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百一十七岁老爷爷的馈赠
“廖尼亚，你非常聪明，我很欣慰，”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教皇殿中所有的卫道者都拥有纯正的光域血统，如果你当上教皇殿中的卫道者，当圣人书页失窃后，法阵却没有被触发，你觉得相较其他卫道者，谁会被怀疑？”
“我拒绝。”搞清楚了来意后，李青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且不说当上卫道者，混入教皇殿难如登天，即使自己侥幸成功了，事后也绝对会被灭口，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类似事情，他听老比索说的多了。
“不要拒绝的那么干脆，我先说说酬劳，你考虑下，如果你不满意，即使拒绝，我也不再强求。”那声音不急不躁。
李青鱼本来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听到那声音这么说，他愣了一下，迟疑着点了点头。
“很好，如果你接受委托，作为订金，我会保证‘九指窃皇’和‘弑光者’在这次四方会议期间不会被光域之人发现。要知道，他们在光域所犯之罪，即使被施以最残酷的刑法也毫不为过。”
李青鱼心里一惊，冷汗瞬间布满全身。“九指窃皇”和“弑光者”是老比索和拉尔夫曾经的绰号，他们曾和自己说过。
他们十八年前逃亡到中心岛，定居后，他们并没有再使用过绰号。在中心岛，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往。
“看来订金你还算满意，”虽然李青鱼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那么接下来，说说酬劳，如果你能够帮我取得圣人书页，我会保证你和‘九指窃皇’还有‘弑光者’的安全，让你们在光域领土上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那声音继续说道，
“另外我知道一些你母亲的故事，也可以告诉你。”
李青鱼僵住了，这十几年来，老比索和拉尔夫口中对母亲的描述永远都是圣洁的、美丽的、慈爱的……等等泛泛的形容，关于母亲的故事、过往和经历，他们两个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李青鱼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蔓延全身，他太想了解母亲了。
“看来今晚的会面很愉快，我相信你会遵守窃者的规矩，让今晚这件事情成为我们彼此间的秘密。”那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明天上午九点，去四方会议大厅外等候，有人接应你。”
良久，李青鱼隔着衣服摸了摸腰上的短剑，暗暗下定了决心。
翌日，早晨。
“青鱼，你昨晚没睡好吗？”拉尔夫打着哈欠，“你的黑眼圈比老比索还重。”
“只是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有点激动。”李青鱼含糊道，匆匆吃了早饭，带上短剑，想了想，又把那本破破烂烂的《光域圣经》塞入怀中。
“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老比索也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走出房间，看来他也没睡好。
“我去四方会议那里凑凑热闹。”李青鱼一边答话，一边快步走出门去。
望着李青鱼渐渐远去的背影，老比索和拉尔夫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落寞起来。
与此同时。
中心岛正中心，四方会议大厅内。
一张巨大的圆形石质会议桌占据了中心位置，它沧桑、古朴，宛如天成，与屋内人为痕迹浓郁的装饰风格大相径庭。
它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分别篆刻着象征着神谷、梵净、赛特以及光域四个地域的符号，这些符号后面，正是来自四个区域的使者。
南面为首的是一名古铜色皮肤的光头老人，他身披一件宽大的素白色斗篷，双手双脚处挂着数不清的铜圈，以至于完全遮挡住了他手肘和膝盖以下的部分。
他闭着眼睛，嘴角挂着笑，缓缓说道：“我将会在这次会议上公开梵净圣人书页上的内容。”
语罢，他取出一张老旧的羊皮纸，平展放置在自己面前。
此举一出，其余三个地区的使者纷纷侧目，只是距离太远，他们完全看不清羊皮纸上的内容。
“弥陀，你认真的？”坐在东边的秦九不可置信道，他前后耗费十余年，才得悉了赛特和光域的圣人书页内容，岂料这最后一页上的内容，竟会来得如此简单。
“我今年四百一十七岁，大限将至，”弥陀仍是闭着眼睛，自顾自说道，“本以为这书页的秘密将会与我一起归于尘土。也许是佛祖不忍这圣人书页泯于人间，在我出发前，他开示于我，让我公布被掩埋了四百年的，圣人的秘密。”
“在我揭露所有的事情前，有一件事情需要在座各位的协助。”弥陀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身前画了一个圆圈，他胳膊上的铜环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佛祖要我找一个特殊的人，他就在这中心岛上，是光域人和神谷人的后代。”
“这个岛上来自四域的流民多了，混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要到哪里去找你说的那个人？”众人疑惑道。
“他的眼睛与众不同，你见到了，自然会知道。”弥陀依旧闭着眼睛，声音祥和。
弥陀刚说到这里，秦九、秦清漪、妮娅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与众不同的眼睛，除了那李青鱼（廖尼亚）外，还能有谁？
妮娅转身，正想吩咐瓦连金去寻找李青鱼，可后者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待到秦九自告奋勇要去寻找时，瓦连金却带着李青鱼，快步走进会议大厅。
屋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李青鱼并没有感觉胆怯，而是大胆的与其他人交遇着目光，甚至还向秦清漪挤眼打招呼，使得后者微微脸红，缩回眼神，看向地面。
“既然人已经到了，可以公开梵净书页上的内容了。”赛特众人中，为首站着两个身材一模一样，分别披着黑色和白色斗篷，带着与斗篷同色遮眼面罩的瘦高男子，白色那个看向弥陀，声音仿佛利剑划过玻璃。
“不急，”弥陀语速不变，反倒是微微睁眼，看向李青鱼，“这位小友，很唐突把你请到这里，请来我身边，我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李青鱼一愣，这个体貌瘦小的古铜肤色的老人竟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家中的长辈，慈祥而威严，一种亲切而又畏怯的情绪涌上心头。
见他有些迟疑，一旁的瓦连金用肩膀轻碰他的后腰，示意他上前。
李青鱼走了过去，弥陀并没有起身，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抓住了李青鱼的右手。
“你叫什么名字？”
“李青鱼。”
双手相握，一阵淡淡的金光出现在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上。
李青鱼可以明显感觉到掌中多出一物，温润而坚硬，他心中一惊，看向弥陀，他不知道这个素昧平生的老人给自己塞了什么。
弥陀用只有李青鱼才能看到的幅度点了点头，那种略带威严的感觉立即变得无限慈爱，与此同时，弥陀那苍老的声音在李青鱼脑中响起。
“好孩子，这东西，我已经替你保管了很久了，接下来，就交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