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审讯

叛乱很快就被压制住了，这些崇拜蛇神的信徒不过只有零星十几个人，即使其中有一名骑士，也在艾薇罗娅的打击下无所作为，只能被士兵们拽出舱室，关进地牢里等候发落。

然而，娜迦的蛇毒是如此猛烈，路易·卡斯卡三世甚至没能等来医生，就已经呕血死去。他的妻子暂时摄政，长子则在病床上养伤：在叛乱中，他也被刺了一刀，好在没有危及生命。

“邪教徒竟已经渗透进贵族家中，甚至将得到王座认可的骑士腐化？”艾薇罗娅紧皱着眉头，碧眼中满是忧虑：“他们究竟潜伏了多久？又是从何时开始渗透？”

“比起这点，我更奇怪他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小姐。”迪昂在一旁疑惑道：“在见识过您的武力后，继续潜伏才是间谍的风格，但是，他们却违反常理地暴露了自己，将身上的羊皮掀开，露出隐藏在下面的毒牙……”

“或许是因为什么能让他们值得主动暴露的东西。”艾薇罗娅绕着发丝，从椅子上起身：“我们去见见他，卡斯卡家族已经派人去审讯了吗？”

“还没有，卡斯卡人在紧急安排路易三世的葬礼，而且他没来得及留下遗嘱，庭臣们还在为继承人和摄政王的人选争论不休，布兰卡夫人目前还只是临时代理。”

“很好，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聊起来会比和蠢货谈判舒服得多。”

很快，两人便来到地牢，或许是因为她抢先将叛徒击倒，看守们对艾薇罗娅的到来没有做丝毫阻拦。而那名骑士，正被吊起双手，铐在十字架上，用长发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下午好，先生。”艾薇罗娅随手拿起一根长棍，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顶：“看来这里还挺适合你的，起码在气味和湿度上。所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法比奥·卡斯卡，大人。”对方从发丛中露出脸，毫无惧意地冲她一笑：“以蛇神的名义，向您致敬，愿祂的毒素能永葆您的青春。”

“你一点都不害怕。”艾薇罗娅绕着他，手里掂量着长棍的尖头：“为什么？”

“因为蛇神伴我左右，深根于我的灵魂，祂早已在我们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为什么要背叛你的家族，你的领主？”

“为了得到蛇神的爱，哪怕只是祂漫不经心的一瞥。”

“但我可从你身上看不见半点娜迦的影子，正好相反，你更像是被它抛弃了。”

“但我还是见到了您，美貌无双的艾薇罗娅大人。没有隔着钢铁和屏幕，贴近到比情人更近的距离，在鲜血、黑暗与死亡的默剧中。”

“有人说话可称不上默剧。”艾薇罗娅将尖锥抵在他的大腿上：“为什么要在这时暴露？”

“为了您，艾薇罗娅大人。”法比奥微笑道，大腿上渗出了血：“您早已被蛇神看中，祂想邀请您前往祂的宫殿，共享无忧无虑的极乐之爱。”

“你在回避问题。”艾薇罗娅加大了力气，眼中映照出他的灵魂：“为什么要暴露？”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欣赏到您美丽的脸——哦~！！！！”

他发出了痛苦又满足的呻吟声，因为那根尖锥已经刺穿了他的大腿，将其钉在十字架上。潺潺的鲜血打湿了他的裤腿，染红了他的长袜，滴落在颤抖的脚底。

“多么——果断！”他喘着气，面色潮红，连呼吸中都带着湿润的水汽：“您的魅力能让那些凡人相形见绌，艾薇罗娅大人，我此刻的挺立就是证明，它正期待着您的——呃哦！”

“要不是我还暂时需要那条舌头，你现在就已经是个哑巴了，法比奥。”艾薇罗娅随手丢开长棍，勾手从桌上换来一把剪钳：“为什么要暴露？”

“我已经说过，但您不信。”法比奥昂起头，将眼前的发丝甩开：“另外您应该知道，我的舌头不仅能说会道，在床上也让我可爱的姐妹们——呃啊啊啊啊啊啊！！！！”

“你还有九根手指。”艾薇罗娅松开剪钳，让那根小指掉在地上：“你有多少同伙？”

“嗬……哈……哈、哈哈~”

“你还有多少同伙！？”

“……哈~嘿嘿、哦……非常抱歉，大人。”法比奥痴笑了几声，才眼神涣散着抬起头：“我刚刚湿了，没听清您的问题……请再说一遍？”

“不，我没耐心了。”艾薇罗娅面无表情地说道，将剪钳扔到台子上：“我已经不需要你再回答了，法比奥，你浪费了我的仁慈，现在，我只想自己找到答案。”

她眨了下眼，将手掌按在他的胸口，紧接着便毫无预兆地陷了进去。刹那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响彻了整座地牢，那叫声中不再有任何欢愉，唯有极端的痛苦与折磨。

“我以为你不会疼呢，法比奥。”她用手在对方的灵魂中游曳着，扯扯这个，拽拽那个：“原来你也知道什么是痛苦，看来娜迦的蛇毒还没有把你的脑汁全部浸透。”

“不、不不……”法比奥抖动着嘴唇，活像只被剥皮电击的青蛙：“我、我我我……”

“啊，我想你的意思是拒绝回答，对吧？”艾薇罗娅说着，抓住他灵魂的一小块色彩，换来更加刺耳的惨叫：“嫉妒，比放坏的红酒还要酸牙，不过，作为调味料还是很不错的。”

她掐住灵魂的喉咙，将手掌慢慢抽出，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咯咯的响声，像条搁浅的鱼：“恐惧，有意思，你在害怕什么呢，法比奥？从刚才来看，我还以为你是个无所畏惧的人，看来只是我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而已？”

她微笑着，向外扯出叛徒的半个灵魂，左眼中倒映出他近乎濒死的样子。随后，她用力一甩，在法比奥无声的呐喊中撕下了一团灰雾，看着它钻进自己口中消失殆尽。

“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她蹙起眉头，感受着嘴里挥散不去的甜腻，只觉得有点反胃：“先祖在上，你到底是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灵魂？”

“小姐？”迪昂担忧地轻声唤道：“您还好吗？有得到什么您需要的东西吗？”

“我没事，不过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多少东西，他在拜蛇教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新人。”艾薇罗娅摇了摇头：“走吧，迪昂，我感觉要吐了，帮我弄杯果汁来，要酸味的。”

“遵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