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斩铁浮屠
拳风把李云生的五官吹得扭曲，正当他准备用脸硬接这一拳时，拳头偏偏又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
拳头缓缓收回，露出关勇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来。
“吓尿了？”
李云生狠狠松了口气，朝关勇拱了拱手。
关勇摩挲着下巴，绕着他打量了一圈。
“嗯，还行，没尿，武道基础也算凑合。”
关勇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把脸凑得很近，脸黑得像块炭，李云生甚至能感受到他脸上扎人的络腮胡。
“你想进城？”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他一只手，仔细摩擦两下，嘴里呢喃一句“真嫩”，让李云生顿感一阵恶寒。
李云生一扭身脱离他的怀抱，拱手道：“关将军，若能让我等进城，做些脏活累活我等也愿意，哪怕上战场也不怕，但还请将军不要这般。”
关勇倏然变脸，叉着腰，哈哈大笑，又一巴掌拍在李云生肩膀上，把他拍得一个趔趄。
“逗你玩的，你以为老子跟那群城里人一样喜欢玩娈童？”
“正好，我军中缺些人手，帮着清理城外尸体，你等进来，正好做个帮手。”
“若表现好了，可留在军中，虽旦夕间有性命之危，但只要活着，便有你一口饱饭，亦可用军功换取武道功法，你可愿意？”
李云生不卑不亢，“自无不可。”
“啐。”
关勇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在老子这儿，别玩文人那套文绉绉，可以就是可以。”
李云生果断道：“可以！”
“好！”
关勇一挥手，大步向前，“来，跟老子进来，杀个人我看看。”
李云生脚步不挪，指了指身后，“那他们呢？”
“嗯？”
关勇回头，“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都是我的人。”
关勇眨了眨眼，那副张飞一样的面孔摆出懵逼的表情，反倒显得有些可爱。
“你的人？你把这群流民收服了？”
流民是个什么尿性，他最清楚。
守城士兵看人很准，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前途光明，当即跑上来送助攻，把李云生刚才一个动作震慑整个队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谁问你了？”
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好好站你的岗，再擅离职守，罚你多站三天！”
士兵扶正头盔，嘴巴有些肿，重新站回岗位，给李云生使了个眼色，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云生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好兄弟！
关勇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进城吧，把他们一并分给你管。”
李云生两只手刚抬起来，就感受到关勇凝视的目光，以及头顶一片阴影，迅速把手放下去，点点头：“谢关将军！”
关勇同样收回抬起来的手，露出一口牙，揽住他的肩膀，“这才像老子的兵，走，进城！”
“嗤，嗤嗤——”
李云生回头，见是那士兵在喊他，悄悄摸过去。
士兵在他耳边低声道：“关将军这儿有点问题，你跟他在一起时切记顺着他，否则他要发起飙来，整个破云城都要遭殃。”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李云生点了点头，拱手问道：“大恩铭记在心，敢问兄台姓名？”
“嘿，姓陆，单名一个仁字，兄弟日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我。”
关勇忽然回头，脚尖踢起一粒石子，精准地打在陆仁太阳穴的头盔上，陆仁吃不住力，整个人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见陆仁脑袋上的头盔甚至连痕迹都没有，李云生暗自咋舌，这位关将军，武力堪称恐怖啊。
负责把守城门的士兵为二人打开大门，关勇嫌太慢，一脚把门踹开，两个士兵当即被绞盘拉得人仰马翻。
经过城门时，李云生瞥到两旁的墙上贴着通缉令，其中一张画像甚是眼熟。
是老钟。
他这时才明白，老钟说的拖累是什么意思。
破云城中的布局并无特别之处，原本铺着整齐青砖的长街已经被拆得东一块西一块，露出底下的黄沙，两旁低矮的房屋已经被拆了不少，李云生后来在城墙上找到了它们。
长街那头是居民区，大部分没撤走的百姓住在城中。
关勇并没有走长街，出了瓮城后便带着他转弯，径直去了驻扎的营地。
在这里，李云生见到许多破旧的帐篷，里面不时传来伤员的哀嚎声，亦有不少士兵成群结队地巡逻，画着大玄标志的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说是校场，其实不过是用黄沙铺了一块平地，再摆上两个兵器架。
此时校场上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许多士兵把校场围成一圈。
关勇粗暴地推开面前的士兵，那些人却并不生气，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校场上跪着四个双手被捆的戎狄。
每一个身形都健硕得可怕，皮肤表面青筋暴起，便像是四座堡垒窝在校场上，浑身绘着诡异的图腾，只是眼中并无半分色彩。
关勇指着校场上的戎狄，介绍道：“戎狄中的精锐，铁浮屠，受到巫术加持，仅仅九品之躯，便能皮肤硬过钢铁，双臂有千钧力，却没有脑子，只会根据巫师的指挥行事。”
此时校场上，正有一个刽子手，操着一口大砍刀，刀身有暗光流转，李云生记得，以前曾有人对他说过，那是术士刻画的铭文，可以大幅度提高兵器的威力。
刽子手将一口酒喷洒在刀身上，刀刃在一名铁浮屠脖颈上比划几下，低喝一声，沉腰下马。
“呵！”
刀刃倏然举起，又猛地劈下，与铁浮屠接触的那一刹那，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更是迸发出一阵火光！
“铛！”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竟然仅仅是砍破了铁浮屠的一层皮肤，渗出点点鲜血。
而刽子手却被震得浑身发麻，双手险些握不住刀，连连后退几步。
他再度举起刀，那刀却发出“喀嚓”一声脆响，从中折断。
刽子手面色讶然，暗骂一声晦气，朝监斩的校尉抱拳道：“待我换把刀来，再试上一试！”
李云生思量片刻，却对关勇说道：
“关将军，某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