王马本就狼狈为奸,能查出个什么?到最后,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即,户科给事中王竑出列叩首陈言道:“殿下,马顺乃王振心腹,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使马顺去查振阉,必无功而返。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另派良人。”

马顺一听,差点没跳起来。现在的王振可谓是炸了的茅坑,谁往边上走一圈都得带圈屎,纵然自己以前和翁父有过些许交情,但怎可用同党心腹来形容。

立马痛斥回应道:“王竑老贼,汝休要血口喷人。吾与阉贼不同戴天。”

你也配喊与阉贼不共戴天?你就是阉贼一党。

王竑回首当年刘球被分尸肢解,挂于诏狱木门之上,震慑百官的那一幕凄厉景象,怒不可遏,蹭一下站起身来,冲至马顺面前。

身材瘦削的王竑与膀大腰圆的马顺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弱者王竑目眦欲裂目中喷火,反倒是身材占优的马顺心虚地不敢直视对方灼灼目光,畏惧地退了一步,无助地看向金台之上的郕王爷,“殿……殿下,王竑目无尊上,骄横跋扈,臣请治此乱臣贼子大逆不道之罪。”

见到马顺竟还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王竑咬着牙颤声怒喝:“若曹奸党,罪当诛,今尚敢尔!”

话音未落,王竑跳起一把拽住马顺的头发,将他脑袋提溜至自己面前。

这一切,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文武百官脑子都是懵的,刚想出声提醒王大人,注意仪态,切勿有辱斯文。

只见王竑张开嘴,一口咬在马顺面颊处。

“啊!……”

马顺一声凄厉哀嚎响彻整座奉天殿。

王竑死死咬住马顺脸颊不松口,用力之下,啮其面,血如泉涌。

马顺吃痛之下,哀嚎连连,右手握拳,跟疯了一样疯狂朝王竑打去,一边打一边向朱祁钰求助道:“殿……殿下救我。”

接连遭受重击的王竑身子都被打成了弓背虾,但仍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咬住不撒口,在他的用力之下,加上马顺拳击的助力。

撕啦一声。

一道血箭飚射,竟是直接将马顺脸颊上的一块肉啃了下来。

伤可见骨。

王竑满嘴鲜血,分不清是马顺的血还是自己被马顺打出来的内伤,嘴里狠狠咀嚼了两下,状若疯狂大笑道:“阉贼逆党,我自当食汝肉,饮汝血,寝汝皮。”

马顺双手抱着自己受伤的脸颊,痛嚎不已,再看向王竑,已是满眼的恐惧。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