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合作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游的身子几乎骤然便垮了下来。
呆呆看着半掩的暗室之门，忽然咬了咬牙，眼中弥漫出一丝血气。
要不要……在这里把这位暗使大人……宰了？
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只要捅到皇城，不要说他周游，整个青丘城都必然会面临一场足够惊世骇俗的劫难。
而到那时，他作为主犯，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祸及家人，甚至有可能，死都算是颇为奢侈的下场。
更何况，他背后那人也不会容忍自己被查出的罪过……
那时两面皆敌，倒不如，在这里除掉暗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反正这些暗使一直神出鬼没，分散在大周各地，极难查出踪迹来。
到时候毁尸灭迹，说不得还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杀意陡然在心中升起。
周游看着李君言的眼神，也逐渐开始变得不善。
一直藏在身下的右手，缓缓摸到藏在腰间的匕首柄上。
但李君言仍旧淡然，在察觉到对方的想法之后，忽然笑了笑。
“要杀我？”
“大人，其实我们不必如此的对吗？”
周游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虽然言语中有些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但目光却仍旧在找李君言的破绽。
他身为此处衙令，虽然长久疏于锻炼，可当年的底蕴还在。
只要一个短暂的破绽，周游有把握让李君言连声音的发不出来，便彻底在这个世上消失。
“只要大人一句话，这暗室之中的东西，大人想要多少就可以要多少，属下绝不为难。”
“此话当真？”
闻言，李君言眼中骤然一亮，仿佛有些心动。
周游不由得一愣，随即似是颇为惊喜的说道。
“那是自然，其实大人也很清楚，您虽然贵为李大人当初定下的暗使之一，地位极高，可那也只是在大理寺内部罢了，大理寺内，人人都敬畏大人，可一旦出去，别的衙门哪管大人是谁？”
“这身份地位有所限制也就算了，实际落到大人手上的好处，又有多少呢？据我所知，暗使一年的俸禄，似乎也不过只有百两出头罢了，对于寻常人，算是不错，但以大人这样的身份，是不是寒碜了点？”
“如今不一样了，只要大人随意从这暗室之中要走几样，就能让大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只要大人愿意庇护，日后属下自有年年供奉，你我都好，不是吗？”
或许是看到李君言的神色越发动摇，周游也是越说越来劲。
甚至提出要二人合作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他突然想到的罢了。
毕竟暗使只要存在一日，就是所有衙令的眼中钉，日日担惊受怕。
可若是有一位暗使愿意与自己联手，在朝廷之中帮着稍作掩饰，那周游作为衙令，自然可以行权敛财，效率远胜从前。
到时候只要从手指缝里随意露一点出来，将李君言打发了，剩下的，也仍旧不知比以往要多多少倍。
李君言脸上笑意越发璀璨。
“听起来，似乎是个我没法拒绝的提议。”
“明说吧，若是我答应了，一年可以收到多少？”
听到这话，周游心中大定。
这家伙看着是被说动了。
于是伸出一只手来：“少则一万两。”
“一万两……百年俸禄，这么简单就许了出来？”
李君言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周游舍得拿出一万两来收买他，那么落在后者手上的，必然更是这个价格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那是，只要大人点点头，不仅今日随意挑选，之后年年万两白银，唾手可得。”
周游添上最后一把火。
仿佛是个现代的推销员一样，言语中充满异样的诱惑。
“听起来，我确实没法拒绝了。”
李君言笑了笑，随即目光一凝。
“怎么？还不打算动手吗？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什么？”
周游一愣，全然没想到李君言会突然这般说。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怎么一下子又绕到这个话题上？
“不明白吗？”
李君言站起身来，随手放下茶杯。
“我等你动手等的都有些无聊了，索性与你聊聊天，谁知道你只是一个劲的说，莫非是不敢动手？”
“你……”
周游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眼前这混账耍了！
猛一咬牙，骤然抽出匕首来。
“混账，你玩我？！”
话音刚刚落下，眼前便闪过一丝黑影。
骤然一股巨力袭来，周游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匕首便是被踢得脱手倒飞而去，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什么？！”
突兀的变故，让周游没能反应过来。
多少年了？
他自问就算如今已经醉于酒色，但底蕴还在，寻常人想要近他的身都做不到，哪怕是青丘城内那些数一数二的高手，也绝难快到连自己都没法反应的地步。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
但李君言缓缓收回脚，目光冰寒至极，已然是动了杀心。
其实并非是李君言的速度当真快到了周游反应不了的程度，只是后者自己的速度，变慢了而已。
一如当初比试场上的蒙汗。
李君言不曾与人说起过，在比试之时，他就已经暗中洒出些许药粉。
人体只要吸入之后，身体便会渐渐开始麻痹，同时刺激神经，以至于五感也被干扰。
最终如蒙汗一般，分明李君言就站在他面前，却不知道为何，怎样都没法碰到他。
此时的周游就是如此。
而药粉从吸入到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初有纳多为他争取，如今周游则是自己喋喋不休，尝试拉拢李君言，却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掉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为什么……”
在身子彻底麻痹下来的最后一瞬，周游强撑着问道。
他没有蒙汗那般壮硕的身子，因而等待发作的时间短了许多，效果也好上不少。
“随意挑选，一年万两？确实很吸引人。”
“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做事做绝，一部分？我不想要，我想要的是，全部。”
李君言狞笑着，随后反手一脚，正中后者脑袋。
将周游的意识彻底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