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魂一夜
意识陷入昏迷刹那，一抹红影掠入逐渐模糊的视野，似乎是双精美的小红鞋，摆放在门后，通过窄窄的门缝可以看到，眼前一幕，如同寒冷的冬天被破了冷水，混乱的意识瞬间惊醒。
一直以来，不知来历的精美小红鞋都被村民视为不祥之物，一旦沾染，必将遭殃。
曾经在小朱庄发生过这样的事，小女孩为捡河中飘浮的小红鞋而被活活淹死，起初村中长辈猜想可能是腿抽筋之类的原因。
然而，等到尸体捞上来，却发现小女孩的身上多处发青，并且有着诸多划痕，有点像手指印。尤其是脚踝处，红得发黑，像是被什么狠狠勒住一般。经过询问得知，小女孩最近并未和小伙伴发生矛盾，更没有打架，所以女孩身上的伤是怎么来呢？
更让人奇怪的是，村民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小红鞋在哪里。可怕的猜想在村民心中逐渐被确定。
之后，其他村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同的是，有大人陪伴，没有发生性命危险。上岸后，小孩获救后说：“河底有人拉着我。”吓得其父母急忙检查他的身体，果不其然，双脚脚踝处各有一圈青色印记，如同被勒住一样。
从那以后，河边路边等精美的小红鞋成为村民，小孩眼中的邪物。
大雨倾盆，远方电闪雷鸣，树木庄稼房屋的阴影拉得很长，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在疯狂叫嚣。
小学院门对面，几棵大树的粗壮身影斜刻在紧闭的校门上，因突然出现的红鞋而被绷紧的精神出现短暂的放松，自我安慰道：“应该是年龄大，老眼昏花了，怎么可能在校门后放上一双鞋呢？”因为校门是朝着里面双开的，除非是校内有人。
可，这个点了，有什么人呢？
狂风呼啸，冰冷的雨点斜落，砸身上，有着持续的凉意。
彼时，一道道瞬闪电光，照亮了整个田野，有些阴森恐怖。登时，校门上出现一道身影，“校内有人？不，是鬼？”尽管活了几十年了，但鬼怪乱神仍使人心生恐惧。
李强踉跄后退，哪知脚底打滑，半个身子探出屋檐外，瘫坐在雨点中难以动弹，瞳孔紧缩，嘴巴微张着，喘着气，慌张喝道：“你是谁？”
在农村中，鬼上身的事件五十多岁的李强见过不少，在他的认知中，鬼魂必须借助身体才能说话。但此刻他已顾不上了，慌张之下说出，在平时永远不可能说的话。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萦绕在耳边只有风声，雨声，雷声。
苦苦挣扎半久之后，再不见那道身影。借助耀眼的闪电，门上再次出现影子，他看得很清楚，那不是形似人的影子，他突然明白过来，目光望向之前影子的位置，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自己的影子。”
一身老骨头，摔跤可了不得，腿动不了，李强努力坐直腰身，肌肉牵拉，痛感尤为强烈。虽发现是自己的影子，少了几分恐惧，或许是心理上的作用，仍心有余悸，目光仍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门上。
此时的闪电尤为频繁，忽然，他注意到门上有东西反着光，随着闪电又闪又现，尽管微弱，但经过刚才那般惊吓的李强对光点尤为敏感。
被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停止了挣扎，小心翼翼地注视反射亮光的门缝，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李强吓得整个眼睛凸出，那是一只眼睛，正在偷着门缝望自己看过来。
吱~
校门在慢慢打开......
“啊！”李强猛然坐起来，气喘吁吁，仿佛累得不行，同时觉得鼻下人中部位异常火辣。
“爸，你终于醒了。”熟悉亲切的声音传来，李强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校门的屋檐下，儿子李文和二弟李胜利正盯着自己，两人的脸上露出欣喜。
“大哥，你可把我们吓一跳。”李胜利说道，然后望向李文说道：“你小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李文露出后悔的脸色，“我也没想到，只是看到阿爸在伸着头望门缝里看，好奇想凑近些看看，没有想到吓爸爸的，所以只是轻按住阿爸的肩膀，没想到。”
“阿爸，对不起。”
李强则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仍在回想着看到的小红鞋与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心中低吟着，“难道是梦？”他的目光望向那门缝。
两人注意到李强的目光，李文好奇道：“怎么了？”
“哦，没事，我只是看看，走吧！”李强起身，和两人一起回去，临走之前，他望了望门缝，瞳孔猛缩了起来。
......
雨后清晨，湿润的空气中飘飘浮淡淡的腥味，李强拿着雨伞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双眼布满血丝的他近乎一晚没睡，每次入睡便会梦到昨晚的场景，都会从梦中惊醒，反反复复。
尽管睡眠严重不足，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困意，反复的梦境，反复出现的眼睛，梦中校门被打开了，那应该是一个小女孩，因为看不清她的脸，她穿着精美的小红鞋，伫立在门前。
小女孩，这让她想到了柳莲，村民口中“可怜的小女孩”，昨晚那求救声是不是她，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李强平时很少热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柳文青的名声并不好，但是这个坡脚的小女孩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孙女，大女儿李倩的孩子，六岁时被人贩子拐走，至今没有下落，女儿因为这件事情险些发疯。
落在人贩子手中的孩子，幸运点就被卖了人家，不幸的话，可能就会被折断手脚到处乞讨，甚至被活生生地挖走器官。
大概七点左右，李强来到校门前的屋檐下面，因为昨晚后半程又断断续续下了雨，导致屋檐下仍湿漉漉的，铺上碎石的空地没有半点痕迹，除了鞋子上沾的泥土。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刻意地看了看梦中小红鞋的位置，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