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smoking girl
初一，陆纯习惯性起了很早。这天必须早起去山上迎财神爷。说是财神爷，也就背一大捆柴。
老陆家的优良传统，父亲打小用棍子给陆纯打好的底子。
六点多，呆房间也没事做，陆纯推门出去，走廊格外寂静。今天要开工，原本打算早早去剧组看看，结果不经意间瞥到一颗熟悉的脑袋，在楼梯口一闪即逝。
牙花子？她躲那里干嘛？
略微犹豫，陆纯准备过去看看。
楼道有些暗，陆纯刚到地方，就被一只小手猛然拽到角落。
“嘘……大导演，别出声……”
陆纯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对方手中夹着的万宝路。
牙花子穿着睡衣，表情有些慌张，探头探脑向走廊张望，确认没有别人出来后松了口气，“还好我妈没出来！”
陆纯皱了皱眉，“你抽烟？”
牙花子拽着陆纯坐在楼梯上，一只手抱着膝盖，轻轻抿了一口香烟，接着摘下耳蜗里一只耳机塞到陆纯耳朵，“不抽烟没朋友。”
“漂亮国嘲笑肤色，种族，smoking girl会拥有更多朋友……”
耳机里面放的歌是自己的，有些意外，牙花子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问陆纯，“大导演，你有朋友吗？”
陆纯想到了郝胖，想到了老陈，话音一转，“很好奇？”
“对呀，馨馨说了你好多好多优点。”
陆纯哑然，“偏听则暗。”
“你逛天涯论坛吗？”
陆纯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歌，还有mv，在天涯里面有人讨论，都挺好奇电影到底啥样儿。”
牙花子仰着头，双手拄着膝盖支下巴，圆润饱满的嘴唇开合，“拍天龙八部的时候，我经常逛天涯，看看别人对我评价，从没有像你这样一面倒的力挺。”
陆纯微怔，记住天涯论坛四个字，接着随口问了一句，“很在意别人看法？”
“有吧，小时候上学练舞，只有妈妈陪着，出国后抽烟喝酒烫头，想有些自己的朋友。”
活波开朗大概是她这个阶段的表象。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淡然优雅随性不食人间烟火的牙花子，却忽略了她从出道开始走过的荆棘路。
上学、练舞，父母离异，出国。
十五岁出道，活剥开朗落落大方。
十六岁登台，笑容纯真，你们叫我茜茜吧。
十七岁看天涯论坛强忍哭腔。
十八岁谣言缠身，登今日说法。
大多数人看到她沙滩边的背影，忽略了她浴洗室的泪眼。从天真到淡然，烂漫转沉寂……
她马上快十七岁了……
“这叫精神内耗。”
陆纯温声说完结束话题，摘下耳机起身道别，“听你妈说你们今天要回去，一路顺风。”
“大导演。”
陆纯愕然回头，牙花子摘下耳机伸出手，嗓音软糯可爱，十分治愈，“我们算朋友吗？”
陆纯顿了顿，轻轻拉起牙花子，帮对方带好耳机，笑着说：“那你得同意我喊你牙花子。”
“咦——太难听。”
牙花子垫脚跳跳，龇牙指了指自己嘴巴里面粉嫩的牙龈，“你揭短！”
陆纯循循善诱，“真正的朋友从不在意这些。”
告别牙花子后径直赶到剧组，从初一开始，剧组再次走上正轨。
分镜条目开始迅速减少。其中不少涉及到李幼兵和潘红的镜头，完全不卡，两位老戏骨对居中角色的把握十分到位。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拍摄到多人场景时，很多学校过来的演员，站位和镜头感很差，需要一次甚至多次纠正。
这无法避免，胡戈已经拍过一部剧，仙剑剧组也天天挨骂。执行导演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天，差点崩溃。
二月初，陆纯在片场排演讲戏，小黄毛打了电话过来。
“陆哥，事儿办妥了，执照和公章送到哪里？”
陆纯有些激动，“先不急，你先去一趟SJ区，报我名字找一下林海。”
公司终于搞好，现在就等音像版权收入，前段时间林海打电话过来，主动通知过陆纯彩铃业务进度。
新索音乐与移动合作达成，移动15%，剩下的SP和CP共同分剩下的85%。
移动公司提供彩铃业务平台和GPRS通信网络支持，SP搭建维护彩铃业务的平台，是彩铃下载和存储的实际运维，CP是陆纯和新索音乐两部分。
新索音乐主动放弃与陆纯分配，一条订购短信资费2元，移动分0.3元，剩下的1.7元，SP和陆纯一人0.85元。
但这其中有一个很淡的问题，彩铃订购量数据不在移动手里，也不在新索音乐，现阶段彩铃刚起步，SP瞒报收入等问题十分严重，陆纯最终实际能收到的费用平均一下，最多一条4毛。
结算周期固定，一月一次。从1月21号签订合同，到现在才过去十几天。拿钱还需要等到二月底。
但从林海提供的唱片和mv发行数据来看，市场反馈还算可以，唱片铺货量持续抬高，从原本的三万零售，过去一个月时间，迅速飙升到13万批货量，mv在歌曲传唱加持下，批货量同时来到了10万。
中间发生的事情一再打乱陆纯节奏，原本计划年底之前拿彩铃收益拍电影，愣是拖到了年后，好在学校提供的600万实践创作资金扶持，帮陆纯度过了难关。
电影拍摄已经快过了大半，陆纯不得不考虑宣发的事情。
学校倒是也会提供宣发渠道，自己只需要付费，但眼下主流的宣发方式是报纸和电视台，没有名气加持，收效可能微乎其微。即便用钱砸，也不见的会有成效。
陆纯想在学校渠道之外，自己在努力努力。
牙花子离开前提到的天涯论坛，让陆纯有了一条全新的思路。
04年中文互联网网民7950万，天涯注册用户300万，但日访问量达到了恐怖的2000万。每四名网友中，就有一名是天涯过客。是眼下数一数二的网民汇集地。
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都是从天涯走出的现象级网络文学作品。
天涯论坛作为时下极具影响力的网络舆论场，观点和讨论常常能够引发广泛关注和热议，甚至对一些事件的发展和舆论导向产生影响。
很多热点事件最早都是在天涯上出现并发酵的，比如后来引起轰动的“艳照门”事件等，而眼下这段时间，天涯就已经展现出了制造热点和引领舆论的强大能力。
不能说的秘密这部电影，作为一部奇幻校园爱情片，本身对观众的吸引能力不足。从题材到核心内容已经对用户做出了大范围的筛选。
即便有歌曲、mv提前预热。票房号召力依然有限。
要不要想办法搞一波宣传？
天涯论坛的网民平均学历挺高，基本都是稳定收入群体，如果能引发舆论海啸，票房极有可能红温。
但宣传手法得有讲究，直白的广告不但不会吸引这群人目光，反而会适得其反，最佳方式是从学术角度打开切口，用争议来营销炒热度。
这手段在日后网络时代非常常见，但眼下没有成熟的炒作体系，很可能成功。但这手段是双刃剑，舆论形成之后，无法控制走向，作品就成了最后的防护线。
好在不能说的秘密这首歌，能得金曲奖的作品，从词曲谱都没什么明显缺点，倒是不大担心。
自己有思路，但并不是泡BBS的料，这事儿得找专业的人来做。杨天真还没找到，陆纯思来想去，不由想到了上戏校友网，还有曾经孤军奋战的郝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