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勾栏声声催金银
听得阮小七也是出城,雷横只道一声好巧,也不疑心。径自带着吕布,杨志二人去的勾栏。
吕布想着如何从雷横嘴里套出晁盖去向,只顾低头思索,只一进的勾栏,却被这人声鼎沸惊了一下。
从未想过,这小小的郓城县的勾栏竟然这般热闹!
雷横见此,颇有些自得,说得是近日新来了个东京的行院,色艺双绝。带了好多新玩意,甚是新奇。每天节目都不一样,端是人山人海来看。
吕布听闻,却是调侃,“莫非雷都头,已是这美娇娘的入幕之宾?”
雷横乐得哈哈,竟自摇头,说道:“都是听公明哥哥说的,我近日却未曾来过。”
“为何不来?”
“月前,小娘子第一次来的郓城,公明哥哥要捧其场子,还宴请我与朱仝,我却因为老娘留了饭,就未过来。也是错过了见识的机会。”
“那后面为何不来?”
“哈哈哈,实不相瞒,却是要留的银子日常打点。这勾栏实是消金窟。”
见得雷横说的坦诚,吕布却也了然,自己这东京来的的“将军”也是雷横需要打点的部分。
恰好这里又有东京来的行院,想来已是雷都头想到的,在这郓城县城最体面的招待地方。
吕布兴致勃勃跟着雷横坐下,只是吕布看的分明,这雷都头坐的却是这勾栏里青龙头上第一位。
见此,吕布倒觉得这雷都头也是谦虚,敢坐的青龙位,还说自己要节约开支。却是个言表不一的。
待得三人坐下,雷横又点了酒水,边聊边赏这东京来的小娘子的歌喉舞姿。
吕布有心借问风土人情,探听那晁盖去向,雷横却以为这东京来的将军对自己乡土感兴趣,也是卖力介绍。间或雷横复言若是朱仝,宋江在此处,定让吕布领略郓城人杰精彩。
吕布心道此处便是个契机,便说的,希望雷横赏脸,让他有机会回请,叫得雷横约上朱仝,宋江来这再聚。
雷横见得吕布如此给自己脸面,也是连说可以。
“对了,还有那东溪村的晁保正,若是雷都头能约的一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凑得郓城县上下四豪杰,也是一桩美谈。只是不知这晁盖与都头几人可相熟。”
雷横听得一县上下四豪杰的说法,顿时心花怒放。
“熟的,这晁盖与宋江常常互比腹心兄弟,又与朱仝最为相熟。我也时常去他庄里走动。”说话间,雷横却又悻悻:“却是不巧,那东溪村的晁盖出的这趟远门,没有四五日却是不得返。”
“无妨,雷都头直管约人,某也会在这边盘桓几日,要等我那亲随传信回来,就是那个长得活阎罗似得。”
雷横大喜。
吕布只含笑不言。
也不知届时和那晁保正吃的是分赃宴,还是鸿门宴。
说话间,却见这东京来的行院,停了唱词,端着盘子,走下戏台,第一个站到雷横的前面。
“财门上起,利地上住。手到面前,休教空过。小女子白秀英,并爹爹白玉乔,来的贵宝地,还望多帮衬。”
吕布一听就乐了,果然是东京前几年的讨钱说辞了。却不想这说辞现在带到郓城县城来了。
而雷横却是愣了片刻。
原来郓城的勾栏本没有这等花活,只是皮肉陪酒生意。而这东京来人带的风气,雷横因为还没来过,也是无从知晓。
但雷横好歹行走江湖,自然知道是来要赏钱的。只是他今天未带的钱来。
本来这间店,日常进的肉食都是雷横家的牛肉,虽他不常来此,但每次来这吃喝玩乐也都是挂的账,到月末和牛肉供应费用一并算过再行收支。
是故,今天雷横选在此处也有考量,在这家店他不担心负担不起,这东京来的奢遮人物的吃喝花销。
哪成想,这东京来的新花样要的现钱打赏,却是让雷横心道糟糕,却还是好言来解释:“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
那叫白秀英的女子笑着说:“大官人,您坐了这个青龙头位,按规矩多少给些赏钱,若是不给,别人怎好给。”
雷横瞥了一眼身边的吕布杨志,脸一红:“我今个是真的没带钱,我也愿意出的,只是可否延到明日,或是挂账?”
白秀英不依不饶:“您这出入勾栏,分文不带,还想挂账?懂不懂规矩邪?”
雷横有些恼火:“我出入的少,确实不知现在规矩。”
这女子的爹,白玉乔见此,却在一旁搭腔,对着一屋子人说:“女儿,你真是没眼光,别管他们那桌泥腿子了,去问问那些懂事的人,要个赏钱。”
吕布,杨志不恼。只雷横不服气:“我怎么就是泥腿子,怎么就不懂事了?”
白玉乔嘲笑道:“你连我们这行打赏规矩?怕不是爷孙三代都是种田的。”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
雷横哪里忍得住了,怒骂道:“你怎敢这般辱我!”
白玉乔不以为意:“就是骂了,怎么了?你这泥腿子哪里能知道我们这行规矩,莫非是你娘教的?!”
雷横哪里忍得住,从坐椅上,一步跳上戏台,正欲揪住白玉乔来打,却见得身边一道身影比自己更快,定睛一看却是吕布。
只见吕布一把将那白玉乔拽了过来,重重扇了几耳光,而后举过头顶,将其重重扔到戏台之下。
众人见得闹将起来,将白玉乔抬了直往外走。勾栏里人也一哄尽散了。
只吕布,杨志又坐回喝酒,等着雷横稳了心神,从戏台上下来。
“多谢林将军,杨老哥见怪,却是雷某冲动了。雷某出身确是寒微,有时候真的是不太懂得一些规矩,真个是不懂,也没人会教,是故被嘲弄后难免偏激。”雷横整理衣服后拱了拱手。
吕布只是摇摇头:“我读书不多,常听的三国说书,却记得有一人说过,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待雷都头伸张之日,就少有人会因你出身卑微,不懂他们的规矩而嘲笑你了。”
雷横听得,只一拱手,却又是谢过吕布。
然而吕布说完,却想起诛杀董贼后那段朝堂岁月。杀了董贼后,他被封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同掌朝政。
然而他依然没有忘记,与他同掌朝政的王允看向他的轻蔑目光。
究竟怎样的伸张才是伸张!
刹那,这勾栏里平白生出一股凛冽杀意。