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馆疗伤
医馆内，大夫正仔细检查令狐冲的伤势。老者在他的伤口处仔细翻看，而令狐冲早已痛得呲牙咧嘴。“他的伤怎么样？没有大碍吧？”一旁的东方不败见令狐冲这样子，便担心地开口询问道。“这伤口真是不浅，必须得缝合才行。只是不知道施针之时，这位小兄弟能不能忍住疼痛。”大夫兢兢业业地说道。
听到大夫说令狐冲的伤口深到竟需要缝针，东方不败脸色微变，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一眼在旁的令狐冲，此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不希望令狐冲有事。令狐冲没有留意到东方不败的眼神，更不清楚缝针的痛楚。他自幼在师傅师娘的庇佑下长大，宁中则对他视如己出，因此他极少受伤。刚才田伯光几刀砍下来，自己也能忍住，于是料定缝针也大概问题不大。于是大声喝道：“男子汉大丈夫，疼点算什么！缝吧！”
“那好。你暂且忍一忍。不要动。”令狐冲不耐烦地答道：“我尽量。”大夫备齐工具后，便在他的伤口上穿针引线，令狐冲疼痛难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啊……”“嘶……”他几乎要大喊道，大夫，给我来个痛快！东方不败看着令狐冲疼痛模样，心中一痛，怒道“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没看到他疼成这个样子吗？”
“哎，缝针就是这样，当年关老爷刮骨疗毒，比这缝针疼一百倍呢。”大夫理所当然地答道，手上没有丝毫怠慢，继续为令狐冲缝针。“明明是你医术不精，还有一番大道理？医若要精，别说是缝针了，就算是刨肠洗腹，换眼换心，病患也丝毫不觉得疼痛。”东方不败紧接着反驳道。毕竟，她见识过天下有名的“杀人名医”平一指高超医术。那一年，她受潞东七虎围攻，身上创伤极多，童百熊将他救回后，她的伤势就是由平一指治愈的。
“那得是华佗再世，用他那麻沸散才使得。莫说老朽一个草莽大夫，就是当时也无人有那等医道。”话毕，大夫抬头看了一眼东方不败，被她凌厉的眼神所惊吓，手一抖，一针深深地扎入令狐冲的伤口。令狐冲再次撕心裂肺地喊出来。
东方不败常年居于高位，无人敢有所冲撞。今日被大夫忤逆，不禁大怒，“井底之蛙。”话还没说完，她便伸手扣住大夫的手腕，直痛得大夫“哎哟”的惨叫出来。她冷冷的开口道：“再不轻点下手，信不信我也在你身上开一道口子，让你给自己缝针，看看是不是这么手重！”那大夫早已疼得连忙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老朽轻点就是轻点就是。”一旁的令狐冲见大夫被吓成这样子，连忙拍了拍东方不败的手臂，道：“由他来缝吧，没事的。”东方不败闻言，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大夫的手。她原意想出手教训那大夫一番，见令狐冲求情，便就作罢。也只能注视着令狐冲。
令狐冲紧接着言道：“大夫啊！你要怎么缝，那随你，手重手轻都无所谓！只不过，你能不能快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越拖拉我越疼，来来来，缝吧。”那大夫惊魂未定，急忙应声点头。
此次缝针，令狐冲依旧痛入心扉，但是再也不敢吱声，咬牙顶住。东方不败在旁看着，暗骂一声，只道他死要面子，但看着他疼成这个样子，也颇为着急。过了片刻，令狐冲再也无法坚持。于是开口道：“兄弟，你会不会讲笑话？”东方不败不明所以“啊”了一声。令狐冲接着道：“讲笑话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东方不败无奈地答道：“我不会讲笑话。”令狐冲继续问道：“那……那你会……不会唱歌？”
东方不败一时也不知如何拒绝，再看了看令狐冲，见他一脸痛楚，无奈道：“那我给你唱一个童谣吧！小时候听母亲唱过，歌词记得不太熟了，你……你可别笑我啊！”说罢，天籁般的歌声缓缓响起：“当众生踏上这条路/眼前是一片迷雾/太多的嫉妒/太多的束缚/默默承受着求不得苦……
良久，伴随着童谣的结束，缝针也结束了。二人留下诊金，缓步走出医馆。两人在大街上走动，相互寒碜一番，互通姓名。东方不败声名太盛，便以其化名董伯方与令狐冲结交。令狐冲生性豪爽，虽看出对方有意隐藏身份，但也并不在意。
一路上，令狐冲将他在华山派大大咧咧的行径，胡说八道的本事发挥到极致。他想搭上东方不败的肩膀，却不料东方不败习惯性的一缩，令狐冲的手落空，牵动伤口，于是又疼得叫了起来。东方不败关切地询问他的伤势，他也不提伤势，反而称赞东方不败唱歌好听，要她再唱一首歌给他听。东方不败见她称赞自己，心中也有一丝兴奋，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也颇合她的脾性，她长期习惯于黑木崖中的主仆关系，突然有另外一种新鲜感，以致于东方不败对令狐冲也有一阵莫名其妙的喜欢，不过见她牵动伤势，正自懊恼如何减缓他的痛楚。
突然，令狐冲道：“哎，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治我的疼痛，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好啊”东方不败应允道，正好奇的想，除了医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治疗他的疼痛。二人穿过街巷，由令狐冲领着，来到一家酒馆门前，但酒馆早已大门紧闭。东方不败恍然大悟，笑着道：“我当是什么灵丹妙药，原来是喝酒呀，聪明。酒能破愁，醉能忘痛。不过这就酒铺已经打烊了，我看你怎么买酒啊！”
令狐冲道：“用钱去买酒多么没趣，我令狐冲从小零花钱就少，如果我要靠钱去买酒的话，那我早就搀了十年啦。”“难不成你要用抢的？”东方不败紧接着问道。“抢是魔教的行为，我告诉你呀，我有一套令狐喝酒法，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不过董兄，你可要先送我上房顶，我身上有伤，不利索！”令狐冲笑着说道。
东方不败见他这样说魔教，心中偶有不快，但还是施展轻功，助他上了房顶。二人在酒馆房顶坐下，令狐冲又一次熟练地展示着他上房揭瓦的本领。东方不败见状，当即讽刺道：“我当是什么君子行径？原来不是抢，是偷啊？”“偷有什么意思呀，看我的。”令狐冲说罢，当即用一块小石子打破封酒坛用的酒布，放下一根芦苇管，开始展示它的令狐喝酒法。他喝了几口后，大声称赞道：“好酒。”
东方不败见了，笑了笑道：“这管子这么长，你不用点内力是吸不上来的。”令狐冲见东方不败一语道破，赞道：“哎，董兄弟，你识货。以前我师傅老是教我练气功，我一开始觉得这气功没有用，后来我用它来喝酒，这才发现，我们华山派的气功，那是天下一绝呢。”他兴奋地说着，一边又便把管子递给东方不败，道：“董兄弟，要不你也来试试。”东方不败笑着接过管子，运气吸酒，亦赞道：“果然好酒。”
此时，酒馆内有一阵声响，令狐冲连忙把管子取上来。只见酒馆掌柜吩咐伙计往酒里加水。东方不败遗憾地说道：“这些酒都渗水了，我们还是走吧。”令狐冲生平爱酒，最见不得人家糟蹋好酒，于是他压低声音；“这样的好酒，岂能就这样让他们糟蹋了？”东方不败道“那你想怎样？”令狐冲笑道：“看我的。”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大胆酒家，竟敢在酒里加水，该当何罪？”“谁……谁在说话？”掌柜的显然吓得不轻。“我便是酒祖杜康，你们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造假？”令狐冲继续喊道。“我……我我……”掌柜的支吾许久，又疑惑又惧怕地拉着伙计便逃了出去。
令狐冲见状不禁大笑，拍着东方不败的肩膀说：“你看，我又做了一件好事。”东方不败也是一笑，接着道：“既然见识过你的令狐喝酒法，也看看我的吧。”说罢，她伸手运气，把酒凌空吸了上房顶，令狐冲赶忙拿出酒壶接住，然后便往嘴里送。喝完，又把酒壶递给东方不败，让她也尝尝美酒，两人一来一往，好不痛快。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大概便是今晚这种意味。
突然，酒馆老板和几个伙计举着火把弓箭站门外，瞧见房顶的两人，冷哼一声，道“我就说哪里有什么酒祖杜康？原来是两个偷酒的小毛贼？来人呀，放箭。”东方不败见状立刻站起来，挡下来箭，正要动手，却被令狐冲拦下：“董兄弟，我们酒也喝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我们走吧。”东方不败看了令狐冲一眼，便拉着他的手，用轻功离开，而酒馆掌柜和他的伙计则是呆立当场。
二人在明朗的夜色下，运起轻功，穿越浩瀚的长空。令狐冲在空中直视眼前美景，心中畅快不已，便向东方不败望了一眼。此时东方不败也望着他，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各有所想，也各有其乐。令狐冲乐在喝到如此美酒，又结识了董兄弟如此的好友。而东方不败则是喜欢令狐冲的豪爽，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天，是她十年来最快乐的，衡阳求医，开怀畅饮，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