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刀老外婆
四目相对。
老妇瞳孔里闪过一丝狂喜，下意识想要抱上去。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正提着菜刀，连忙随意往旁边一扔，毫不犹豫用力拥了上前。
“阿铭！你回来了啊！”
“外婆。”顾铭笑着站在原地，轻轻抱住面前瘦弱的身躯。
感受着那股真挚的思念，这一刻，从穿越以来的不安消散无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婆小声念叨着，双手如哄小孩那般轻轻拍着背后。
屋内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顾铭警惕地抬眸望去。
幼小的身影正小心把菜刀收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
乌黑的瞳仁犹如一潭秋水，睫毛如扇轻颤，尖尖的瓜子脸眉宇间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一头弯曲的短发随意披散，几根呆毛俏皮地竖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顾铭的目光注视，她慌忙一缩，呆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sandy你起来了呀，肯定是我刚才讲话声太大了。”
“对了。”
外婆热情地介绍道，眼神多了几分意味，“这是隔壁老陈的女儿，在我们这边住一段时间。”
“老陈？你确定是亲生的么？”
顾铭认真打量了一下那张俏脸，忍不住吐槽道。
这不是年幼版本的朱茵么？
以逃学威龙2的剧情线，此时的她应该就读在有名的贵族学校，一年学费都10万港币起步，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看来时间线似乎变得混乱起来，也可能会改变许多他认知里的剧情。
“还讲这种话。”
“细个那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老陈最近出了点事情，我又一支公孤家寡人，干脆就让她过来陪陪我。”
外婆唠唠叨叨，一边说着边拉顾铭一同走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内摆设简单而陈旧，一张折叠桌，几把椅子，还有墙角堆叠的废旧纸箱，破旧的收音机悠悠唱着粤语残片。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哪怕主人清理得再干净，屋内仍旧充斥着一股霉味，窗台前的墙纸被油烟熏得发黑，旁边闪着幽幽红光，一张与顾铭长得五分相似的黑白色照片正挂在上面。
一室两房，没有厕所，除了同时兼职饭厅、厨房的小客厅以外，就只有两个勉强能容得下床铺的小房间。
就这种条件，在九龙城寨里也称得上豪华。
“我不是寄了钱回来么？”顾铭小心地坐在摇晃的板凳上，忍不住问道。
自从成了卧底以后，原主便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一眼。
江湖规则都讲，祸不及家人。
然而港岛的社团从来不讲什么江湖规则，一旦涉及到金钱和利益，家人就是最好的把柄，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所以不见面就是最好的保护。
但原主风雨不改，每个月都会将一万港币按时打入外婆的账户。
现在看来，这破旧的小屋，似乎跟自己离开时没什么太大变化。
“都帮你存起来了，到时娶老婆买车买楼样样不得花钱，我一个老太婆哪用住太好。”
顾婆婆一项项认真地数落着：“还有啊，你个衰仔哪来那么多钱？我看你又比之前瘦了！肯定不按时吃饭啦。”
“还有一件事，我都老了，还看不到你成家立业，到时我下去怎么还有脸见你死鬼老豆...”
“还有一件事...”
面对一番真诚实意的说教，顾铭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连连应是。
一旁的陈仙蒂假装把玩着手指，不经意的眼神偷偷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心脏似乎在加速跳动。
多年不见，那张俊俏的脸似乎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眉宇多了几分坚毅。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砰砰！
突如其来的撞击声从门外响起，就连那铁栅栏也被摇得哐啷作响。
“阿婆！阿婆！”
“今晚睡得点样啊？你们这门口都生得都几似厕所喔，不介意我哦个屎吧？”
伴随着猖狂的笑声，门前的人不断叫嚣着。
“谁？”
“肯定又是猫屎强！”顾婆婆一脸气愤站起身来，“看我今次不砍他个十八段！以后我就跟他姓！”
“我刀呢！”
“你都一把年纪了，脾气还不收敛一点。”顾铭一把拦下了她，哭笑不得地安抚道。
外婆的做事风格还是过于激进了。
不过也就是这种性格，才能在九龙城寨这艰苦的环境下，将他拉扯长大。
“猫屎强是谁？你们得罪人么？”好不容易将其按回椅子上，顾铭好奇问道。
闻言道，一旁的陈仙蒂面无血色，轻咬着下唇。
“还不是隔壁死鬼老陈，借了贵利去赌马！”
“现在他人刮不出来，班贵利佬就说要抓sandy去坐台顶数，我老太婆就看不惯这种事！”
“真是岂有此理！”
越说越气愤。
眼看门外的古惑仔气焰越发嚣张，顾婆婆拍案而起！
“好了，好了。”顾铭轻声安抚道：“我去处理就好，钱能解决的事情就是小事情。”
“你不要跟他们起什么冲突啊...”涉及到外孙的安危，顾婆婆又瞻前顾后起来。
顾铭一向不怎么回来，那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害家里人出什么事情。
“放心吧，我一定跟他们好好讲道理。”
顾铭微笑地点了点头，比了个眼色，“sandy，麻烦你扶外婆先去休息。”
“哦...”仙蒂见状连忙上前，扶起顾婆婆的手。
“哎...”
眼看顾铭起身要往外走去，仙蒂慌忙怯怯提示道：“铭哥，要不我们一起躲躲就好，他们不会进来的。”
门外的人已不是第一次来，多次逃脱以后她便懂得一条潜规则。
九龙城寨存在四大势力。
这里正处于和联胜的势力范围内，而外面是新义安的追债团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不敢强行破门而入。
这就是保护费的作用，九龙城寨看似混乱不堪，但依旧存在数条明面下的规则。
胆敢破坏了规则的人，注定无法存活下去。
“没事，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出去跟他们谈下就好。”
说着，顾铭忽然想起了什么，顺便掏出几卷港币塞到她手里。
“这...”
“外婆她太节省，你平时看看家里缺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我省钱。”顾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手掌，陈仙蒂的脸颊上多了两个粉色泡泡，小鹿乱撞。
家里是什么意思...
“阿婆！你不会挂了吧？！”
“我搞定了！天日记得帮我洗定个门口厕所！以后我还要每天来一次！”
见无人理睬，门外的混混越发嚣张。
“进去吧。”
转身的那一刻，顾铭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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