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前是贫穷限制了我
话筒那边长久沉默，陆纯确认她没有什么想说的之后，轻轻挂断。
刘晓丽拒绝刘一妃出演下一部戏的女主，让陆纯想明白一件事儿。
少妇即便对自己拥有十分奇特的感官，但如果涉及到与女儿相关的事情，冷静理性的不像女人。即便她也认可剧本，认可角色适合，也很委婉拒绝陆纯通告邀请。
这等于变相告诉陆纯，你段位不够。
刘晓丽潜移默化给陆纯设立了一个条件。导演圈没有他的席位之前，就算再优秀的剧本，再好的角色，她也不会同意。
陆纯对刘晓丽没什么恶感，也很能理解她的做法。就事论事，如果自己女儿，他也就有可能会做这样子的选择。谁愿意看着自己孩子跳火坑？
按道理来说，几人挺相熟，陆纯是应该去送送，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掉价。
走出学校后，开始等车。原计划去恒隆广场看看办公室，结果被学校耽误了一阵。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放假后学校附近的车辆锐减，本来就不多的桑塔纳2000明显变少，等了足足十几分钟，才等到一辆，也不知道小黄毛驾照考的进度咋样，得买辆车，去哪都方便。
发动机噪音夹杂着磁带录音机有些低劣的音质，十分影响坐车体验。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
播放的歌曲很有记忆感，主唱詹雯婷的声线，让陆纯一直记忆十分深刻，不知不觉就有些恍惚。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恒隆广场。
刚要给老陈打个电话喊他先一起吃个饭，刘晓丽打了电话进来。
“小陆，有空吗？”
没法打电话，只能先上去找，陆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随意应付，“挺忙，恒隆广场公司刚装修完，我是老板，好歹得露个面。”
少妇声音开始犹豫，“喔，嗯，馨馨说你电影票房很差劲……”
几个意思？伤口撒盐？
陆纯挑了挑眉毛，按下电梯，“主要没有同行衬托，今年五一没几部电影。有事？”
“小陆，我和茜茜今晚要回首都。那事儿……”
陆纯有些好笑，少妇显然有话没说完，又希望自己能懂她意思，这种勾陆纯自然不会咬，“我知道，在学校那会儿茜茜给我打过电话了。”
“如果我帮你拉拉票房……”
又来？刘晓丽这女人眼光还真是挺刁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死穴。导演想证道，那必须得票房说话。
上次用利，这次用名。
金钱名利，全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陆纯深吸口气，“上次是买卖，我们没谈拢，这次是交易？其实真不一定得是我，内地很多创作人都很不错。”
刘晓丽情商很高，用很笃定的语气笑着称赞，“小陆，我也算是艺术从业者，眼光不差，你这种的旋律和词曲一般人做不出来。”
接着话锋一转重新回到正题，“况且，也不能用交易形容吧？太难听。”
“没什么区别。”
刘晓丽被陆纯几句话怼沉默，轻微的呼吸顺着听筒传入陆纯耳朵，几息过后声音柔和温润，笑的花枝乱颤，“噗嗤……你还在为剧本的事儿生我气？”
名利感情，牌面齐活了。
“哪里来的错觉？有必要吗？”
陆纯晒然，“茜茜如果能做新剧女主，确实对戏增色非常大。她来不了虽然挺遗憾，但也不是不行。这事儿以后别提了，伤感情，我原则性挺强，一次不同意，那就是没可能。”
“茜茜对你印象挺好，你不想帮帮她？”
出了电梯，刚好碰到一脸猥琐的老陈，陆纯瞥了一眼对方万年不变脱发严重的大背头，嘴角抽搐。
指了指手中电话示意对方等等后，平静回了一句“你手里的资源不错，随便打个招呼，愿意帮忙的能从沪市排到首都。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如果茜茜自己说她想唱歌，我有时间，可以帮她。”
“这不一样吗？”
陆纯叹了口气，“一样吗？你是你，她是她。”
“妈，你别再说了。”
？？？
少妇被逮到了？
电话猛然挂断，陆纯怔了怔，他分不清刘晓丽原本就是如此，还是单纯的为了刘一妃。
据说她一手好牌打稀烂，导致刘一妃受了不少委屈。
具体什么原因，他没亲身经历过并不了解内情，但少不了刘晓丽身影就是。
陆纯努力清除母女二人带来的情绪波动，转身扫了一眼装修挺高级的公司，轻轻敲了敲玻璃门，“花了多少钱？”
老陈叼着烟，领着陆纯往里面走，“四十来万。小陆，老实说，你这起名的手艺实在太烂了。”
陆纯点点头，“这事儿我认，老家村子里面，小时候就没个正经名字，什么二牛、狗娃、丢子、小明……”
“这跟你取纯鹿有关系？”
陆纯摊摊手，十分满意挂在前台后方的公司抬头，“一脉相传。”
老陈冷笑点上烟，云雾渐起，“很像你的风格，挺不不要脸。”
“这话我爱听，以前是贫穷限制了我，让我品行端正，作风优良。”
老陈一脸揶揄，意有所指，“现在有几个臭钱，开始喜欢少妇了？听声音得四十多，你眼光不错。喜欢别人怀里的女人？”
“喜欢？那真没有。你这想法挺渣。”
老陈一脸劝慰，“那我换个说法，你喜欢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是不是很扎心？”
陆纯哭笑不得，不想跟老流氓讨论这些内容，话题重心放到了接下来的布局和短期规划上。
“公司没有其他股份，我说了算，现在我手里有三块收入，需要人手去跟，彩铃、mv唱片、还有票房，这些事儿麻烦你，工资你说个数，我能给的起就给，给不起的时候我直接告诉你。”
老陈摇摇头，猥琐的脸有些苦闷，“想法挺好。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使唤的啊。我以前在横店混的好好的，天天左……”
“要玩就玩高级点，好好改造，手里有米鸡闻着味儿就上来。顺便在沪市找找能拍戏的剧组。最迟公映结束，下一部戏就准备开始了。”
老陈十分纳闷，“你不自己弄个剧组？老用散装的那是干大事儿的把式吗？”
“不急，我有自己打算。”
……
四点多，陆纯回到酒店，推门进去，发现床上趴着人。
刘一妃上身穿着略微紧身的短袖，腿上套着上宽下紧的灯笼裤子，人横在床上抱着枕头愣愣出神，眉眼低垂，神色委屈。
看到陆纯身影后，撑起头一言不发，睁大眼睛瞪着陆纯看。
一颗泪从眼睑滴下来。
陆纯微怔，没来由咋就哭了？
牙花子哭的时候，杀伤力挺强，有一种全世界都错了的感觉。
陆纯看了看她整张脸都氤氲的悲切，有些头疼。
“陆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