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睚眦恨晶，领悟虎拳】
骤雨去的极快。
冲散了河面殷红之后，月头透过乌云，浅浅落了下来。
水光潋滟。
少年破水而出，胸腔起伏，眉峰微蹙。
指尖，有血滴落。
他淡淡垂眸，望了眼远河深处。
在那里，躺着他的至亲叔父。
身负巨石，不成人形。
“呼——”
顾奢吐出一口浊气。
并没有觉得恶心。
只是爽快。
打！
打得虎口崩裂，拳关殷血！
管他鼻青眼开，额突筋绽。
此际大仇得报。
顾奢第一次，有了活在这个世上的真实感。
握紧的手掌缓缓摊开。
就见两枚覆着尘泥，晦暗朴素的金属块，迎着皎洁月光。
一点一点，散发出银亮的光辉来。
是二两银子。
准确的说，他在顾兴荣干瘪的钱囊里。
拿到了二两三钱，又十七文。
“呵……”
顾奢淡笑两声。
老子的命，卖了他妈两次，就剩这二两三钱！
他瞥向远处风雨难遮的茅屋，思绪繁复。
真就是个……人为财死。
算了，至少秋税那关算是过了……
“噗噗~”
似乎察觉到了顾奢心情烦闷，躁动异常。
小黑鱼探头探脑游了过来。
“哟，阿威？你倒是个功臣。”
顾奢笑笑，熟练地摸上阿威滑腻柔软的脑袋。
——先前正是它在水底待命，以『饕餮』天赋提前藏了巨石绳索在腹。
好让顾奢打个爽快，近乎脱力后。
顺手就将顾兴荣沉了河。
清河水系肉凶鱼数目众多，受血腥味吸引，要不了多久，顾兴荣的痕迹就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噗噗~”
顾奢揉着阿威的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发现阿威长大了一圈。
此刻距离豢灵成功不过三两个时辰……
是了，顾奢想起来了。
先前在阿威向他展示『饕餮』天赋之时，顾奢就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
这夯货只顾着往肚子里藏大货，却不吃不消化！
所谓饕餮天赋，便是指阿威体内有一神秘空间，可以储存接近两立方米的物品。
非常神异！
和修仙小说里的储物袋无甚两样。
而除了藏大货的兴趣爱好之外。
它本鱼对于生存的需求，却是极低。
平日就只吃些小鱼小虾米，吊着饿不死，能继续藏大货就好了……
因此生长速度极其缓慢。
对此顾奢非常无语，劈头盖脸地给它训了半天。
可阿威依旧固执无比，正所谓：
头可断，血可流，大的一定好！
在这里，顾奢倒是要感谢一下前世耽于为他画大饼的老板了。
“阿威，我告诉你，你现在放开了吃，等你长大了，搞不好就能往肚里存更多更大的大货了，正所谓鱼有多大胆，货有多大板。”
“噗？”小黑鱼用清澈而智慧的豆豆眼感激地看着顾奢，似乎理解了一切。
此刻。
看着它约莫长了一两公分的身体。
顾奢甚是欣慰。
水中瓜田里剩下的大瓜虽然不含天地灵蕴，可终究是靠着清水莲瓜一并生长的。
瓜中多多少少蕴含着一些壮大气血的灵蕴残留。
自己吃了都一阵气血翻涌。
阿威这胳膊粗的小身板，啃了后自然效果非凡。
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力，顾奢还特意看了眼：
【灵鱼：阿威（未跃龙门）】
【命格：水卒（白业）】
【血脉天赋：饕餮】
【成长阶段：雏鱼期，消耗49点天地灵蕴，可进化至幼年期。】
“哦？”
顾奢眼前一亮。
一开始还是要50点的。
没想到吃了会儿瓜就少了一点天地灵蕴！
这买卖划算啊。
顾奢看着阿威那透出一抹清澈智慧的豆豆眼。
一时间也不知该欣慰它的成长，还是羡慕它的机遇。
这个阿威，简直就是气运鱼子。
你跃龙门，需要清水莲瓜。
转眼便吐出一枚灵植宝种，已在瓜田深深种下。
只是不知要多久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你还需九龙结晶，原本舍不得千点情蕴。
可转眼间……
想起此次暴行后最大的收获。
顾奢眸中灿光闪过。
龙门颤动，一行古拙龙文缓缓铺开：
【大恨！睚眦食之】
【来自顾兴荣的『睚眦恨晶』+1】
【睚眦恨晶：十年沙场心未寒，一见燕尔泪方干。
萦绕了数十年的恨意，此间充盈艳羡、嫉妒、怨恨……至死未休。】
此外，还有一句顾兴荣深埋心底的痴恨之声：
『我的好大哥……凭什么，你过得如此完满，凭什么！』
话音间，面前闪动过兄弟齐心、前线兵役、游子归来、新婚燕尔等等几个画面。
最后化作一团墨染的煞气，凝成一浓一淡两团黑气：
『黑虎拳』，『正阳刀法（遗忘）』
【注：炼化睚眦恨晶，有几率习得『黑虎拳』】
哦？
还能从中领悟武学？
顾奢眉锋一挑。
顾兴荣的黑化路程他懒得在意，这世上有故事的人多了，谁爱看谁看。
可煞气化作的两门武学却是让他大感兴趣。
只是……
怎么只能领悟黑虎拳？
狗日的顾兴荣，叫你天天喝酒赌拳，正阳刀法让你给忘了？
也罢，有个拳法傍身，也好。
杀了顾兴荣，前路才刚刚开始呢……
一想起原主稀里糊涂就被卖身钱府，当了个女尸的童养夫，顾奢就一阵头大。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着，他垂眸看向一旁噗噗游曳，抬头邀功的憨傻黑鱼。
有些歉疚地循循善诱起来：
“那什么，阿威啊，虽说你跃龙门需要这东西，可毕竟还得先到雏鱼期不是？你先加油好好长个头，等你长大了，我便都给你备上！”
说着，顾奢挥手遣阿威游开。
吃瓜长肉去！
而我么……
“睚眦恨晶，炼！”
顾奢一声低喝。
下一刻，龙门震动。
便只见一枚遍布逆鳞枪戟的黑邃结晶缓缓开裂。
其间，猛然睁开一只猩红竖瞳！
嗤——
被那竖瞳凝视一眼。
顾奢的灵魂为之一颤。
下一瞬。
仿佛置身沙场。
耳畔响起阵阵厮杀之声。
“杀——！”
“噗——！”
血光漫天，残肢飞溅。
只瞧见尸山血海间，一高瘦青年缓缓爬起。
他的门牙被刀柄砸断，啐出一口血沫。
手中长刀已断，仇寇在前，那便……
伏身如虎，屈指成爪。
悍不畏死。
“杀——！”
恍惚间，仿佛一只虎爪直刺顾奢胸膛。
脑海中迅速闪过三十六式打砸拳爪。
顾奢猛然睁开眼。
【领悟：黑虎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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