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中灵语惊若休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残雪，打着旋儿扑向华若休的脸庞。
他紧了紧衣襟，心中焦躁如焚。
江印月生死未卜，他却如无头苍蝇般乱撞，这让他懊恼不已。
“年轻人，我可以帮你。”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蛊惑。
华若休停下脚步，握紧手中那柄从黑衣女子手中得来的长剑。
这声音的来源，似乎……
就是这把剑？
他心中疑窦丛生，这世上真有如此怪异之事？
“不用开口，心中所想，我皆能知晓。”那声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华若休心中一惊，试探性地想着：“你是人是鬼？”
“呵呵，”那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我非人，亦非鬼。”
这回答更让华若休摸不着头脑，他握着剑柄的手不禁更紧了几分。
“既非人，亦非鬼……那……”他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
“难道……你是妖怪？”华若休几乎脱口而出，心中却忐忑不安。
“妖怪？！”那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意，“无知小儿，你竟敢如此污蔑本座！”
一股寒意从剑身直透华若休的掌心，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松开手，长剑“锵”的一声落地，却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断成两截。
他连忙俯身去捡，入手之处，依旧是冰冷的剑身，平平无奇，哪里有什么妖怪？
“我在剑中。”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仔细看看剑身。”
华若休将长剑举到眼前，迎着风雪细细端详。
剑身光滑如镜，映照出他焦急的面容，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样。
他将剑身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甚至还用手指轻轻敲击，依旧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没看到吗？愚钝！”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也罢，就让你这凡夫俗子见识见识本座的真身！”
突然，剑身泛起一阵淡蓝色的光芒，光芒逐渐凝聚，最终化作一个虚幻的人影，漂浮在剑身之上。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傲气。
“吾乃华夜明，乃是这柄情剑的剑灵。”白衣男子开口，声音不再沙哑，而是清朗如玉，“这柄剑，由千年寒铁打造，又经九九八十一天的烈火淬炼，吸纳日月精华，最终诞生了剑灵，也就是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华若休身上，“我已在此沉睡百年，如今被你的鲜血唤醒……”
华若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梦境。
剑灵？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剑灵？
！
华夜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必惊讶，这世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远方，“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痛苦，也能感受到你对那女子的深情……”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所以我选择你。”
华夜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我选择你，并非偶然。这情剑，需得有情之人才能驾驭。你的鲜血唤醒了我，也意味着你与这情剑已然血脉相连，它已认你为主。”
若休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剑身，入手之处一片冰凉，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
“可……我不会武功，”若休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就算有神兵利器，又有何用？”
华夜明轻笑一声：“不会武功？那就学便是。大丈夫生于乱世，岂能手无缚鸡之力？”
若休苦笑：“谈何容易？习武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况且我资质愚钝……”
“愚钝？”华夜明打断了他的话，“有我在，何须担心？我既已认你为主，自然会倾囊相授。我会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更何况，这情剑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要你能将其运用自如，便可纵横江湖，无人能敌。”
若休心中一动，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若真如她所说，那寻回印月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激动地握紧剑柄，对着华夜明的虚影深深一拜：“如此，便有劳……姐姐了！”
华夜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姐姐？倒是个有趣的称呼……”她伸出纤纤玉手，似乎想要触碰若休，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既已唤我姐姐，那便要听姐姐的话……”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若休握着情剑，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剑身传入体内。
华夜明虚影飘忽不定，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名字？我没有名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剑灵诞生于剑中，依附于剑而存在，何需名字？”
若休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连名字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忍。
“那……我可以给你取个名字吗？”
华夜明似乎有些惊讶，停顿片刻后，轻笑一声：“你？给我取名字？也好，你既是我的主人，自然有此权利。”
“不如……就叫你夜明吧？”若休试探性地问道。
“夜明……也好。”华夜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如此，我便叫夜明了。不过，你我之间的关系，旁人不可知晓。”
“我明白。”若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另一个疑问，“夜明姐姐，你能从剑里出来吗？像这样，一直待在剑里，会不会不舒服？”
夜明轻笑一声：“傻小子，我乃剑灵，剑便是我的家，何来舒服不舒服之说？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倒是可以短暂地离开剑身，以人形示人。只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损耗我的灵力。”
若休心中一喜，却又想起江印月，神情黯然。
“夜明姐姐，你说印月她……还活着吗？”
夜明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她命不该绝。只是如今身处险境，生死未卜。”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你若想寻回她，便要尽快强大起来。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可我……我资质愚钝，习武……”若休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资质愚钝？”夜明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有我在，何须担心资质？我这就传你一套内功心法，名曰《寒月诀》，乃我生前所创，最适合女子修炼，不过对你来说，也并非不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此心法至阴至寒，修炼之时切记不可分心，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说罢，夜明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传入若休耳中。
他凝神静听，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着口诀的念诵，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剑身涌入他的体内，沿着经脉游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心法需得在子时修炼，事半功倍。待你有所小成，再传授你剑法。”夜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记住，你的武功越高，对那女子的吸引力便越大，她自会来找你。”
“吸引力？”若休不解。
夜明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勤加修炼便是。”她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且休息吧。明日子时，正式开始修炼。”
若休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那股冰冷的寒气。
夜明虚影渐渐消散，融入剑身之中。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七天……”夜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山洞的宁静，“七天后，武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